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婢女赶紧拉住自家小姐:“小姐,咱们还是走吧。若老爷发现您偷偷溜出府邸,那就不得了了啊。”
“我不走!我不走!我就是不走!”眼看拿不到长剑,贾莲便撒泼起来,又蹦又跳,直往宋丰稔怀里钻,还将戚舒璎挤了出去。
小红见状,连忙扶住她:“小姐,您没事吧?”
戚舒璎摇头,但笑不语。
这时,有几双脚步朝这边急行而来。人还未到,声便老远传了过来:“是贾莲来了吧。你这丫头来找表姐,怎么找到老三房中来了,真不像话。”话音刚落,她人才走到门前,堆着满脸的笑容。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啊?”见贾莲对着宋丰稔又是打又是捶着,而戚舒璎却被冷落在一旁干站着,几个奴婢又不敢出声阻拦。
贺芝兰进门,便怒骂三个婢女:“素红素青素紫,你们怎么照顾小姐的!瞧小姐生气的!”她一边说一边将贾莲从宋丰稔怀中拉出来,“你这丫头越劝越闹,老祖宗不是发话了,让你回府听信嘛,怎么今儿闹上这来了,哪里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贾莲哭嚷着投到贺芝兰的怀里:“表姐,呜呜呜……,莲儿委屈啊,哪里是让我回府听信啊。这边都唤上少夫人了,这原本就谋划着故意隐瞒着我的。你瞧瞧她的肚子……。”她冷眼睃在戚舒璎小腹上,又趴在贺芝兰肩头哭泣着。
贺芝兰温善看着戚舒璎,抱歉道:“是我表妹不对,冲撞了妹妹。她是小孩家的脾气,妹妹不要介意,我这就将她领出去。”
贾莲还想说什么,却不想肚子被贺芝兰一拧,忍着疼,只管“呜呜”哭着。
戚舒璎温柔浅笑:“不知这位贾小姐年芳几何?”
不想她有此一问,贺芝兰笑道:“这丫头今儿十六。”
“虚岁还是实岁?”
这一问,倒让贺芝兰略显尴尬,目光眺向宋丰稔,他像无关紧要,只是拣着地上的长剑交到素红手上,她只得回道:“实岁。”
“那……”她朝圆桌走去,宋丰稔便扶着她坐到桌边,“贾小姐可不小了啊,她撒的可不是小孩子的脾气。”
贾莲蓦地转过身,望着她,手却被贺芝兰抓住。只见贺芝兰上前一步,笑道:“不知妹妹是何意?”
“我与丰稔虽无媒妁之言,亦无父母之命,可我腹中却已有他的骨肉,这是不争的事实。”戚舒璎含情脉脉看向宋丰稔,“贾小姐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又生得孩子脾气,如此天真浪漫,是我家丰稔匹配不上贾小姐。我如今身怀六甲,受不得刺激。望大嫂送贾小姐回府之时,能替我与丰稔向贾老爷传达这个意思。”戚舒璎浅笑挑眉望着贺芝兰姐妹俩。
“你!”贾莲大怒,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贺芝兰连忙阻止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丰稔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忽地一声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一位白发老人拄着龙头拐杖立在门前,身边有一位相较年轻的老妇人扶着她进了门。
众人立刻让开了道,恭谨齐声喊道:“老祖宗!”
戚舒璎这才见到了传说中的宋老夫人。
“老祖宗,这是您的意思?”贺芝兰显然颇感意外,昨个还念叨着贾莲乖巧懂事,必不会纵容丰稔胡闹,不过一夜之间竟承认了这个身份不名的女子!
宋老夫人自进房目光一直未从戚舒璎身上挪开。
戚舒璎心想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倒不像一个肤浅的人。身边宋丰稔催促道:“卓儿,快给祖母请安。”
戚舒璎上前朝她颔首欠身,甜甜一唤:“奶奶!”
“乖!乖!”宋老太道,侧头望着贺芝兰与啜泣不停的贾莲,叹息道:“莲儿啊,你的好老太太我心底明白。可……”她目光滑过戚舒璎与宋丰稔,极尽愧疚,“这混帐孙儿竟瞒着老太太我,已与这位姑娘在外完了婚。如今,她身怀六甲来到宋家,老太太我若是将她赶出门去,教宋家、丰稔往后如何为人为事?你呀,体谅一下老太太,行吗?”拉过贾莲的纤手便是苦口婆心的劝着。
“老祖宗……”贾莲大哭不止,断断续续道,“我……自小认定……认定了稔哥哥为夫的。”
“好啦好啦!你既唤了我一声老祖宗,老祖宗必然不能亏待了你。”宋老太目光直直钉在戚舒璎身上,像似要将她看得通透,沉思了片刻,她道,“这样吧。你与丰稔定是不成了。老太太我收你做干孙女吧,这样可好?”
“不!我……”贾莲这话刚脱口,后背便被贺芝兰一戳,当即被她拉到身后。只见贺芝兰满脸堆笑:“姨丈要是得知老祖宗的心意必然欢喜。”再转首对贾莲道,“事已至此,哪里有你胡闹的道理。你呀,自小便叫着丰稔哥哥,如今做实了兄妹情分可不正好嘛!”
贾莲还想说什么,见贺芝兰朝她不停使眼色,只好呢了声,不悦的嘟着艳唇。
“好啊,芝兰,你回头让贾老爷挑一个黄道吉日,便把这事定下来。”宋老太睁着满是褶皱的双眼对贾莲笑道,“莲丫头,你往后不仅是贾家小姐,更是老太太我的掌上明珠,前途不可限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