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西”锦雪看向锦西:“这话,你可对什么人讲过没有?”
锦西摇头:“没有,事关重大,锦西怎敢轻易讲出来,若是讲了,怕第一个饶不了姐姐的就是父皇了,若是传扬出去,姐姐如何立足,怕会被宗室权贵分尸……”
见锦西知晓事情的严重性,锦雪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朝锦西摆了摆手:“你知道就好,我只望你能守口如瓶,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可是”锦西点了点头,还是心有不甘的样子:“姐姐,石头那里,孤这些年看着姐姐辛苦,很是担忧,眼瞧着姐姐要到了选婿的年纪,孤不希望姐姐嫁的不好,过的不好,孤瞧着石头就很好,对姐姐知心,姐姐对他也不是没有心的,为何不……”
锦雪苦笑一下:“我怎么敢”
锦西不明白,疑惑的皱眉:“这有何不可,姐姐如果有心,不必姐姐自己张罗,孤会帮姐姐做成,什么天下大势,百姓疾苦,孤心里,都没有姐姐幸福一笑来的重要。”
锦雪伸手把散落的头发收拢,站起身来,眼睛瞧着窗外:“我只以为我的锦西长大了,会自己思考事情了,却不知道,你还是不懂啊,罢了,你自己回去吧,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小唐爵爷,我也不想再见到他。”
锦西气愤,握着拳头轻砸了一下桌面:“孤会照姐姐的想法去做,会坐上那个位子,孤也请姐姐好好想想,不管有什么事情,孤都会保护姐姐的。”
“你回去吧”锦雪轻轻摇头:“不管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姐姐都会把你推上去的,姐姐不希望国家动荡,百姓无着落。”
“姐姐……”锦西很不服气,又叫了锦雪一声,但是,这次锦雪没有再理会他,锦西只好恨恨的冷哼一声,从牙缝里蹦出一句:“姐姐是没有心的人……”之后就重重的迈步走了出去。
锦西走后,锦雪一直站在窗边静静瞧着窗外,自始至终没有回头,过了好久,才伸手扶住窗边几案,深吸了几口气才算没有软倒……
锦西恨恨的出了凤锦宫,一路快步走着,这心里憋闷之极,气愤的踢了踢脚边的石头,在碰到一个迎面赶过来的小太监时,锦西还极气愤的踢了人家几脚,把那个小太监给吓坏了,赶紧跪地求饶不止。
锦西也不理他,快步过去,一路心里想着自己该怎么做。
这时候,锦西很无力啊,就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大傻瓜,就以为锦雪不懂事情的严重性,特意提醒她一番,结果,人家啥都知道,他倒成了好心办坏事的了。
“太子爷……”锦西又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叫他,一回头,就看到是锦雪的心腹春雨追了过来。
锦西定住脚步,疑惑的看向春雨:“可是姐姐有什么话要说?”
春雨摇头:“是奴婢斗胆,有话要跟太子爷讲。”
锦西看看四周,虽然没人,可这地方是要害之地,怕一会儿会人来人往不断,就向前快步走去,春雨明白,紧步跟了上去。
很快,锦西进了空无一人的坤宁宫,站在坤宁宫的大厅内看向春雨:“这里没人,有什么话你就讲吧。”
扑通一声,春雨猛的跪了下来:“奴婢请太子爷不要再去伤害公主了,公主不容易,太子爷是公主至亲之人,不该……往公主心内捅刀子的。”
锦西抬头,傲然的冷哼一声:“这些话,可是你一个奴才该讲的。”
春雨嗑了几个头,浑身发抖,不过还是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奴婢知道奴婢越矩了,太子爷听奴婢说完,便是要杀要剐,都是太子爷一句话的事。”
锦西冷笑:“你倒是个忠心的。”
“不敢”春雨板着脸,面无表情:“公主不是没有心,就是太有心了,所以才会那个样子的,太子爷不知道,公主昨天从乾皇宫回来就吐了血,虽然公主不说,可奴婢是亲近服侍她的人,她的心事,奴婢也能猜出一两分,怕就是为了小唐爵爷的事,才会逼的公主这个样子。”
“什么?”锦西惊了一下,咬牙问春雨:“姐姐可有什么事情?”
春雨眼光闪烁了几下,低头道:“太子爷自己看不出来么,公主今天的脸色如何?当时,去乾皇宫时,公主特意抹了胭脂的,太子不知道,公主向来清水面孔,从来不涂脂抹粉,她只嫌那些东西累赘,若不是……公主何至于此?”
锦西闭眼,思量了好久,才一抬手:“你起来吧”
春雨没有动,还是一动不动的跪着,弄的锦西有些哭笑不得:“得,孤也不说你了,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和你主子一个德性。”
春雨笑笑:“奴婢哪里敢和公主比,公主是个好人,是个心善的人,这些在凤锦宫伺侯的奴才哪个心里没个谱,偏就太子爷这个至亲之人不了解,奴婢替公主不值。”
被春雨这么笑言讽刺锦西倒也没有生气,向前走了几步:“那你来说一说,姐姐为何不理会唐大人?”
这也是锦西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按理说,石头那个样子,长的好,身手好,人品也好,又对锦雪一往情深,锦雪为什么会不理会,看起来那么冷漠的样子。
其实吧,锦西心里亲近锦雪,也亲近唐伦,便想着两个最亲近的人走在一起是件极好的事情,又瞧着唐伦对锦雪的一片苦心,便有了想法,然后又瞧锦雪一脸不冷不热的样子,他都着急无奈,等唐伦受伤的消息一传过来,锦西就暴发了,忍不住找锦雪理论一番,结果,被锦雪给气回来了。
“为了保护唐大人,还有,不想让唐大人难做。”春雨斩钉截铁的回答:“这是奴婢的想法,至于公主又有什么主意,就不是奴婢能够想得到了的。”
“保护?”锦西身子晃了两下,什么都明白了,看了春雨一眼:“孤明白了,你且回去吧。”
春雨从地上爬起来,又朝着锦西行了礼,退出了坤宁宫。
锦西一个人站在坤宁宫大殿内,面对明芳儿的灵位,心里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齐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过了好久,锦西狠狠的捶了他自己的脑袋一下:“我真笨,怎么竟然没有想到?”
这下子,锦西终于猜透了锦雪一点心思,原来,这么多年来,他只认为锦雪指使唐伦做事,如今细想来,哪件事情又是对唐伦没有好处的?
还有,锦雪面上和唐伦冷淡,其实是在细心的把他保护起来,若是锦雪和唐伦走的近了,让人如何说?只说公主没有颜面,又会说唐伦媚惑主上,到时候,名声会有多难听,还有,唐伦平民的身份就是他的短点,若是因为和锦雪走的近了些,而遭了南宫明镜的忌,那么,怕是性命难保的。
要知道,唐伦家势浅薄,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完全就是因为南宫明镜的恩宠而来,没有南宫明镜的恩宠,他,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一瞬间,锦西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浅薄,有多无知,咬了下牙,锦西暗下决心,以后再不会怀疑锦雪的用心了,自己的至亲之人,自己都不去相信,这得多令人伤心。
就在锦西明白锦雪苦心的时候,南宫明镜却在慈宁宫和贾太后说话。
贾太后拿出一封信来推到南宫明镜面前,笑道:“淑慧长公主又写了信来,说是马赫年纪也大了,该是娶亲的时候,问皇帝是怎么一个意思,照她说来,还是瞧中了锦雪,希望皇帝将公主下嫁,淑慧公主可是保证,绝对会善待锦雪的。”
南宫明镜拿起信来读了一番,放下之后问贾太后:“皇母后是怎么一个意思?”
贾太后叹了口气:“要我说来,我也舍不得锦雪丫头的,草原苦寒,怕丫头受不住,我的意思,还是留在京城的好。”
“朕也有此意”南宫明镜笑了起来,贾太后的话让他很开心,他可不想把锦雪嫁到草原上去,锦雪是嫡女,又是他最喜欢的女儿,南宫明镜只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锦雪,怎么愿意她吃苦受罪,再者,若是锦雪远嫁,那南宫明镜也就喝不到神水,吃不到那美味的水果了,让他怎么受得了。
贾太后摇了摇头:“既然皇帝也这么想,锦雪的年纪也不小了,趁着淑慧长公主还没有三催四请的时候,咱们且把大事做定。”
南宫明镜一愣,随即一想锦雪也十五岁了呢,要按年龄是该指婚了,可南宫明镜还是不情愿,觉得锦雪还小,怎么能出嫁呢。
贾太后似乎瞧出了南宫明镜的念头,只笑了笑:“咱们指了婚,又没有说立时就要嫁的,只说舍不得,多留上几年,哪个又说得了什么?”
“哈哈,皇母后说的是极。”南宫明镜一听,立马乐的笑了起来,心道还是贾太后主意多,这么一来,淑慧长公主也不能再逼,锦雪人家也定了下来,真是两全其美的事啊。
“皇母后就给淑慧长公主回信,就说马赫的亲事朕自有主张,让她别急,还有,锦雪是不可能了,让她也别惦记了,就说锦雪有了人家。”南宫明镜想了一会儿,嘱咐起了贾太后。
贾太后笑着点头:“母后省的,你且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