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伤痛,确实是,当初,凌云自以为不告诉她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可是,到头来,却令她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她不是怪凌云,她只是,不想做任何人的包袱。
她有能力自保。
凌云眼底闪过一抹受伤,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紧紧的盯着舞阳,似是怒,又似是伤。
舞阳心头泛起一股难言的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她爱,这一点不容置疑,可是,她要的,不止是爱,还要与他携手并肩,并不是站在他的背后,被他护在羽翼之下。
“回去吧,他们该着急了!”舞阳挣开他双手的钳制,抬步往前走,可是没走几步,身后一阵巨大的力道袭来,舞阳甚至还来不及叹息,她的唇已被他略微冰冷的唇噙住,辗转缠绵。
凌云所有的情绪都加注在这个吻里,愤怒,霸道,慌张,还有点点恳求的意味,舞阳没有挣扎,但也没有回应,她就那么任由他吻,平静的看着他,不喜不怒。
良久,凌云的眸间染上挫败,他离开她的唇,将她揽进怀里,低叹一声:“舞儿,原谅我……”
碧霄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处破旧的房子,大约是原来的住户搬走之后空下来的,隔了太久的时间,显得很是潦倒。
舞阳和凌云刚踏进去,皇浮吧他们几个的眼光就看了过来,见俩人都相安无事,这才稍稍放下心。
凌珊走过来,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凌云,亲昵的拉着舞阳:“嫂嫂,你过我这边坐。”说着,半拉半拽的将舞阳拉到火堆边。
舞阳也没拒绝,入夜的天气,不怎么暖和,碧霄他们生了一堆火,这才感觉好一点。
凌云在舞阳对面坐下,双眸一直紧紧的看着舞阳,可是舞阳却低垂着眸,即便是凌珊跟她说话,她也是那么一副淡淡的神色。
碧霄见状心里叹气,舞阳有心结,一日不解,那她与凌云之间,终究是有一道鸿沟。
夜里湿气重,凌云怕舞阳受凉,所以过来将舞阳抱在怀里,避免她直接坐地上。
舞阳蹙眉,挣扎了几下,可是凌云的两只胳膊仿佛是铁臂一样,丝毫都动弹不得。
“你放开。”舞阳低低的说道。
虽然这时候碧霄、皇浮吧还有凌珊都闭着眼睛假寐,可是,她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
凌云的手更紧了一些:“你不顾着自己,也得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才四个多月大,万一受了什么凉气,又在这荒村地的,那受苦的还是舞阳。
舞阳闻言也不挣扎了,凉凉的哼了一声:“当初我怀灵儿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过。”
凌云一窒,伸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与自己对视:“舞儿,幕影说你想起了以前的事,那你必定也想起来,中秋宴那一晚在宫里发生的事!”
舞阳闻言眉心拧了拧,却没说话。
她确实想起来了,想起来这个身体的主人曾经所经历的一切。
舞将军的死,舞家的仇,当然,还有中秋宴那一晚,自己遭柳琀湘的算计,失去清白之身。
她当然也记得,那个男人,就是凌云,只不过,当初他也中了迷幻香,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柳琀湘弄出来的,是她,害的自己初醒之时受到那种非人的迫害。
她怎么能不恨!
凌云见舞阳眼底闪过的恨意,也知道她的心思,不由得叹了一声,将她拥得更紧。
舞阳闭着眼,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约莫是凌晨的时候,睡梦惺忪的舞阳突然察觉到远远的有许多似是故意放轻了的脚步朝他们这边接近,她猛地睁开眼,凌云他们还睡着。
舞阳伸手推了推拥着自己的凌云,低声道:“凌云,醒醒。”
他们几个睡得不是很沉,舞阳这么出声,皇浮吧他们也醒了。
凌云被舞阳叫醒,还以为舞阳不舒服,紧张的看着她:“舞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舞阳摇头:“有人来了,我们快走。”
闻言,几个人都略显惊讶,只有碧霄,淡淡的,起来迅速收拾了一下,“这个破屋后面有几条小路,我们快从那边走。”
其实,除了碧霄,别人哪里知道,舞阳身体里的无忧决,使得舞阳对周遭的一切极为敏感,甚至,能感应到十里之外的动静。
皇浮吧和凌珊虽然惊讶,但是也没有询问,几个人迅速起身,上了马车,“往这边走。”舞阳指着一条极不起眼的路,碧霄嗯了一声,马车迅速飞奔出去。
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马车已经完全隐进了丛林,很是不好走。
舞阳看了一眼凌云,又转头看向皇浮吧他们:“驾着马车,会给他们留下线索,我们不如……”
“不行!”舞阳的话还没说完,凌云就冷声打断:“你有身孕,本就不易长途跋涉,而今你身体虚弱,若是再弃了马车,那会要了你的命!”
舞阳蹙眉:“无碍,我有分寸。”
马车已经停了下来,碧霄掀开帘子,脸上也有不赞同:“阳阳,别逞强,我们这么多人,还怕皇甫航不成?”
舞阳闻言略带讥讽的道:“你问问皇浮吧,看看我们这么多人对付不对付得了。”
碧霄一窒,他也能想到,皇甫航这次,自然是倾尽全力,可是……
舞阳回头看向凌云:“我舞阳命大,绝不会这么早死,弃了马车,我们能逃得更容易一点!”
凌云闻言张口要说什么,却被舞阳截住:“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你们这么多人陪着,不会有事的!”
最后,凌云勉强答应弃了马车,他们从马车下来,远远的便看见来的方向冒着一股浓浓的烟雾,几个人脸色微沉。
若不是舞阳察觉到了敌人的靠近,恐怕他们几个此时便要遇上一场恶斗了,保不住,连命都会陷在那场火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