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若奴才知道六王爷有此野心,奴才必然不会隐瞒。”惠多宝信誓旦旦。
戚舒璎却头疼起来,极是犯难:“那……你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说罢,立起身,冲李静安道,“拉出去就地正法!”
“不!!娘娘,奴才知道,奴才知道!六王爷曾派奴才给絮妃娘娘送过信,那信就是御膳房的食倌送过来的。”
“哪个食倌?”
“奴才不知他的姓名,只知道他又瘦又高,左边脸还长着一颗大痔。”
“真的?”戚舒璎瞪眼怒视,李静安与小德子二人手上使劲,掰得他的双臂顷刻脱臼,疼得咧牙咧齿,慌忙点头。
戚舒璎才道:“拉下去关起来!你与小德子亲自去一趟膳房把那人找出来!”
“奴才遵命!”李静安带着小德子与一众人便扬长而去。
半个时辰过后,李静安带着那人回来了,那名太监名叫小勺子,是御膳总厨的食倌,专门负责宫外买卖食材之事。
“本宫问你,你要老实交代。”
李静安与小德子将他逮回来的时候,他已吓得没了三魂七魄,如今又亲见皇后娘娘威严赫赫,自是胆怯不已,全身瑟抖,点头哽咽道:“奴……奴才老实交代!”
“你平时是怎么和六王爷联系的?”
“奴才出宫购买食材之时,或六王爷入宫身边随从刺路与奴才联系。”小勺子说道,朝戚舒璎磕头。
“那本宫若放你出宫,你能帮本宫一个忙吗?”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小勺子忙磕头。
李静安瞧见,心底一急,便是咒骂:“回皇后娘娘问话。”
“奴才万死不辞!”小勺子又是磕头。
“本宫这边让人放你出去,你把这封信送到戚府!你是六王爷的人,六王爷自不会为难,更不会搜查你。”
“一定!一定!”小勺子又朝戚舒璎磕头,从胡嬷嬷手中接过信,立刻收到怀里。
“静安,送他出宫,让他爬狗洞!”
小勺子眸底掠过狠色,仍旧磕头谢恩:“奴才一定将事情办好,谢娘娘不杀之恩,谢娘娘不杀之恩!”
小德子纠起他的衣角,便走:“少废话!快走!”李静安便带着皇后放人的手谕离开了勤政殿。
戚舒璎忧心冲冲,这边刚安排好计划,那边就奔到侧殿询问配药进度。花蕾、孟药山、贾不医三人忙得团团转,太医一人分配几种毒药,务必在七日之内解清身上所中之毒,莫不然,这条命就算没了。
抚着小腹,戚舒璎悲戚难过极了。这便是北掠影最后剩下的骨血了,她怎么能想毁了他的血脉。
“娘娘,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胡嬷嬷将她扶出药味浓烈的侧殿,边朝正殿走边道,“奴婢瞧着小勺子像是有心悔改,若他不把这封信交给六王爷,那这计划岂不白费。”
“就算他不交,北轻痕亦会搜查,这封信迟早会落到他手中。”
“娘娘以为他得知皇城只有百来名御卫军,必然疏漏防范,他便会自秘道进宫以身犯险?”
“这场战他只能赢不能输。”戚舒璎冷哼,“他若输了,便是一败涂地。”
“娘娘,可皇城内确实没有多余的御卫军对付从秘道涌出的敌军,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小红捧着长剑走进殿来,不解道:“娘娘要它何用?”
胡嬷嬷惊骇解惑,忙摇头大叹:“这不可为之,这不可为之!娘娘,您身怀六甲,怎能舞刀弄剑,更何况是与六王爷这般人物对抗,若伤了腹中骨肉。”
“他若主宰了皇宫,他会善待我们母子吗?与其到时受人凌辱,不如拼个你死我活来的干脆。”
“好!说得好!”掌声忽然雷动,侧头看去,殿外正站着一席白衣的男子,眉宇间隐着一抹赞赏,“皇后娘娘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啊!”
“花太医,可否助本宫一臂之力。”戚舒璎灿笑,握住剑柄,便将剑收在了腰间。
入夜后,御花园静若寒蝉,白茫茫的雪笼罩下,隐着侍卫们静止的身体。戚舒璎与花蕾坐在假山顶的走廊上俯视着廊下秘道口的一举一动。
戌时已过,这不知要在寒天雪地里等到什么时候。
花蕾将披风披在她越发单薄的身上,却不想戚舒璎回头望着他:“收起来吧,本宫不冷。”
“不冷,你抖什么?”
“那是害怕,怕救不了他的江山,救不活他。”戚舒璎悠悠道出原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眸色暗沉,波光潋滟。
“有些事只能尽力而为。”花蕾的话音刚落,假山秘道的门便豁然打开,黑衣人闪出了洞口。手中的冷剑映着月光泛着冰寒的光芒。
待有人声传来,戚舒璎才一手敲在栏杆上,大吼道:“拿命来!”她自假山山顶一跃而下,长剑直朝声源刺去。
御花园四周瞬间灯火通明,而此刻戚舒璎正与六王爷执剑较量了起来。
北轻痕像早已料到埋伏,便不以为意,只是冷笑:“想不到你身怀六甲,身手倒是轻盈。这次就让本王好好会会皇嫂的好功夫!”
“废话少说!”戚舒璎执剑直朝他刺去。
却被北轻痕轻松躲过,而后俩人纠打到了一起。北轻痕招招劈向戚舒璎的腹部,令她为护腹子节节败退。花蕾已被刺路纠缠无法过来帮忙。戚舒璎自是抵挡不过六王爷的招招杀机,胳膊手臂染上了不少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