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舒璎推了北掠影的手,甚是不悦:“许是有要紧事,臣妾先起来瞧瞧,若不打紧再回来。”
北掠影不作声,不想理会,翻身睡到了里头。
戚舒璎起身整了整睡袍,走到圆桌边坐下,不悦道:“何事?”
“娘娘……”胡嬷嬷起身,慌忙走到她身侧附耳道,“云妃娘娘此刻正在永昶宫捉奸呢!”
“什么?捉奸?”戚舒璎压着声,回头见床上的北掠影,仍是侧躺着,便未有动劲,端起茶来慌忙喝下,以平服震惊,“快!快!将衣裳取来,本宫要去看看。”
“是!是!”
胡嬷嬷伺候戚舒璎穿衣,俩人在房中蹑手蹑脚了近一刻。临走前,戚舒璎走到床沿俯身在北掠影颊边落下浅吻:“皇上好生歇息,宫里走了水,臣妾去看看便来。”
“嗯!。”北掠影仍在半醒半睡之中,轻应便再沉沉睡去。
掖了被角后,戚舒璎才出了门。
随着房门关闭声,侧躺在床上的北掠影倏然躺平,睁开了狭长深邃的双眼,黝黑的瞳孔里竟没有一丝波澜,怒声道:“静安!”
坐在软轿上一路行来,几乎半个皇宫都被此事惊扰了。各处宫殿都亮着灯,像似为了给她照明,又似早早准备看戏的。抵达永昶宫门前,竟见御卫军的侍卫把守在门前。南慕城正在外头对侍卫说着话,指指点点着什么。
忽地有侍卫发现了戚舒璎,忙跪下身嚷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昶宫门前,所有人跪了一地。戚舒璎勃然盛怒,走到单膝下跪的南慕城跟前,纤手便直接掌在了他的侧脸。宫门前所有人都为之一惊,静谧无声。
南慕城更是吓了一跳,不明所以抬头凝望仍旧盛怒不平的戚舒璎。
“好大的胆子!没有皇上的命令,御卫军竟敢夜闯皇宫!”利眼一睃,毫不畏惧南慕城七尺之躯!
时间仿佛凝滞不前,御卫军侍卫磕头求饶:“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南慕城顶着脸颊处传来的火辣,匍匐跪地,掷地有声:“臣、罪该万死!”如此屈辱,是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未有过的。平日肃穆的脸,此时犹如铜板一般刚毅。
戚舒璎冷哼一声,拂袖入了殿。正殿又是跪了一地的奴才,本坐在上座的云妃起身作揖:“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云妃,你闹得满城风雨,本宫还能不来?”戚舒璎退开了云妃,径直坐到最上坐,殿下坐边坐着一直未起身的福贵嫔,右边站着絮妃与恬贵人。
“皇后娘娘万福……”几位后妃请安。
话还未完,便被戚舒璎狠语打断:“万福!本宫哪里有几位妹妹的福气,天寒地冻的无事生非!”
“娘娘,臣妾冤枉啊!”丽贵人见皇后似有偏袒之意,连忙嚷叫哭求。
戚舒璎纤手一挥,打在椅柄上,惊得满殿不敢出声:“今日之事若是宣扬出去,小心你们项上人头!胡嬷嬷,出去告诉御卫军,叫他们回城门去!”
“是!奴婢这就去!”胡嬷嬷连忙跑出了殿。
利眼在几个妃子间展转,最后定在一直未起身的福贵嫔身上:“福贵嫔!”
“臣妾在。”她庸懒懒应答,抬头睨视。
“未何不曾起身行礼?”
“臣妾双脚泛软,实难起身向皇后娘娘行礼,还请娘娘恕罪!”嘴边讥笑,媚眼如丝。
“既知道自己身子重,压得双脚泛软无法起身,夜深露重,贵嫔竟不好生在宫内养着跑到永昶宫做什么?”戚舒璎如今管不了她的无礼,直接朝外呵道,“来人!送福贵嫔回永福宫!”
“慢!”福贵嫔竟出声呵止,仰头,仍是浅笑嫣然,“娘娘,事情既已发生,本宫与丽贵人情同姐妹,怎能做事不理。更何况,本宫绝不相信丽儿会做出如此苟且之事。”这样一场好戏,她可不想错过。
“你!”戚舒璎怒火中烧,这段时间若不是顾虑她怀有龙子,定不能对她如此放纵,以至如今不将她放在眼里。
“娘娘就算能够禁了在场诸人的口,可睹不住天下悠悠之口。臣妾今日打巧路过永昶宫便听宫内奴婢在门前东拉西扯说着话,净是不干不净的。臣妾既有协理后宫之权,对于辱没皇室皇上之事,不能不管,便拉了两个宫女到永昶宫内理论,却不想……却不想丽贵人!”云妃言之凿凿的恶狠狠盯着跪在殿中不敢出声的丽贵人,“竟衣裳不整自殿内迎出来,还骗臣妾正在更衣,准备就寝。那时,臣妾的奴婢听雨,正看到有一个黑影自永昶宫后门掠出!岂不是证据确凿!”
戚舒璎言下不想听她们争辩,见这几位主是赶不走了,便冲外吩咐道:“此事若宣扬出去,这杯茶就是尔等的下场!你们等人回屋!”
“是!奴才(奴婢)遵命!”永昶宫的奴才相继回了屋子,戚舒璎再命胡嬷嬷与惠多宝将宫门关上。如今永昶宫只剩下各宫主子与她们带的奴婢,殿中则跪着丽贵人与云妃口中所说在宫门口说三道四的宫女。
“本宫以为奴婢是忠心孝敬主子的,想不到你们二人倒净会说主子的不是,造主子的谣?”戚舒璎开口之意,明显偏袒了丽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