北掠影略是沉吟,像不敢答应。戚舒璎忙抓握他的手,急道:“南统领所言不差,雪路难行,皇上要以身子为重。”
北掠影见她焦急的模样,心底自是欢喜,便应了。
凉亭内,北轻痕轻笑:“皇嫂如此爱惜皇兄,实在羡刹了旁人呐。”
戚舒璎刚想说些什么,却不想北轻痕轻甩袖子,将石桌上的茶杯掉落在地。他自责道:“瞧皇弟笨拙的。”弯身要去拣。却被北掠影拦下:“让奴才们拣。”
戚舒璎亦笑,示意胡嬷嬷收拾。才见,胡嬷嬷弯身,一只冷箭破空而出,直直刺中了南慕城的臂膀,若偏了一寸,这箭必然破空刺中北掠影的脑袋。
戚舒璎哗然,扑倒北掠影:“来人啊!来人啊!护驾!护驾!”
无数的冷箭破空袭来,她抓着北掠影躲到石桌后头,却见南慕城中箭却仍旧英勇护位皇帝,她心中动容他这份忠贞。北掠影将她腰身紧揽,在她耳边低语:“莫要害怕!”
敌人见箭雨无法伤到北掠影,便露了真身,大批的黑衣人自树丛涌出,与侍卫真刀真抢打了起来。山下的侍卫赶来不及,山顶处寡不敌众。一身黑衣,白丝系发的男子,一身令下:“擒贼先擒王,把狗皇帝杀了!”
几个黑衣人得了命令,奋勇杀向凉亭。南慕城以一敌三,终究抵抗不过。白丝黑衣人与另外一个黑衣人杀到了凉亭内,白丝黑衣人径直找上了北掠影,而另外一个黑衣人与北轻痕撕打一起。
很明显,白丝黑衣人知道谁是皇帝。
北掠影将戚舒璎护在身后,拿着茶盏往白丝黑衣人身上砸去,却被他轻易躲过,还让他得意洋洋羞辱道:“狗皇帝,没想到你只会耍这个把戏,你以前的能耐呢?”说罢,便是一刀朝北掠影直直砍来。
戚舒璎见状,忙推开北掠影,那刀却砍在了胡嬷嬷的身上。千钧一发之际,胡嬷嬷将她推了开。戚舒璎被北掠影稳稳接住,却见胡嬷嬷被砍卧倒在地。
白丝黑衣人气恼不已,更是凶狠,刀直直朝戚舒璎扫来。亮光一闪,她抬头抵挡,身子却倏然旋转,耳边传来一声坚忍的声音“厄啊!”她骇然睁眼,见身后死死将她抱住的北掠影为了救她,自己以身挡刀,那刀直直砍在他的后肩上。
银光一闪,剑划长空,南慕城朝白丝黑衣人砍去。白丝黑衣人无法,只好丢下刀,转而跳出凉亭,接过了同伴扔过去的剑与南慕城在凉亭外纠缠。
“皇上!皇上!”北掠影嘴里嘤嘤作疼,额前冷汗渗落。她将他抱在怀里,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落下,滴在他冰凉的脸上,哀号着:“皇上!皇上!您不能死!您不能死啊!”揽着他的后背的双手涌上一阵温润的触觉,她不敢去看双手,不敢想象流出那么多血的北掠影会怎么样。
“皇上,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一片刀光剑影之间,一阵撕杀呐喊之中,她抱着他的,哭的撕心裂肺:“不要死!不要死!”
北掠影缓过一口气,艰难的扬起手,轻轻擦着她颊上的泪:“璎……儿……璎儿,我……爱……爱……爱你。”璎儿,我爱你。他已没有力气看着她泪眼模糊的惶恐模样,他以睁不开眼开不了口,真切清楚的让她明白,他十年前在梨花树下,在她徉装害怕陪他躲在梨花树下共担生死之际,已然爱上了她。
他合上双眼,手掌掉落在地。后背的血流淌而出,映红了她的双眼。忽地,一身白衣的男子蹲在她的身前,摇晃着她:“娘娘!娘娘!”
戚舒璎喘气睁眼,大喜过望:“花蕾!花蕾!快救救他!他是你的兄长,他是你的兄长,快!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花蕾见她神情萎靡,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忙答应:“好,我此刻要把他翻过身,你走开!”
戚舒璎依恋不舍放开北掠影,站到一边,看着花蕾将北掠影翻过身,拔出了刀,伤口处的血犹如喷泉一般洒了班驳点缀了花蕾的白衣。戚舒璎回身见自己胸前的一片红,整个人嘶叫起来:“杀!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跑出了凉亭,见人就是手打脚踢,却不想她只是站在南慕城身后发狂般的发泄着痛苦。
南慕城本已经将白丝黑衣人制服,却被她突然袭击,让白丝黑衣人逃脱了去。
“杀!杀!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她眼中只剩下一片红,一片血红,乱叫乱打。
南慕城见是戚舒璎偷袭自己,见她精神崩溃,不免担忧,连忙抓住她的双肩,软语想让她镇静下来:“娘娘!娘娘!皇上没事!皇上没事!您放心,您放心!娘娘!皇上没事!”
戚舒璎却像与外界断了联络,她所有的精神只是集中在:杀杀杀!
白丝黑衣人乘机,朝疯癫的戚舒璎一剑刺去。
“小心!”花蕾告诫破空而出。
南慕城余光一扫见剑光袭来,慌忙搂住戚舒璎的腰身,步步后退,在凉亭前一个闪身才避开了冷剑,却不想冷剑顿时饶开了方向直直朝他们二人挥来。他们倚在石栏边,却见剑光迎面而来。戚舒璎此刻发作,对南慕城又是踢又是打,为避开冷剑,南慕城一手搂紧戚舒璎一手执剑与白丝黑衣人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