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米迷迷糊糊中做了梦,她梦到了欧明决。
准确的说,是十九岁的欧明决。
明明在他十九岁的时候,他们还未曾相识,但她就是经常梦见他。
大概是因为十九岁的他太美好,才让她如此念念不忘。
而梦里的翩翩少年,身着白色衬衫跟浅色西装裤,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舞动,慢慢地弹奏出美妙的乐曲。
苏小米沉迷,这辈子都不想再醒来。
然而这只是梦,她到底还是得醒。
一睁开眼睛,苏小米的第一反应就是头痛欲裂,简直是要炸开了。
她捂着额头,俏脸皱成一团,扶着腰坐起来,整个人都跟散架了似的疼。
等等。
她怎么会睡在床上?
而且这床看着也不像是她的梦幻公主床啊?
一脸懵逼地看着装潢雅致的室内,苏小米目前唯一能辨认的就只有窗外的夜色。
没错,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可是,她明明记得前一秒她还坐在植物园里跟爱德华面对面品尝花酒啊。
当时她心情不太好,想来个借酒消愁,谁知道越喝越着迷,肚子也在燃烧着。
直到她完全没印象为止。
所以,她是喝醉了?然后乖乖地回房间睡觉?
但这也不是她房间啊!
思前想后还是想不通,苏小米挠了挠头,决定还是不多想了,现在还是去洗个澡要紧,她快被自己给熏死了。
正欲下床,谁知她刚把腿往被子外面伸,侧身就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响。
卧槽,她身后不是浴室吗?
果不其然,一股热浪随之袭来,苏小米顿时愣了。
她不敢转头,生怕会看到什么限制级的画面,可对方似乎并不介意,快步朝她走过来。
不要过来啊!
差点惊叫出声,苏小米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紧张,扭头看向对方——白露。
咦。
怎么会是白露?
她脑海里明明是超级无敌帅又只包着浴巾的肌肉男啊。
“你——”苏小米绷着脸注视着她,不时眨了两下,她还真的没看走眼。
倒是白露被她给逗乐了,一边拿着热毛巾走过来,“您终于醒了,我正想拿条热毛巾再给您擦擦身体呢。”
低头扫了眼白露手上还冒着热气的毛巾,苏小米撇了撇嘴,她就知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睡个觉还能免费赠送肌肉男。
不过失望归失望,在她失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还是要问清楚的,“这里是谁的房间?我喝醉之后就来这里了吗?”
想想也是,她那么矜持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喝醉了之后耍酒疯呢?
“是,您是自己来的先生的房间。”白露如实回答,脸上的神情别提有多无奈。
作为先生的爱慕者之一,看到别的女人安然躺在他床上,她的心别提有多痛了。
白露心不心痛苏小米不知道,她现在倒是心痛得很。
“这么说,我耍酒疯了?”小心翼翼地试探白露,苏小米原本还抱着可能会是好结果的侥幸,还特意拿了放在床头的爱德华的手机查看时间——从午时到现在大晚上,还没有过去一天。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撑死也就跑来他房间睡,怎么可能还耍酒疯?
她信心十足,谁知道对方竟然点了点头,并用无比坚定的眼神注视着她。
卧槽,她的一世英名……
都躺别人床上了,苏小米再不去谢罪可就说不过去了,她将伸过来替她擦拭身体的手拍开,打算下床,却不想一低头,就发现她身上的衣服被换下来了。
而与此同时,房门也被推开,身材高挑的爱德华站在门口,手里端着餐盘,目光温和地看着她,“醒了?”
“那个,我耍酒疯的时候有脱衣服吗?”苏小米弱弱地看着他,现在她已经不敢相信自己会是受害者那一方。
爱德华神情从容地向她走过来,可谓是风度翩翩,他在床边坐下,才不慌不忙地告诉她,“这倒没有。”
那她的衣服怎么换了一套?
苏小米哪里敢猜测有可能是他给她扒下来的,那样的想法太龌龊了,跟她纯洁的内心不符。
事实上也的确不是,未等爱德华开口,一旁的白露就抢了风头,“您昨晚一回别墅就吐了,吐自己身上就算了,还吐先生身上,你也是没谁了。”
哎哟喂。
她居然做这么无耻的事?!
苏小米面带愧色地看着爱德华,她嘟着嘴,满脸委屈,“我不是故意的,虽然喝酒的时候我不是……”
她那样子,好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似的。
“没事。”爱德华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笑得很是轻柔,然而一转头,看着白露的时候,他的脸又沉了下来。
“我没让你说话,你就应该给我保持安静。”
他本来不想说这件事的。
被他指责,白露自然是心甘情愿的,她连忙道歉,但苏小米不答应,“不是你的错,道啥歉,是我的错。”
“好了,别争论这些了。”爱德华绕开话题,他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碗汤,递给她,“这是我让厨房熬的醒酒汤,你快趁热喝。”
苏小米一接过去,他就立即起身,“我还有工作要处理,晚点再过来看你。”
其实他是特地来看她,不然现在应该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后,开国际会议。
而她还没反应过来,对他摆摆手,视线落在那碗汤上,“快去吧,我还有白露呢,没事的。”光是听她说话,似乎很可靠的样子。
然而等爱德华一走,苏小米就立即将难喝得要命的解酒汤给一口气饮尽,转头,猛地抓住白露,将她拉到身边来。
“诶诶,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苏小米紧张得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生怕自己一时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她会如此惊慌,也不是没有原因。
就算醉得多厉害,毕竟是她自己做的好事,她多少也得有点印象,而偏偏她记住的片段就是她抓着爱德华喊欧明决的画面。
如果这是真的,那她真的想拿块豆腐一口气闷死自己算了。
“是您要我说的啊。”白露这次怕了,对苏小米古灵精怪的性子心存戒心,得到对方的再三确认,她才把昨天所见所闻重述一遍。
其实一句话就能概括苏小米昨晚的行为——她疯了。
爱德华背着苏小米回别墅后,就一直哭,嘴里还碎碎念什么,可能是听不下去了,爱德华捂着她的嘴不让她接着说,因此白露并没有听清楚。
将她放倒在沙发上,爱德华就立即让人去给苏小米煮点能醒酒的东西,谁知她就是醉了还是那么任性,竟然哭着要找妈妈。
往常遇到这么无礼的人,爱德华早就甩手走人了。
可是在苏小米身上,总是能有特例发生。
也不知道他是父爱泛滥还是怎么的,听到苏小米开始找娘,他竟然真的坐下来陪她,并不停地哄,“没事的,她还活着。”
不过也不得不感慨他的演技太好,说得跟真的一样。
苏小米信了,然而还是赖着他,甚至还似醒非醒地反驳前来询问的厨师,“不,我不喝醒酒汤!我要一直这么醉下去!直到醉倒世界!”
在所有人都觉得无语的时候,只有爱德华觉得她这样很可爱,还跟着笑了笑,像哄小孩子似的哄她,“好好,我们不吃,我带你回房间,好不好?”
“好,不过我要抱抱。”说着能腻死人的话,苏小米就这么轻易地得到了爱德华的第二次拥抱。
这样也就罢了,她半途又要要求他背着。
之后的事情苏小米也该清楚,她毫无征兆地吐在了爱德华身上,要知道他身份如此高贵又有洁癖,她怎么能对他做这种事情?!
就算爱德华一言不发,白露也能看出他的厌恶,但不是对苏小米,而纯粹是恶心她的呕吐物。
相反的,苏小米就乐得轻松了,吐完还一脸歉疚地道歉,向他鞠躬,害他就是心有怨言,也因为心软而迅速消弥。
无奈之下,白露只能先带苏小米回卧室换衣服,并擦拭身子,完了以后再把她扶到床上去睡。
而这个时候只不过是中午,正是太阳高照的时候。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的时候,苏小米又开始跟窜天猴似的折腾了。
当时白露以为她睡着了,便离开房间了,然而等她一走,苏小米就猛地跳起来,跟疯了似的冲出走廊,拐弯,直奔走廊尽头。
苏小米在自己房间是怎么疯的,白露是不清楚,但至少在走廊上是这样。
而最不巧的是,爱德华的房间就在左侧走廊尽头。
苏小米闯进他房间后就一直没出来,反倒是一个小时后,爱德华一脸无奈地从房间走出来,还不忘把门关上。
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不过爱德华似乎并没有生气,还一直惦记着苏小米的身体,生怕她出事。
实际上,她只是躺在床上睡死了而已。
“你就这么一直睡到大晚上,先生很担心你,让我过来照顾你,他还打算叫医生,结果你就醒了。”白露将故事全过程都一点不漏地告诉了她,并无奈地耸了耸肩。
她认为爱德华能从此不对苏小米留有阴影就不错了。
今天简直是噩梦。
而苏小米能做的就只有捂脸,然后抱着床单在床上打滚的份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