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刺心闻听朝会上凤魅加封了张茆的事情轻声叹息着摇了摇头,摇风不明所以,薄刺心笑说:“凡事不可急功近利,天帝有些操之过急了,恐怕只会给张清清招来灾祸,倒不会带来任何好处。”
摇风听了也就罢了,可是青鸾也在身边,暗暗记下了薄刺心之言,趁着往浣衣局送衣物的空当偷偷去了御书房禀明了凤魅。
凤魅笑道:“你这么做是对的,朕让你留在薄刺心身边就是要知道她的言行举动,你且去吧。”
青鸾离开凤魅陷入沉思,薄刺心冰雪聪明,自然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用心,只是她认为自己操之过急却不知是何意,有意到云杉宫中问个明白,可是如此一来无疑暴露了青鸾,权且忍耐一下吧。
只是自己愿意忍耐,却听李常德在外面奏报:“薄贵妃驾到。”凤魅恍惚了一下,自己没有去找她,她竟然自己来了。
“天帝吉祥。”薄刺心跪倒在地说,凤魅赶紧绕过书桌,伸手扶起薄刺心说:“爱妃请起,朕正要到云杉宫去看你,不成想你倒来了,身子可大好了吗?”
薄刺心后退一步说:“臣妾已经大好了,多谢天帝挂念。”
凤魅没明白她后退一步所谓何意,是不愿意自己扶她?事情毕竟过去多时,薄刺心一味纠缠自己也难免有些气恼。
“太医嘱咐臣妾的寒症并了时疫,臣妾怕是传染天帝,别无他意,天帝莫怪。”薄刺心悠悠说到,凤魅心中大慰,她只不过是关心自己才会由此举动,说来倒是自己多心了。
“臣妾听闻天帝今日朝会上晋升了知事张茆?”薄刺心开门见山,倒让凤魅一愣神,自己尚不知如何开口的事情薄刺心却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凤魅默然点头,叹了口气说:“真是,这是爱妃不曾见到早朝时的气象,贺凌天极力阻挠,朕也是顾及他的颜面,当真是委屈求全才有最后结果。”
“这些都是臣妾料定的事情,天帝觉得稀奇吗?”薄刺心笑着问到,凤魅多日来第一次见到薄刺心在自己面前展露笑颜,心中宽慰,忙问:“爱妃为何有此一问。”
薄刺心拉着凤魅袍袖坐到了窗下迎榻上说:“天帝可否告知臣妾那贺凌天言辞是有备而来呢,还是临时起意?”
凤魅想了想贺凌天朝堂上表现,愕然说:“经爱妃提醒,他倒像是有备而来呢。”
“这就是问题的关窍所在,天帝擢升张茆之意自何时起呢?自然是清贵妃怀上龙裔之时,可是同是自那时起便有人防备于她了,天帝细想,此举是否刚好陷清贵妃于危险之地了呢?”
凤魅幡然醒悟,自己的举动着实唐突了,“爱妃之意是?”
薄刺心笑说:“换做臣妾一定等清贵妃腹中胎儿安然降生,到时必然是名正言顺,而且已无后顾之忧,自是不必瞻前顾后,弄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了。”
凤魅拉着薄刺心的手说:“朕只道你是心中怨恨朕当初因为宁昭仪的事情不能信任与你,因此不与朕亲近,因而也无人计议,才会由此疏漏,日后再有类似之事,你万万要在朕身边提点方可。”
薄刺心轻笑说:“臣妾其实也不曾怪罪天帝,到军前无非就是要证明自己清白,不仅仅为宁昭仪之事,更为无忧王爷的事情,如今真相大白,但请天帝自此宽心就好了。”
凤魅哈哈大笑说:“放心,朕向来放心,只是后宫之中人多口杂,凡事不能左右照顾周全,委屈你了。”
两人言归于好,凤魅笑问:“那日在你宫中见中堂上朕的手迹旁边有你新和的曲辞一阕,真真是珠联璧合,朕倒没想到你还有此才情。”
薄刺心笑言:“臣妾才情也不愿在天帝面前谦虚,只是不愿卖弄而已,结果却让天帝取笑了。”
凤魅愀然说到:“其实后宫主事本来非你莫属,只是太后那里尚有些顾忌,朕以孝治天下,自然不能忤逆了母后意思,此处你只体谅便是。”
“天帝以为臣妾真的在乎那些虚名吗?后宫之事又有多少是臣妾愿意劳心费力的?臣妾当年如天朝之前掌管裔国什么军国要务不曾应付调停,天帝如有此想法当真是小看臣妾了。”
凤魅恍悟薄刺心原来对后宫之事原来全无兴趣,自己和太后都小瞧了她了,只是后宫人事繁复,即便她不愿招惹别人可是无执掌后宫之权难免受制与人。
“天帝劳心军国要事,后宫之事就不用操心了,尤其是臣妾之事,我在宫中想来也无人敢于冲撞了我去。”薄刺心自信满满地说,凤魅听她言语中尽是自负,倒也相信,薄刺心的泼辣个性他自然是清楚明白的。
凤魅爱恋地看着薄刺心到:“既然来了,不如朕就在御书房传膳,你我共用如何,朕好久不曾与你一同进膳了。”
薄刺心起身回到:“不必了臣妾方才已经言明,臣妾身体不适,感染了时疫,最好还是离天帝远一些较好,尤其是饮食起居,待臣妾好了,再延请天帝道云杉宫中小酌如何?”
“那便更好了!”凤魅大喜,薄刺心起身告退,凤魅携手把她送至御书房门前,吩咐了李常德好生把薄刺心送回去,回至书房之辈仍是满心欢喜,只是想起薄刺心言语心中才多了一分烦忧,擢升张茆便让张清清成了众矢之的,此前自己为何没有想到这点呢?
张灯时分清裔宫中撤了晚膳,张清清名环儿拿了女工来做,环儿嗔怪道:“娘娘还是早些歇息吧,就是不为凤体考虑也要为独自里的皇嗣着想呢,否则太后天帝怪罪下来奴婢可是吃罪不起。”
张青青拧了一把环儿香腮说:“你这蹄子,就是牙尖嘴利,我听了你的就是了,你且不要在耳边聒噪,小心我拧烂你的嘴。”
“娘娘,宁昭仪求见。”小寿子也算是恪守宫规,在外面廊檐下禀报道,张清清却不想陆伊宁这么晚了还能来见自己,却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
轻轻嗯了一声,小寿子在外面似乎招呼了一声,然后便是细碎的脚步声,陆伊宁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侍女,手上抬着一盆花。
“宁昭仪深夜来此已经让本宫惊讶了,却为何还带了一盆花来?”张清清心中讶异,起身问到。
陆伊宁笑说:“怀胎之人最忌讳夜晚无眠,于己于胎儿均是不利,这盆迷迭香是臣妾之前得到的,最有安神凝气的效果,只是臣妾已经用不到了,所以才送来娘娘宫中。”
张清清笑着拉过陆伊宁的手说:“你我姐妹自是不必客气,且你得宠时对我还是颇为照顾的,我倒也不会忘记,此时我处境尚好,自然也不会辜负了你。”
陆伊宁感激地紧握张清清双手说:“蒙娘娘不弃,臣妾已经感恩戴德了,别无所求,只求娘娘能喜欢这盆花,晚上就寝时只要将它摆在屋内即可,只是这话特性惊奇,日渐却是一定要放在室外的。”
张清清转身对环儿说:“昭仪娘娘的嘱咐可记下了?”环儿点头称是,赶紧着人把花摆放在了张清清床头不远处。
陆伊宁旋即告辞,原来她来就为了送一盆花来,张清清也不强留,毕竟陆伊宁心气如此之高的人从来不曾向任何人低头,当然当初的无双皇后除外,而且她从不曾想任何人送过任何礼物。
“娘娘,你是否觉得夜间的室内摆着一盆花显得太过奇怪?”环儿笑着问张清清,张清清摇头叹息说:“算了,难得陆伊宁一番心意,她从不曾如此低声下气,如果不成全了她才显得突兀呢,且照她说的做吧。”
次日早上起来环儿感激将那迷迭香移到了室外,这日是孟景升过来请平安脉的日子,张清清早早候着了,如今这太医院的人她之信得过孟景升一人而已。
“娘娘可进了早膳?”孟景升进来之后先请了安,然后谨慎问道,张清清笑说:“本宫可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自然按照孟太医的交代还没有用早餐呢,只等你诊脉之后去了慈宁宫中给太后请了安回来才说呢。”
孟景升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宫中的娘娘们不遵医嘱,进食之后诊的平安脉往往不准,而一旦身体有恙却要怪罪太医院上下无能。
张清清的态度让孟景升如释重负,诊脉之后斗胆看了看张清清脸色,张清清貌似有些倦怠,孟景升茫然问道:“可否将娘娘最近宫中所用之香让奴才看看?”
环儿不敢怠慢,天帝和太后均有交代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张清清的身体,她找来清裔宫中最近用的香料,孟景升仔细闻了,然后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孟太医可是察觉到了什么特别之处?”张清清不知孟景升为何要查看自己宫中香料,赶紧问到。
孟景升看张清清神色紧张,像是自己的举动不经意间吓到她了,赶紧歉意说到:“没有了,我只是觉得娘娘神色有异,所以查看了香料,原来香料里有凝神静气的配方。”
“那配方是否对我身体不利?”张清清茫然问到。
孟景升摇头说:“没有了,不过小的但凡是娘娘身边的任何物品都不会放过,只想保证娘娘的身心安全,望娘娘体谅小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