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随你回庄,可是你祖母首肯的?”
“确实是。”
“那,若你祖母不肯呢?”
“你好生歇息,晚些时候过来陪你。”宋丰稔笑而不答,转身出了屋子。
小红又咋咋呼呼:“小姐,奴婢看着她们不像省油的灯。为何宋少爷要将你我接来山庄呢?”
“他想让我做名正言顺的宋夫人啊。”令戚舒璎没有想到的是,宋丰稔这些年在外面奔波劳碌,身边竟没有一名女子伺候左右,当真正应了他忠贞不二的话。不过,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嘴里老挂着贞不贞的,倒是十分好笑。
梳洗打扮过后,戚舒璎命小红回房歇息,而她便临窗而坐,听得静宜居里的听梅听菊两个丫头絮叨起了山庄里的事。
“你们说少庄主原有一门婚事在身?”
听梅道:“奴婢不敢妄语。是龙中富商贾大富之女,贾莲小姐。”
“那如今呢?”
听菊抢先道:“前几日还听贾老爷带着女儿来府上质问老祖宗,且说是老祖宗待少庄主回来必然给贾小姐一个交代。可不知要如何交代。”
“贾家亦是商贾之家,与庄内尚有生意往来。听几位少夫人说,此事怕不好交代。”听梅脸色一暗,像是担忧,余光瞥在她肚子之上似有难言之隐。
听菊又道:“少庄主方才已前去后堂老祖宗那请罪去了。老祖宗最疼爱的便是少庄主,估摸着少庄主求求饶,这事便能了了。即便两家有生意往来,那也是互惠互利的事,岂能因私忘公呢。”
“本不知丰稔竟还与旁人结了亲,如今得知了,我亦无法作视不理。”她作势托了托微凸的肚子,“我肚里的娃娃可有四个月了。”
“看小姐疲惫了,都怪奴婢二人拉着小姐说话。”听菊说罢,扶着戚舒璎起身,笑道,“奴婢二人打小伺候少庄主,不像旁的陌生奴才,小姐有事只管吩咐便是。”
“多谢姑娘。”戚舒璎坐到床沿,扶着腰板,尽显疲惫。
听菊忙道:“奴婢担当不起,小姐只管喊了名字便是。”便携着听梅的手离开了房间。
房门轻阂,一丝忧愁蹙在眉前。到底是富家子弟,到这个岁数还未婚配是不能的。这事与她无关,只看宋丰稔如何解决它。戚舒璎便躺在床上悠悠入梦。
恍然才睡了片刻,便听小红的吵闹声在耳边响个不停。
她睁开双眼,便见小红急噪的模样:“小姐,听菊与听梅急慌慌叫醒奴婢,要奴婢护着您。”
“出了何事了?”话音刚落。
听菊与听梅二人便推门睹在门前,还直叫唤:“贾小姐,您不能进来,您不能进来。哪有一个大家闺秀往男子住处跑的理啊。”
“让开!我今儿倒要瞧瞧是哪个狐媚子勾引了稔哥哥!”
“来人啊,给我推开她们!”她一声令下,便有几人从外将听菊听梅推了开。
来势汹汹的模样仿佛要将屋内的人吞了似的。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腰间系着一把长剑,甚只威武又不失娇艳。后面跟着三个丫鬟,一般打扮。
“你!就是那个狐媚女子吧?”她坐到桌边,将长剑望桌上一搁。
戚舒璎吓得瑟瑟颤抖起来,直结巴:“你……你……你是……何人?”小红惊诧不已,侧头去看,只见戚舒璎朝她眨眼。小红这才了然,连忙一副护主的模样,拦在戚舒璎身前,“你是何人!”
“我便是稔哥哥的未婚妻,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人都敢抢。”眉眼一睃,却没有多少杀伤力。
戚舒璎徉装辛苦,双手攀在小红肩上,颤声道:“你……骗人。相公他没有未婚妻,只有我这一位娘子。”
“哼?娘子?你不过是他在路边拣回来不要脸皮的烟花女子!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你怎会是他的娘子?”贾小姐忽得拔出长剑,直指小红,勃然大怒道,“今儿,我就要让你瞧瞧,谁才是稔哥哥的娘子!”说罢,一剑直刺。
戚舒璎见状,连忙将小红推倒一边,自己双手撑床后退。那剑寒气逼人,一米之外,剑光闪烁。屋内人等一众惊吓。贾小姐亦没想到一直躲在人后畏首畏尾的女子竟有着这般国色美貌,那剑便直往戚舒璎的小脸划去。
“住手!”忽地,房门口一阵疾风掠过。
贾莲被推回原位,那长剑划过帏帐落在了地上,“哐当”一声响,惊醒了目瞪口呆的众人。听梅听菊忙簇拥了过去,问道:“小姐无恙否?”
宋丰稔拢开落下的帏帐,坐到床沿,扶着戚舒璎下床,边道:“可吓着你了?”
戚舒璎摇了摇头。
贾莲见二人情深意长的模样大怒失色:“稔哥哥!你……!”
宋丰稔将戚舒璎搂在身侧,防备着贾莲对听梅听菊道:“听好了,往后她就是你们的少夫人。”
“是!少夫人。”听梅听菊忙改口道。
“你回去!”宋丰稔转头看着贾莲狐狸般尖酸刻薄瞪向戚舒璎的眼睛,更为恼怒了:“再别来山庄捣乱了。今日之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我不走!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包括你,宋丰稔!”贾莲说罢,便要弯身去拣地上的长剑。宋丰稔挪步一脚踩在了剑柄上,恶狠道:“你们几个还不陪着你家小姐回府,若再生事,休怪我手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