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四个人又接着向东南方向走,走了一段路后,周围越来越清晰起来,原本能见度很低的四周开始能看见一些原始的树木和一些堆成很奇怪的图案的岩石。司徒峰走近一看,原来是布置五门阵所用的引风诀,也就是刚才他们在伤门之中所吹的那股怪风,就是这堆岩石所摆的阵法所引发的。司徒峰眉头一皱,心中细细的推算了一下,突然间恍然大悟,如果引风诀是摆在了这里,那就说明伤门就在附近,也就是说……他们自以为走过了伤门,却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司徒峰大惊失色,赶紧在地面上寻找刚才已经死去的同伴,发现地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这下司徒峰就更奇怪了,难道说有人在阵里把尸体给移走了?这应该不可能啊,如果这个阵里还有别人,那么阵法的运转绝不会只针对他们五个人才是,另外在阵里的人也绝对会触动阵法,那他就不可能感应不到,因为阵法的运转是个很微妙的过程,稍稍有点不对劲也能察觉出来,特别对于司徒峰这种长期研究奇门遁甲的人来说。因此,这种诡异的事情愈发让他有些不安。
如果说他们还身处伤门,那这个阵法已经完全被破坏掉了,按照五行运转的原理,司徒峰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五门阵中的伤门已经被破坏掉了!他们之所以会走回原路,是因为东南方向原本就是生门,而且还是进落英谷的入口!但施阵者显然不想他们进去,所以强行运转生门,伤门和生门换位,伤门因为强行逆行所以已经失去了五行之力,也就是说伤门已经成为了一个摆设。
司徒峰对自己的推断很有信心,现在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要重新定位方向,再次找到生门。
上官羽原本以为司徒峰停了下来是找到了出口,心里还兴奋了一阵子,但见司徒峰站在原地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估计又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上官羽对阵法是一窍不通,自己一直也认为一个阵法也没什么厉害的,现在他亲自体验到了五门阵的凶险,不得不对这些奇怪的法术心怀畏惧。或许是想问出点什么事情,他想开口问司徒峰,却被薛笑轻轻的拉了一下,上官羽朝着自己的右手看去,发现自己还在紧紧攥着薛笑的手,无意间抬头看了薛笑一眼,却见薛笑正好也看向自己,四目相碰,两个人顿时就脸红了起来,上官羽用左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想着这薛笑居然能让自己心动,可见天下所有男人都逃不过美人关啊。心里这样哀叹着,却见薛笑慢慢的抽出了握在他手心里的玉手,自己也是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就在此时,司徒峰的声音传来,“此地不宜久留,我大致推算出了生门的方向,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
见司徒峰没有把话说完,上官羽问道:“什么问题?”
司徒峰缓缓说道:“现在五门阵已经运转到守势,也就是所有的门已经失去了攻击,除了已经没有阵法的伤门和本来就是出口的生门,其余的三门实际上已经成了生门,只要我们按照自己本身的属性走向对应的那个门,那我们就能走出去。”
“那太好了,我们赶紧分头出发吧,出去了再汇合。”上官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司徒峰瞪了他一眼,做事毛毛躁躁的,一点大脑都没有,“别急,我话还没说完。我们是要分开走没错,但是我要把话说清楚,我们四个人中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走出去的,你在走的过程中很有可能再次遇到暗箭的袭击,这个是已经变形的五门阵,所以你们一定要十分小心才行。我也不能保证你们走出去一定是入口,说不定是悬崖也不一定。你们自己要小心了。现在,我走惊门,上官羽走生门,薛笑走景门,剩下的一人走杜门,好,现在出发!”
司徒峰的话音刚落,他的一个手下就迫不及待的出发了,上官羽本想和薛笑打声招呼的,万一他们俩再也见不到面了,也算是一种告别吧,但显然自己自作多情了一点,薛笑也早就朝着自己的景门跑去,上官羽哀叹一声,但愿老天保佑我们都能平安无事,于是在司徒峰之后,最后一个跑向自己的生门。
按理说生门应该是最安全的,上官羽一路上也跑得很轻松,虽然司徒峰说越快到达终点会越安全,但同时也说要防备暗箭,在这么快的速度下还有提防暗箭和机关,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上官羽就这么跑着,大概跑了一段路,自己觉得有点累,脚步就放慢了一些,就在那一瞬间,从他的脑后传来“嗖嗖”的声音,上官羽暗叫不好,眼下自己正处于跑动状态,根本无法回头啊,情急之下,干脆向前一趴,暗箭正好擦着他的头发飞过去,自己则失去了重心,摔了个狗啃泥。上官羽用手摸了摸摔痛的脸,又爬了起来,还好有惊无险,想来这阵法总是在出其不意的暗算你,上官羽也不多想,又接着向前跑去,这次他的速度始终保持如一,很快就看见前方有个大石门,看来这里就是生门的出口了,于是用力拉动门上的大铁环,石门很重,上官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拉动石门,触动了机关,门被缓缓打开,这下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上官羽有些兴奋,赶紧穿过了石门,一出门外,上官羽顿时感到一股清新的空气向自己扑面而来,终于出来了!他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想到别的人是不是也出来了,于是赶紧用眼睛看了看四周,却见不远处司徒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上官羽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向司徒峰走去。
上官羽走近司徒峰的面前一看,发现他的脸色异常难看,不是已经走出来了吗,干嘛还苦着一张脸,心里突然想到薛笑,于是也朝四周找了找,却没见到她的身影。
司徒峰说道:“不用找了,她已经进谷了。”
上官羽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你说她已经进谷了?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我们又回到了谷外。”司徒峰有些沮丧的说道。
上官羽一听就泄了气,又回到了谷外,那刚才进五门阵岂不是都白进了啊,害得我差点连命都丢在了那里面,于是说道:“那剩下的一位弟兄呢?”
司徒峰眼睛看着正慢慢隐藏在雾气中的石门,一边缓缓说道:“我在阵中听到了他的声音,应该是被暗箭射中了吧。”说着转身就朝石门的左下方走去。
上官羽跟了上去,两个人就这么默默无言的走到了小岛的海边,此时天色尚早,渔夫要在明日早晨才来接应他们,原本司徒峰以为这次可以进入落英谷,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没想到还是被施阵者挡在了门外,自从他两年前被五门阵所困,出来后他便一心专研这个阵法,想着有一天能破此阵,没想到还是失败了,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别人研究的更透彻吗?就拿刚才的事情来说,他和上官羽居然同时都走到了五门阵的入口,两门同时在入口处,这司徒峰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不符合五行运转的法则啊。
看着司徒峰一脸痛苦的样子,上官羽还以为他哪里受伤了呢,于是关切的问:“司徒大人,你怎么了?”
司徒峰缓过神来,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没事,不管怎么样,薛笑姑娘已经进入落英谷里了,汝阳王的杀手再厉害,也进不了落英谷,我们可以放心的回去了。回去还要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呢!”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上官羽一眼。
上官羽知道司徒峰的意思,汝阳王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要是知道司徒峰和自己把薛笑给送进了落英谷,恐怕也不会放过他们两个吧!也罢,该来的总会来。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坐在海边,各怀心思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第一缕阳光从云层中射出,照在上官羽的身上,上官羽闭着的双眼慢慢睁开,感受清晨阳光的一缕暖意,于是站起身,活动活动坐了一晚上早已经麻木的双脚,却发现坐在旁边的司徒峰已经不见了。上官羽有些奇怪,赶紧四处看了一眼,还是没见司徒峰的身影,这家伙,不会又去落英谷了吧,于是就要朝落英谷的方向跑去,却被一个声音给喝住了:“别动!”
上官羽定住身,这声音是司徒峰的,他到底在干什么,上官羽有些担心,不会又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正思虑着要怎么办,却见司徒峰声音缓和了下来,“好了,你可以回头了。”
上官羽有些迟疑的回过头,发现司徒峰在整理自己的身上的衣服,当即明白过来,原来他去解决“个人问题”去了,害得自己还以为他又遇到什么危险了呢,上官羽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于是问道:“你犯得着那么大声的吼我么?害得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司徒峰略显尴尬的说道:“我有很大声?还好吧。”说完就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海面上倒映着太阳的光辉,波光粼粼,很是好看,两个人就这么看着海面,上官羽若有所思的说:“回去若是汝阳王找你的麻烦,你该怎么办?”
司徒峰说道:“汝阳王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上官羽看了司徒峰一眼,“另一件事情?那是什么事情?”
司徒峰忧心忡忡的说道:“我现在也说不准,但我有预感,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
上官羽从来都不怀疑司徒峰的判断,只是他很想知道,司徒峰到底在担心什么。
很快,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小点,慢慢的,小点越来越大,原本上官羽以为那是来接应他和司徒峰的渔船,等船慢慢靠近,变得越来越大,这才发觉不对劲,看船上插的旗帜,这是朝廷的官船啊!连司徒峰都觉得有些蹊跷,朝廷的官船来这个小岛做什么。
官船一靠岸,船上的人立即下了甲板,很多身穿官服的人都下了船,领头的人原来是皇帝身边的太监,领东厂厂公的夏公公,夏公公和司徒峰是老朋友了,一看是夏公公,司徒峰松了口气,赶紧行礼道:“司徒峰拜见夏公公。”
上官羽虽然没见过夏公公,但也听说过此人,此人治理东厂井井有条,从来不欺压百姓,在他手里,机会没有一个冤案发生,在京城里很有威望。他也行了一个礼,“下官上官羽,参见夏公公。”
夏公公扶起了司徒峰,让上官羽也起身,一脸的难看之色让上官羽心里直犯嘀咕,心想他不会是来抓我和司徒峰的吧。
只见他对司徒峰说道:“司徒大人,大事不好了,您得赶紧跟我回去才行。”说着就拉着司徒峰的手朝船上走去。
司徒峰有些奇怪一向稳重如山的夏公公脸上竟然出现了惊慌之色,心里就知道一定出了什么大事情,但愿皇上不要出什么事情啊,眼下正是把整个国家从先前的颓废状态恢复到正常运转的水平,皇上要是倒了,所以的改革也就没白费了。于是一脸严肃的问夏公公:“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夏公公。”
上官羽也不知道他们在小声嘀咕些什么,只好跟在后面,一起上了船。
在船上的小房间里,夏公公屏退了左右,只剩他和司徒峰两个人,他有些心事重重的说道:“司徒大人,皇上病危了。”
“啊!”司徒峰“腾”的一下站起身,果然最坏的事情发生了,于是问道:“皇上龙体那么好,怎么会病危了呢?难道连太医都没办法吗?”
夏公公叹了口气,“如果太医有办法的话,老奴也不用来找司徒大人您了。皇上他,点名要见大人您,看来是想临终托孤了。”说完眼里涌出一行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