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羽身穿副将的军服,全身铠甲,腰间挂着自己家祖传的宝刀,除了出征打仗,一般他都不会拿这把刀出来。等他来到城外的虎贲营时,宇文泰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上官羽问道:“宇文兄,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宇文泰有些疲惫的回答:“我也才比你早来一会。”昨夜他确实见到了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儿子,而且是在一个普通人家的院子里,周围都有高手把守着,看来师父是将这个宅院买了下来,用来软禁他的妻子和孩子。宇文泰抱着妻子和孩子,口中不住的说道:“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对不起。”宇文泰夫妇说了一宿的话,一夜未眠,宇文泰让妻子放心,有他在,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等平定了这场叛乱,回来后他会想方设法营救他们的。虽然告别妻子和孩子有些心痛,但宇文泰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上官羽,以上官羽的脾气,一定会去营救他的妻子和孩子,到时候师父要是一翻脸,杀了他全家,那就得不偿失了。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自己的家人,
打定主意之后,他便装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和上官羽一起等着司徒青远的到来。
司徒青远准时的出现在了军营的大门口,这个时候所有的兵士都已经整装待发,等候命令了。司徒青远很满意的看了一眼,说道:“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定过军’就要出发了,待会,领侍卫内大臣长孙大人和丞相司徒峰大人会来为我们三军送行!”
不一会儿,果然一队仪仗队走进了军营,长孙顺和司徒峰从马车里走了出来,随着司徒青远一起上了点将台。长孙顺捧起一碗酒水,说道:“老夫曾在朝堂上说过,若是司徒将军出征,老夫必当来为将军送行。说着举起酒杯,对着司徒青远一饮而尽。司徒青远也端起大碗,一口饮尽。
司徒峰扫视了一下整个部队,觉得这支部队杀气逼人,如同虎狼般凶残,他也领过军,但这支部队的兵士眼睛里都有着一丝血红之色,眼神黯淡无关,这是因为长年厮杀,杀人如草芥,杀得太多的缘故。司徒峰不禁打了个寒颤,父亲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支部队,居然会有如此重的杀气。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的话,他是代表皇上来为父亲壮行的,他也举起一碗酒,说道:“司徒将军,本相受皇上所托,特来为司徒将军壮行,望司徒将军能够不负皇恩,平定乱党。”说完也一饮而尽。司徒青远有些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端起第二碗酒,也喝了个干干净净。
长孙顺和司徒峰为司徒青远这支“定国军”壮行完毕之后,司徒青远面对着五万人马,拔出佩剑,举向天空,大喊:“杀敌报国!”底下的兵士也举起兵刃,齐声高喊:“杀敌报国!杀敌报国!”声音之大,震得人的耳朵都有些忍受不了,连点将台上的桌子都有些微微颤动。
司徒青远剑一落下,呐喊声戛然而止,接着他用力向前一挥,喊道:“全军出发!”紧接着这支“定国军”开始井然有序的快速跑出兵营,向西边进发。
司徒峰看着上官羽骑着马赫然在列,心里说道:“上官兄弟,你可一定要回来啊。为兄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等上官羽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司徒青远率领最后一队兵士走出了兵营,不一会儿,偌大的兵营里就只剩司徒峰和长孙顺以及他们带来的一些人。长孙顺等司徒青远走没影了,说了声:“司徒大人,我们回去吧!”司徒峰收回了视线,和长孙顺一起走下了点将台,上了马车,回了京城。
司徒青远领着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就朝着旱灾最为严重的河南一带进发,一路之上,遇到了大量逃荒的灾民,那些灾民一看到是朝廷的兵马,不顾一切的涌过来伸手要食物,哀号之声令上官羽都有些于心不忍,他看着师父,希望师父能够拿出点干粮来救济一下这些可怜的百姓,然而司徒青远却铁青着脸,拔出腰间的佩剑,大喊一声:“将这些阻扰我军前进的乱民全部赶走!”话音一落,立即就有士兵拿着兵刃,驱赶这些灾民,但灾民饿得慌了,哪里肯走,仍然是哀号着要食物,上官羽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说道:“将军,要不,我们就给他们一点干粮吧。”
没想到司徒青远怒道:“住口!我军的口粮尚且只能维持七日,若是给了这些灾民,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又如何打仗?”看着上官羽低下了头,他又环视了四周大量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沉着气说道:“众军听令!大喊震慑敌军口号!”紧接着五万士兵齐声高喊:“杀!杀!杀!”声音震耳欲聋,震人心胆。那些灾民果然被这几句“杀”给震慑到了,看着这群冰冷冷的官兵,立即有人胆怯地朝后退,灾民退一步,司徒青远就下令前进一步,双方就这么对峙着,但灾民很快就溃退了,吓得四处逃窜。
司徒青远又领着队伍继续朝前进发,他们要在今日太阳落山之前赶到河南府,河南府总督领着最后的残军败将坚守在那里,他们要赶过去救援他们。
全军急速行军,在太阳落山之前就赶到了河南府的城门口,司徒青远让部队停下,派了一名侦察兵上前去看看情况,那侦察兵还没到城门口就被城门上的一支冷箭给射下马来。上官羽一惊,难道河南府已经被乱军占领了吗?司徒青远却冷笑一声,说道:“乱军就是乱军,一点都不懂兵法,看来本将军之前高估他们了。众将听令!全军后退十里,安营扎寨,记住,不得生火,以免被乱军发现。”说着全军就向后撤退,上官羽虽然不明白司徒青远的用意,但他是将军,自己只得带着疑问暂时撤退。
安好营寨之后,司徒青远立即召集将领召开军事会议,司徒青远说道:“本将军已经想出制敌之策,这些乱军只知道蛮干,根本就没有头脑,今夜子时一过,我们只需派出一支奇兵,攻其不易,只要城门一开,五万大军立即进攻,这些乱军势必会土崩瓦解。”
众将都点点头,上官羽上前一步请示道:“启禀将军,末将愿意领兵去打开城门!”
司徒青远看着上官羽,若有所思的说道:“上官副将勇气可嘉,本将军已经安排好了,宇文泰听令!”
“末将在!”宇文泰出列,单膝跪下接令。
“本将军令你领两百兵士,前去夺取河南府的城门,记住,务必要将守城乱军处理干净。”
“末将领命!”宇文泰起身就走出了帐外,上官羽有些不解为什么师父不安排他去,但是又不敢触犯。
司徒青远又说道:“其余众将都各自回去准备,待宇文副将夺取城门之后,再一齐攻入河南府。”说罢各将领就回去准备了,上官羽本想再说些什么,但一看司徒青远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子时一过,宇文泰就领着两百名兵士朝着河南府进发了,他们全都是徒步前行,而且都身穿夜行衣,司徒青远何其精明,宇文泰在外驻防多年,打过不少的仗,因此由他带队去突袭要好得多;还有这两百名兵士可不是随便挑选出来的,而是司徒青远尽心挑选的老兵,这些老兵打了很多仗,经验丰富,身手矫捷,绝对能以一当十。因此,当宇文泰领着这两百兵士摸到城墙脚下的时候,守城的乱军居然毫无察觉。
宇文泰前脚刚走,司徒青远就领着大军紧随其后,到了离河南府五里地的一个低坡上停了下来,这里不容易被发现,上官羽骑在马背上,看着前方,心里有些焦急,宇文兄你可一定要成功啊,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就见城门上一个火把在摇晃,司徒青远立即领着大军进发,一直到离城门还有一里的距离,司徒青远停下了脚步,拔出佩剑,大喊道:“全军听令!燃起火把,斩杀乱军!杀!”用力向前一挥,后面的大军立即燃起火把,上官羽和众位将领一马当先,杀了进去,后面的兵士也吼着气势汹汹的杀进了河南府的府城里。
果不其然,乱军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一支官兵杀进来,他们白天射杀一名官兵还以为只是个报信的呢!都不以为意,因此松懈了防备,遭到了官兵的突袭。乱军的打仗能力本就不强,又被官兵突袭了,顿时乱成了一锅粥,上官羽原来想这乱军这么不堪一击,抓了他们也是易如反掌,哪知道司徒青远领的这支虎狼之军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乱军,毫不留情的斩杀他们,一时间,全城一片火海,血流成河。一直到天将拂晓,杀声才慢慢消退,等打扫战场的时候,所有的乱军都被官兵杀了,中间还有很多无辜的百姓,整整八万人!那些躲在家里幸免于难的百姓也不过千人,大量的房子被烧毁,也不知是乱军放的火还是官兵所为。
这场突袭战完全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清理战场时,还有几千名乱军被俘虏了,当宇文泰问司徒青远如何处理这队投降的乱军,司徒青远冷酷的扫视了一眼这些衣衫褴褛的乱军,冷冷地说道:“全部拉到城外,活埋了。”
在一旁的上官羽一惊,活埋!?他没听错吧,师父居然要将这群已经手无寸铁的乱军活埋!他立即站了出来,说道:“将军,末将以为这些乱军已经投降,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将军法外开恩!”
司徒青远怒斥道:“乱臣贼子,死不足惜!本将军要让这些乱军知道,背叛朝廷和皇上,就是这个下场!”
见师父语气坚决,上官羽实在不忍心再看到有人送命,他跪了下来说道:“末将请将军三思!末将愿意为这些投降的兵士担保!”上官羽一激动,就说出了这种话。
众位将领都是一惊,以为上官羽疯了,军中无戏言,说出去的话是要算数的,他无缘无故为这些乱军作保,若是日后这些乱军出了什么乱子,那他就人头不保了。
司徒青远冷冷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徒弟,嘴角浮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说道:“既然上官副将要为这些乱军作保,好!那本将军就暂且放过这些乱军,并让你来统率这支乱军,若是日后这支乱军出了什么差池,那本将军就拿你是问!”说着就领着众将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