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哥,你爱过我吗?”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悄声呢喃,将他搂紧。权利荣华在她眼中不过过眼云烟,她只想要他的爱,只想要他的尊重,是她要的太多吗?
蓦然睁开双眼的北掠影,黝黑如夜的眼仿佛冬日死寂的万物凝结着一层冰寒,搂着她腰身的大掌微动。
戚舒璎惊讶抬头,见他低望的眼,蓦然一怔,朱唇轻启,却被他压下的冷唇覆盖。冷寂里的一室缠绵,无话无情。她以为泪水在那夜就流尽了,以为她再不会为了他哭。自眼眶满溢而出的热泪,或许只是幻觉吧。
清晨,大队集结后,前往皇陵祭祀。
说不清楚,此刻心里头到底是甜蜜还是苦涩。自他们更衣起床后,北掠影便牵着她的手,一刻都没有放开。不论是在奴才们的一脸讶意跟前,或是六王爷或是南慕城这些朝臣面前,他仍是始终不放,牵着她的手。
他们同乘一座车马,却无话可说。马车抵达皇陵山脚,他亲自将她抱下马车,仍是牵着她的手,并肩往前走。皇陵在南临山之上,地势陡峭,虽建了石阶路,亦是难行。
走了一段,戚舒璎便大气喘喘。
北掠影便命队伍原地歇息。
“娘娘,皇上爱您之心,难能可贵啊。”胡嬷嬷乘这个时候就忙敲边鼓。
戚舒璎不语,只是朝北掠影望去,又见他望着自己,才回了眸看向别处。喝了些水,歇息片刻后,北掠影便命队伍前行。这次,他要牵她的手,她却退后推拒了:“臣妾身子疲乏,想由奴才扶着走。”
北掠影见她有意避开自己,便不勉强:“玉兰、小红,尔等好生伺候娘娘。”
“是!”二人作揖道。
北掠影便与北轻痕在前走着,她由胡嬷嬷与小红在后面扶着紧随。而南慕城始终在前面带路,护卫众人,四周、身后皆有侍卫筑足守卫。
抵达山顶已是晌午了,祭祀仪式筹备大约半个时辰。戚舒璎一直立在山顶朝着远处眺望,心事重重。那里便是隆京城,便是皇城所在之地,便是一个偌大的牢笼。她受不了他的若即若离,她受不了!
“娘娘,祭祀开始了,请皇上与娘娘上香。”刘德常亲自来请。
戚舒璎自是笑脸以对,与北掠影一起朝列祖列宗跪拜。接着的祭祀却与皇后无关,她身为皇后虽是一国之母,却无死不得入皇陵。北掠影与北轻痕带着李静安与刘德常进了陵墓拜祭。
戚舒璎立在历代皇陵之前,心思反复。北掠影是第三十一代北风国帝皇,而戚家已辅佐了北风国三代君王了,乃是三代老臣,却始终不得帝皇信任,从始至终皆被帝皇猜疑,皇室是欠了戚家的!可……可……这天下本来就是姓北的,戚家如今的荣华富贵何尝不是皇族所赐呢。终究是主不主,还是臣不臣呢?
“谁在哪里!”忽然,南慕城朝着远处树丛高呵,随从随行侍卫命令道,“快,你带人追去看看!”
那名侍卫立刻带了五、六个人朝那处树丛追去,而戚舒璎却没有听到半丝动劲。
“娘娘,不用担心。”胡嬷嬷安慰,扶着她在山崖边的凉亭坐下。戚舒璎疑惑看向南慕城,才发现他一直在望着自己,便双目圆瞪,朝他一呵!不想,这人竟然“噗嗤”一声,险些笑出了声,撇开了目光。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她瞪他,想要他的脑袋,他竟还有心思笑!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北掠影与北轻痕自皇陵出来,见侍卫少了一些,北轻痕警惕道:“南统领,侍卫们呢?”
“树丛那里有些动劲,微臣命几名侍卫去看看,不过已去了大半个时辰了。”南慕城思疑,是否出了事了。
“那还不派人去瞧瞧情况!”北轻痕恶狠道。
戚舒璎见北掠影没有疑惑,忙起身出了亭子道:“皇上,南统领若追了去,尔等便无人保护了。不如,让刘公公带着侍卫去看看吧,毕竟他常年守在皇陵,了解南临山的地势。”
北掠影见有道理,刚要开口,刘德常却已下跪道:“正如皇后娘娘所言,怕是侍卫们迷了路,让奴才去找找。”
“去吧。”北掠影道,随即投以戚舒璎赞许的目光,却被她躲过。
北轻痕收敛怒态,附和道:“刘公公可谓忠心可鉴啊,此次回京皇上定要重赏他。”
北掠影自是同意,笑着应下。
戚舒璎回身坐回了凉亭,而北掠影已请了北轻痕入坐凉亭。南慕城则寸步不离,站在凉亭门前把守。
几人谈笑风声间,却迟迟不见刘公公回来。南慕城已有不详的预感,忙召集了山下的侍卫往山上走,他退到北掠影身旁,严阵以待。凉亭内的气氛极为冷峻,戚舒璎慌张的四目展望。
冰凉的纤手被温和的大掌紧握,抬头便见他浅笑温润的脸:“下雪了。”随着他的目光,朝山崖望去,阵阵白雪飘扬,铺盖整座南临山。
北掠影回身冲南慕城道:“雪后山路难行,你再派几人去找找。”
“是!”南慕城加派了四周的守卫,将自己得力的将领派出去寻找,回身却道,“皇上,微臣以为再等半个时辰,若再寻不到,微臣带领侍卫先行保护皇上回行宫,在折返寻找,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