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掉落,他又将她自背后抱了个满怀。
“永昶宫走水了。”
“哦?”
好痒好痒,他说话时火热的气息全部喷在了她的脖劲,弄得她发疼却有舒服。
“那朕明日要去永昶宫瞧瞧。”
“皇上,您该上朝了,时辰不早了。”
她越发温柔,他却越发肆意。
戚舒璎又急又气,怒不可止:“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殿中蓦然一静,北掠影将她放开,亦是怒目冷对,只是房内太黑,俩人皆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房外冷风伴着雪雨席卷了整个隆京城。
凤栖殿寝殿暖床之上,戚舒璎受着她平生第一次的侮辱。她在他身下低泣,哀悼破碎的尊严。
初冬的第一场大雪,铺天盖地而来。
初晨,白茫茫的皇城走道之间,密集着一堆人。戚舒璎站在宫道间,收拢肩上裘绒斗篷,全身发寒。
“娘娘,这天寒得厉害,咱们进去吧。”一直立在她后头为她撑伞的胡嬷嬷不忍她如此折腾身子,他们站在永福宫外已有半个时辰了。
永福宫五更来报福贵嫔出血了!胡嬷嬷急忙通禀帝后,北掠影扯上外袍便由李静安护着赶去了永福宫。而殿内暖床之上,睁着骇然的双眼空洞且无力的望着床顶,泪水自她眼角无尽望下流淌。整个枕头都湿了。
胡嬷嬷将嚷了许多次都不见她反应,刚要回身去唤小红,不想痴痴呆呆的戚舒璎蓦然从床上坐起来,像是灵魂终于附了体,询问出了何事。
她们此刻才在永福宫外踟躇着脚步。
“你听,宫内哭天喊地的,福贵嫔的胎怕是没了。”戚舒璎宛若恬贵人那般的沉静,话语不带任何情绪。
胡嬷嬷扶着她往前走:“娘娘,您怎么哭了?”
“哭了吗?”抚着半边脸,她倏地笑了,“大约是伤心他没了孩子吧。”
“娘娘,咱们入宫了。”胡嬷嬷提醒她该收敛起啼笑皆非的情绪。
戚舒璎自是明白她的意思,边行边执绢擦了双颊的泪水,抬眼便见南慕城立在宫门口,目里惊疑朝她望来。
“皇后娘娘驾到!”
侍卫等人跪到一边行礼,惟独南慕城站在宫门口垂首拱手,悄声道:“娘娘,保重身体。”
戚舒璎回眸瞧他,越发惊讶,几个时辰前,她还当着众人的面甩了他一个巴掌,此刻竟还关心起她的身体了。她由胡嬷嬷扶着进殿,无暇去深思。
殿内,云妃、絮妃、恬贵人、甚至丽贵人皆到了,坐了满满一殿。见戚舒璎进殿,众人连忙起身朝她作揖行礼:“皇后娘娘万福。”
“妹妹们请起,”戚舒璎未想坐下,关切道,“皇上呢?”
“皇上与太后娘娘此刻在里头。”恬贵人上前,扶住戚舒璎忙问,“娘娘脸色不好。”
“不碍是,不定是感染了风寒。”她由着胡嬷嬷与恬贵人扶着往寝殿走,来到寝殿外的院子,便见太后与皇上都在院子里头。寝殿内则是哭声不断,另有福贵嫔骂骂咧咧的声音。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有人害了臣妾,害了臣妾啊!”如此断断续续,又重复着。
戚舒璎等人向北掠影与太后行了礼,戚舒璎走到他们跟前作揖后道:“臣妾进去劝劝。”
转身,手臂却被身后人一拽,她定在原地,回头看去,见北掠影双眼愠怒:“这血房朕进不得,你更进不得。”
“是啊,”太后虽万分同情福贵嫔,却不会为她违背祖制,皇上既是她拦下的,亦不能让皇后瞧见污秽的,“皇后未曾生养,这血房进不得。”
“可,让她这般哭喊下去。这事可不得闹得沸沸扬扬。如今正是诸位大臣入宫上朝的时辰。”戚舒璎动作微细,却是决绝,将手臂自他掌心抽了出来。
“是啊!”太后感慨,“不过,福儿确实可怜。”
北掠影却忽然正声道:“静安,传朕口谕,封福贵嫔为福妃,位二品。”说罢,他转身对太后恭敬道,“母后,您站了半个时辰了,定然累了。儿子陪您回宫。”
太后凝望了片刻,久久叹气,应着点了点头。
皇上扶着太后走后,李静安便宣读了北掠影的口谕,宣读后,还告诫伺候福贵嫔的阿婉:“皇上心头还是有娘娘的,可福娘娘若再吵闹,皇上的心只会越冷。”
阿婉将话原封不动告诉了福妃,寝殿内顷刻便静了,只是仍有哭泣声久久盘桓。戚舒璎对她身边伺候的奴才叮嘱了几句,便出了院子,回到正殿。絮妃与云妃已然不在,只剩下丽贵人仍旧躇立。
“娘娘,臣妾陪您回宫。”恬贵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