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公命人将司徒峰装入了麻袋,抬到了东厂的秘密监牢,夏公公对仍然被封住穴道的司徒峰说道:“委屈司徒老弟了,什么时候你回心转意了就差人告诉我一声,我立即就释放你出去。”说罢就解开了司徒峰的哑穴。然后又接着说道:“解药在你体内至少要经过六七个时辰才能化解你体内的毒药,等你体内的毒性化解了,我自会替你解开穴道。”说完便吩咐狱卒好生看着司徒峰,然后就离开了。
司徒峰看着眼前的这个监狱,知道自己已经身陷此地,逃过的可能性十分渺茫,他自己自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为了揭穿他父亲和夏公公的阴谋,他一定要把消息给传出去才行。唯一让司徒峰放心不下的便是家中的妻子孟如烟和一个刚刚一岁半的小女儿司徒玦,他知道对不起她们母女俩,看来今生他们的缘分只能到这里了。司徒峰闭上了眼睛,调了一下自己的内息。
司徒峰就在东厂的秘密牢房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上,因为东厂的秘密牢房整日不见阳光,都是阴暗暗的,所以根本分辨不出是白天还是晚上,司徒峰估摸了一下时辰,喊来狱卒说道:“去把夏公公叫来,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他说。”
那狱卒立即就去了,司徒峰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就是先假意投诚自己的父亲,然后等他们放自己出去之后再找机会揭发父亲和夏公公的阴谋。
夏公公来了之后,以为司徒峰已经想通了,有些兴奋地说道:“司徒老弟,你是不是已经想通了?”
司徒峰故意说道:“是,我已经想通了,如今我已经成为了你们的阶下囚,再怎么反抗也是徒劳,还不如站在你们这一边,他日成了大业之后,我还能开创历史,成为一代明君,何乐而不为呢?”
夏公公说道:“好好好,司徒老弟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我这就放你出来。”说着便命令狱卒打开牢门。
“慢着!先别着急放他出来。”狱卒刚刚要打开牢门就被一个声音给喝住了,司徒峰一看,原来是他父亲司徒青远来了,他避开了司徒青远的眼神,以免被他看出了破绽。司徒青远走到牢门旁,对夏公公说道:“夏公公,你又不是不了解司徒峰,难道你以为他会这么快向我们投诚吗?”
司徒峰说道:“难道父亲大人不是最希望孩儿能够站在你这一边吗?如今孩儿愿意和你共谋大业,您怎么反而不相信孩儿了呢?”
司徒峰说道:“没错,为父是很想你能和为父共谋大业。但为父太了解你的为人了,你不是那种轻易动摇自己意志的人,你之所以这么快投诚是想暂时蒙蔽我们,然后趁我们对你放松警惕,你就去把我和夏公公联手的事情告诉朝中的百官,是不是?”
司徒峰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信不信由你。不要等我改变了主意再来放我,到时候就晚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司徒青远看了司徒峰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为父就信你一回,只不过你要出来需答应为父两个条件。”
司徒峰睁开眼睛问道:“什么条件?”
司徒青远说道:“第一,你要立下契约,说你与为父,夏公公结为同盟,共谋大业;第二件事,就是你要服下一颗毒药,若是你不听我们的命令行事或者背叛我们,那我们就不会给你解药,到时候你毒性发作,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司徒峰思索了一会,说道:“好,这两个条件我都答应。”
司徒青远于是便示意夏公公照办,夏公公命狱卒拿来笔墨纸砚,放在司徒峰的面前,然后解开了司徒峰全身的穴道。司徒峰手持毛笔,将宣纸扑在地上,书写了起来,写好了之后,便咬破中指,在右下角按了手印。最后从他父亲司徒青云的手里接过一个绿色的小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司徒青远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子毫不拖泥带水的写完契约,吞下毒药,竟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他对司徒峰说道:“峰儿,为父希望你是真的回心转意了,你先回府吧,有什么事情为父会让人通知你的。”
夏公公说道:“司徒老弟,我来带你出去好了。”
司徒峰的眼神里仍然是冷冷的,一言未发的跟着夏公公走了出去,司徒峰刚要跨出东厂的门,夏公公提醒他道:“司徒老弟,别怪我多嘴,你刚刚服下的毒药药毒性十分强烈,你最好别妄想着背叛你的父亲,否则你会死得很惨,就算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你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考虑啊。”
司徒峰冷冷地回道:“夏公公,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徒峰快步走回了家,他迫切想要见到妻子和女儿,当他到了自己的家门口时,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跨入了家门。
孟如烟此时正在院子里浇花,见司徒峰回来了,忙过来说道:“相公,你回来了,昨晚一定陪公公聊了一整晚,肯定是累了,我打盆水给你洗把脸。”说着就放下手里的水壶,正欲去打水。
司徒峰一把抓住孟如烟的手,说道:“不用了,如烟,我不累。”
孟如烟见自己的丈夫有些怪怪的感觉,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司徒峰摇摇头,说道:“我很好,对了,近日我可能要出京办事,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你和玦儿要不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吧。”
孟如烟说道:“不必了,你离京办事,我在家里守着就好。”
司徒峰仍旧坚持道:“你还是回一趟娘家吧,想必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都十分想念你和他们的外孙女,你带着玦儿去吧。”
孟如烟见丈夫这么坚持,也只好说道:“那也好,我就带玦儿去娘家住几日好了。”
司徒峰点点头,不敢再多看一眼孟如烟,怕她看出了什么端倪,然后就去看女儿司徒玦去了。
当天夜晚,子时一过,他便出了府门,他要去找领侍卫内大臣长孙顺言明一切,希望借助他手里的皇宫守备军和父亲司徒青远抗衡,他轻功了得,很快就来到了长孙府,他正欲跳上屋顶,就见屋顶上赫然已经有了一个人影,司徒峰警惕地问道:“是谁?”
那屋顶上人人影说道:“和你一样喽,是贼。”
司徒峰一听是个女子的声音,觉得有些奇怪,难道是一个偷东西的小毛贼?他说道:“要偷东西去别处偷,别在长孙府放肆。”
那女子咯咯一笑,说道:“就准许你偷,不准我偷啊,我偏不走。”
司徒峰怕她会误了自己的事情,威胁道:“你若不走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那女子笑得更厉害了,说道:“当年你连我们的‘五门阵’都破不了,你能打得过我吗?”
司徒峰一听到“五门阵”三个字脸色一变,他曾两次去过落英谷,第二次去的时候差一点就破了这个阵,无奈最后还是失败了,如今从这个穿着夜行衣的女子口中说出“五门阵”,他如何不震惊,他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和落英谷有什么关系!”
那黑衣女子说道:“哎呀,你怎么会上官羽一个德行,总是问人家一大堆问题,问得人家好烦呐!”
司徒峰一听她说“上官羽”,又是一愣,怎么连上官羽都牵扯进来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住这个奇怪的女子再说,于是飞身上了屋顶,他刚刚落在屋顶,手还没伸出,那黑衣女子就退后了好几丈远,司徒峰大惊,这女子的轻功好生了得,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出她使出的是什么轻功。他又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眼睛死死盯住那个黑衣女子,那黑衣女子见司徒峰来势汹汹,也不急着闪避,脚下轻轻一转,十分容易的避过了司徒峰的迎面一击。司徒峰眼看自己的身子从那黑衣女子的身旁擦身而过,心里的惊骇程度更大了,他从来就没见过这么诡异的轻功步法!
那黑衣女子避开司徒峰之后,绕到司徒峰的背后凌空而起,然后从袖口中拿出一支玉笛,娇笑着说道:“丞相大人,你是抓不到我的。”
司徒峰知道再去抓她也是徒劳,他心里疑问重重,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先去找长孙顺再说,于是转身朝长孙府的院子里跃去,双脚刚刚落地,突然间就听到一阵诡异的笛音,司徒峰听得出来这是苗疆的音律,突然间他肚中传来一阵剧痛,如同有万虫撕咬自己的五脏六腑,他立即痛得满头大汗,忍不住躺在了地上,不住地翻滚起来。
笛音只是吹了一会就停了下来,司徒峰肚中的剧痛也渐渐消失,他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见那个黑衣女子落在自己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支玉笛,他有些气喘吁吁地问道:“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邪门歪道的毒招?”
那黑衣女子笑道:“我可没给你下什么邪门歪道的毒招?而是你父亲司徒青远给你服了‘千虫蛊’而已。”
千虫蛊?司徒峰想起了自己离开东厂的秘密监狱时服的那颗绿色的小药丸,他还以为是什么穿肠烂肚的毒药呢,原来居然是苗疆的蛊毒,看来父亲还跟苗疆扯在了一起。他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我父亲司徒青远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认识上官羽,他到底怎么样了!”
那黑衣女子说道:“哎呀,本姑娘都说了不要问我很多问题,我很烦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父亲司徒青远早就料到你会不安分,所以呢就派我来盯着你。你现在最好乖乖回去,不要乱跑,否则我就会吹笛子催动你体内的‘千虫蛊’,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来是这样,自己从走出东厂的时候起一直都被人监视着,也罢,现在就暂且回去,等明日早朝,他自会在群臣面前揭露出父亲和夏公公的阴谋,还有上官羽,他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他派心腹送去的信杳无音讯,连人都没回来,看来应该是被人给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