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不动,启唇道:“傅俦,不必和我这般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你的目的岂不是省事?”
傅俦闻言,心里闪过一丝震动,她红唇里吐出他的名字,竟然让他的心感觉到一丝裂纹。
那是,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傅俦很快淹过脸上的失态,移开眼波,轻咳了一声:“凌……公主定然记得,那日……我开出的条件。”
条件?
舞阳冷笑,她自然记得,一个是无忧决,一个是灵儿!
“若我不答应呢?傅门主难道有打算将我囚禁?或者,是威逼利诱?”舞阳的声音里满是嘲讽,她暗暗使力,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内力都还在,那会儿在锁倾殿的时候,是她大意,忽略了身后的危险,可这次,她不会让敌人那么容易得逞。
傅俦的武功是登峰造极,可是,她若尽全力一拼,只怕傅俦也占不到什么便宜,顶多算是打个平手。
“你……”傅俦张口吐出个你字,可是又顿住,他转过身,背对着舞阳,舞阳看不清他的神色,心底的警惕却没有散去半分。
她只是疑惑,今日的傅俦,怎么如此怪异?与那日她所见的大不相同。
“傅俦……”舞阳蹙眉,试探的叫了一声,傅俦并未转身,舞阳见他锤在身体两侧的大手紧紧的拳起,似是在克制什么。
良久,傅俦在转过身来,俊逸的脸上一片清冷,看不出丝毫的神色波动,他淡淡的声音传来:“我听说,你找到了舞将军留给你的十万兵马?”
舞阳眉心一拧,戒备的双眼再次凌厉的看向他:“你还知道什么?”在驼峰岭遇到的事,除了凌云聿九一行人,再没有别人知道,而且,她回来之后也只与梅姨说过,傅俦怎么会知道?
傅俦的唇角牵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本门主并不知道什么!”
舞阳的俏脸上染上薄怒,瞪他,却惹来傅俦唇边更深的弧度:“敬武公主似乎很不甘心平庸安稳。”
平庸安稳?
“傅俦,你想说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拐弯抹角!”
傅俦哼了一声:“我想说,公主一个女子,还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好,别牵出一些有的没的,平白招来祸乱。”他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舞阳,转身往外走,舞阳不解,正欲张口,却听他平平的声音再次传来:“公主若是还想在凌家待着,那么就别动那十万兵马。”
“你什么意思?”舞阳出声询问,可是傅俦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他从未来过一般。
舞阳满心疑惑,听傅俦的口气,似乎是帮她,可又不像!他到底是什么人?
坐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舞阳四处打量了一遍,这间屋子似乎很久没住饼人了,显得有些荒芜,她站起来往门外走,可刚踏出去,却见院子里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衣着邋遢,脸上也脏兮兮的,几乎看不出她的模样。
那女人咬着一根手指,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这屋子看,目光触到舞阳,眸色大变,瞬间慌乱的蹲下身,抱着头,嘴里杂乱的念着:“不要……不要过来……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不要,走开……走开……”
舞阳眯眯眼,又踏出几步,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心下了然,这里只怕是冷宫吧!
地上那疯女人见舞阳往外走,脸上的恐惧和慌乱更甚,连滚带爬的往院子门口跑,仿佛是见了鬼一样。
舞阳疑惑,回头看了一眼,那荒芜的屋子上挂着一个摇摇欲坠的匾,中间似是有个月字,其他的便看不清楚了!
她也没理会,身子一闪,便纵身出了院子。
天已经亮了,四处都有换班的侍卫,舞阳小心翼翼的躲过,只想快些出宫,她失踪一个晚上,家里那边一定急坏了,也不知凌云回去没有,还有灵儿,他看不见她,只怕会闹。
舞阳绕过一座繁华的宫殿,刚要飞身而起,却听一阵低低的声音传来,她一怔,闪身躲到角落里,那低低的声音从墙角边传来:“诶,你听说没有,昨晚的那个敬武公主,根本就是假的,是皇后娘娘特意找来迷惑凌公子的!”
“是啊是啊,听说凌公子一眼就认出那不是敬武公主,还甩了皇后娘娘脸子呢!”
“可不是么,这凌公子的胆子也太大了点,夜闯皇上的寝殿,惹恼了皇上,现在被关进了大牢,哎……”
她们下面说什么,舞阳没在意,只被那一句关进大牢震得心神大骇,凌云被关进了大牢?
怎么会?
是昨晚凌云得知她不见之后夜闯皇宫吗?
舞阳心里一时之间乱糟糟的,她抬脚欲往龙渊殿的方向去,可是走了一步又猛地顿住,凌云夜闯皇宫,那她这么去了,岂不是也算不经传召私闯皇宫?
那不是添乱么!
舞阳咬牙,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急不得,皇上碍于凌家的财势,估计暂时不会为难凌云,她现在需要出去想办法。
她飞身迅速出了皇宫,赶到城郊的宅子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目瞪口呆!
院子里,屋子里,好似遭了贼一样,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
梅兰竹菊四个侍女正愁眉苦脸的侯在花厅,见舞阳回来,兰馨哇的一声哭出来,跑过来一把抱住舞阳,哭得惊天动地。
舞阳一愣,而后心里泛起一股心疼!
兰馨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小泵娘,自己这一夜未归,她们定然担心坏了。
“傻姑娘,别哭了,家里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这样?”舞阳柔声安抚道,兰馨一听舞阳的话,眼泪落得更凶了。
梅香别过脸,竹蕊和菊韵的眼眶也是红红的。
舞阳心里染上着急,不由得冷声道:“到底是怎么了?”
竹蕊低声说:“昨晚,夫人出去之后,宫里便传旨出来,说……说……”
“说什么?”舞阳蹙眉!
梅香见竹蕊一脸的难色,接过话茬,平平的道:“宫里传旨,说是夫人在宫里行为不检点,给主子戴了绿帽子,皇后娘娘让主子进宫,当时老夫人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