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皇上明明赐了絮妃一丈白绫,而天牢内的尸身却被毁去了容貌,让人无法辨别身份。微臣略略检查了尸身,此名女子却并非死于吊死,而是毒药!”
“天牢守备重重,她是如何偷天换日的?”
“据臣连日追查,天牢内极有可能混进了西域奸细救走了絮妃!”花蕾离宫一月便是絮妃死后,北掠影召见他,告诉他絮妃对自己西域奸细的身份供认不讳,他疑虑西域还有其他奸细蒙混国内,便派花蕾追查。花蕾便从六王爷与絮妃出身的青楼一路顺藤摸瓜,在青楼发现了絮妃未死之迷,便前去天牢查探。
“你在边境待了几日,可有旁的发现?”北掠影眸低黝暗,神情阴森。
花蕾敛下双眼,他便是从边陲守军口中无意听到戚舒璎因谋害皇嗣之罪被打入了冷宫。不想回到皇宫,竟听到戚舒璎葬身火海的谣言。
“皇上,”花蕾跪地,抬头,仰望着这个让戚舒璎奋不顾身嫁入皇宫的男子,她深爱的男子,“皇后娘娘……?”
“别再提她!”北掠影震怒不已。
“皇上,微臣以为娘娘绝不可能谋害皇嗣!皇上,微臣与皇后娘娘自小相识,熟知娘娘的为人,娘娘绝不是冷酷无情之人,绝不会谋害自己的子嗣啊。”花蕾振振有词,有些藏在心底的话顷刻便要脱口而出。
北掠影掀高眼皮,目不转睛盯着花蕾,薄唇轻启:“放肆!若不是念在你对朕忠心可鉴,你隐瞒与她的关系,已犯了欺君之罪,轻则钨砂不保,重则诛九族!”
“皇上!”花蕾向他磕头,悲痛道,“皇后娘娘她是否葬身火海?”
“来人啊!”北掠影气恼不已,“李静安!将他拖出去!李静安!”
李静安忙跑进了殿内,心想皇上每次召见花太医,都能驱除心中的不快,本以为这次花太医仍旧能够宽慰皇上,不想北掠影震怒不已。
“将他拖出去!朕不想看到他!”提起戚舒璎,北掠影便觉心痛。
李静安走到花蕾身侧拉起他,小声道:“花太医,您还是先退下吧。”
花蕾抬头见北掠影俯案不再看他,无可奈何,只好随李静安出了大殿。
“大总管,皇后娘娘……?”花蕾只能向李静安问个究竟。
不想李静安亦是一脸难过,叹气道:“娘娘死了。”
“死……?”花蕾倏地脸色惨白,不可置信,“绝无可能!”
李静安一边拉着他朝外走边道:“真的!那日帝后大闹,后……皇上将娘娘打入了冷宫,冷宫入夜便起了大火,娘娘连同陪嫁的丫鬟皆葬身火海。”
“真的……?”花蕾仍旧不能相信,戚舒璎武艺不精,却会些花拳绣腿,哪里会……。
“花太医啊,本指望着您令皇上展颜,不想冲撞了皇上。自娘娘走后,皇上整日神不守舍,连魂都随娘娘去了一般。”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花蕾感叹。
“当时皇上得知娘娘谋害了腹中子嗣,正在气头上,前去质问娘娘,娘娘却执迷不悟,不知悔改!”李静安偏袒道。
勤政殿宫门前,只剩花蕾一人凭吊着愁浓的悲伤。抬头望天,朗日晴天。戚舒璎……真的死了?就这样……死了?
“花太医……花太医……”不远处的呼喊声将他思绪收拢。
花蕾侧头便见立在拐角处的胡玉兰与小贵子。
“花太医,娘娘她已经……。”胡玉兰便将事情发生的前后告诉了花蕾。花蕾反复思忖,尤觉怪异:“宫内的红花可寻到了?”
胡玉兰摇头:“奴婢细问过宫内众人却都不知娘娘命谁领过红花,而……小红姑娘那日口里声声怨念娘娘如何祸害了自各的子嗣啊。”
“不是小红领的红花。那日是孟太医为娘娘把的脉?”花蕾尤记起戚舒璎与孟药山之间的古怪渊源甚远,打她还没入宫前,戚舒璎便以戚夫人之名要挟过他。
“确实是。”胡玉兰回忆道。
既没有奴才领的红花,断然不能是戚舒璎自己前去太医院领的。那……这红花的来处只有一个可能。
“带我前去烧毁的冷宫一看究竟!”花蕾带头便走。
胡玉兰与小贵子却踟躇在原地:“花太医有所不知,冷宫别苑自火难后便重兵把守,没有皇上的命令,旁人俨然是不得进入的。”
“那我更要一探究竟了!”花蕾决然道,“说不准,她……。”
“奴婢带您去。”胡玉兰见花蕾下定决心,亦决绝。
冷宫四周由御林军把守,花蕾远远便见负责把守冷宫的南慕城。听胡玉兰说,那时皇上下旨封宫,是南慕城请命把守的冷宫。这不由让花蕾怀疑一切都是南家幕后操控了一切。
“大人,那边有三人鬼鬼祟祟!”有侍卫发现了花蕾三人,向南慕城禀报。
南慕城抬眼便见花蕾冲他眯眼笑,后独自一人大大方方朝他走来。
冷宫门前,花蕾颔首道:“南副统领。”
“花太医,如何在此?”南慕城仍旧是沉年不变的一脸肃穆。
“微臣来祭奠皇后娘娘。”花蕾挑眉,见南慕城眼底闪过一层流光。
“皇上有令,除了圣上,任何人都不得探望。”南慕城一本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