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老画师用简单的黑墨勾勒了他们的线条,加重描绘栩栩如生的双眼,含情低语的眼神透露俩人间的情意缠绵。卓儿不禁赞叹:“好美啊。”
小红更是拍手叫好。
不过,这幅黑墨画委实瞧不出需要画半个时辰。卓儿瞥了宋丰稔一眼,眼神中包含委屈。宋丰稔却回头对老画师道:“师父画得真好。”
“半个时辰后来取画。”老师父撂下这句话就不理睬他们,继续吆喝着让别的人来画画。
卓儿见他如此,更是生气,轻轻在宋丰稔胸前捶打几下,埋怨道:“哪有这样招待客人的?”
“好啦好啦,”宋丰稔拉着她便朝前走,回头冲老画师示意,却不见老画师理睬,只好回身走了,边对卓儿道,“去绸缎铺选几匹鲜艳的绸缎做几身漂亮的衣裳。我昨个见秋蓉身上的样式漂亮。”
听宋丰稔张口便唤了白秋蓉的名讳,卓儿心底直打鼓,陪着他走进绸缎铺,选着布料却问道:“丰稔,你与秋蓉很是熟悉嘛。”
“白家亦是商贾之家,俩家有生意往来,便相熟了。”宋丰稔便未听出卓儿深究的味儿,看铺面的料子触感一般,冲铺内掌柜吆喝着:“掌柜的,里头可有上等的绸缎?”
掌柜忙迎了出来,见是宋丰稔,微弯腰,打着礼道:“是宋少庄主大驾光临啊,铺内有一批刚到的江南绸缎,料子上乘。二位请里面挑选。”
宋丰稔便低首对卓儿道:“咱们到里头瞧瞧。”
卓儿点头,便被他拉了进去。
掌柜与小儿热拢着搬出了许多绸缎,供卓儿挑选。
卓儿与宋丰稔此刻坐在铺内的座椅上,俩人间隔着茶几。卓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开口想说什么,却被宋丰稔打断。
“你瞧这匹紫色可好?”
她抬头瞥了一眼:“不好。”
掌柜与小二将这匹紫布合起来,紧接着又摊开一匹布。
卓儿乘这个空挡说道:“难怪你对燕珠比玉英亲热。可不见你对四弟比大哥亲近啊,倒是与二哥比较契合。”
“玉英啊……”宋丰稔感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望了卓儿一眼,又道,“自小多灾多难,身体打小不好,寻医问诊就像家常便饭。”
“卓儿,这匹呢?”卓儿低头刚想思虑,不想宋丰稔忽然握住她的手,抬起头来,便见他近在咫尺盯着自己,眼骨碌在她脸上转啊转,似要看出什么来。
卓儿心虚转回头盯着橘黄绸缎,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小心脏竟扑通扑通乱跳。
“这匹要了。”宋丰稔转回头,唇角微勾,眉梢轻挑,实在开心。
直到挑了三、四匹绸缎离开绸缎铺,卓儿才能敛住惊慌,直视宋丰稔隐含笑意的双眼。
“去金器行转转,衣裳既换了鲜艳的,首饰自要相配。”宋丰稔拉着她的手便大步朝前走。
卓儿由小红扶着另一边,款步跟上,望着他的侧影,心底异常的宁静。他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她的那个人。此刻,她无比的确定离开皇宫离开北掠影这个决定,她不会后悔。
在闹市玩乐了一整日,取了画后,驱了马车回了山庄。抵达山庄门前,便见一辆标着贾字的马车停在门前。大门前,站着几个人正俯首低语。
卓儿掀了帘子走出车厢,便见宋丰稔望着远处大门前的几人,她弯下腰来在他耳边低语娇笑:“丰稔哥哥……妹妹要你抱下马车。”学着贾莲嗲里嗲气。
宋丰稔跳下马车,笑道:“遵命,我的夫人。”将卓儿抱下了马车。小红紧接着跳下马车。
见这边有动劲,门仆立刻小跑到宋丰稔身侧,将马车牵走了。
这时,大门前的几人便发现了宋丰稔三人。门前响起了一贯语带嬉笑的声音:“瞧啊,这不是三少爷回来了嘛。你呀,还是顺了老祖宗的意思,住下来陪老祖宗一段日子嘛。”
“你们在说什么呢?”此刻宋丰稔三人走到门前,见是贺芝兰与贾莲在门前踟躇,便笑问,“莲儿怎么不进去?”
一别几日,见面,竟显得分外尴尬。贾莲低首,小声道:“已坐了片刻,此刻便要回去。”
“莲儿听说老祖宗病了,特意前来看望的。赶巧,明儿姨丈出外做买卖,老祖宗便想留莲儿在山庄多住几日,可谁知这丫头倔的很,不肯留下。”贺芝兰道出前因后果,目光直晒到卓儿脸上,“丰稔,你来帮大嫂留她,她打小就听你的。”
贾莲拉了贺芝兰的手,直嚷怪着:“爹爹出远门又不是初次,更何况家中有几位哥哥还有娘亲,莲儿已不是小孩儿了,哪里需要躲来山庄。”
贺芝兰却不依不饶,忽然看着卓儿道:“你莫不是怕谁给你脸子瞧。”见卓儿脸色一暗,抬头望着她,她又对宋丰稔道,“今日老祖宗已合了姨丈挑的吉日,便是四月甘二,定在你们成婚后的时辰,可谓双喜临门。”
卓儿眼底神情波动,倏地拉住宋丰稔的手,开口对贾莲道:“天色不早了,莲妹妹孤身回府,实在不妥。”见贾莲回眸来的诧异神色,卓儿却抬头望着宋丰稔,“派几个家丁护送莲妹妹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