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海洋,是什么也代替不了的。
躺在海边,眼睛看到的地方,还有太阳照射下的海绵,好像一大圈湛蓝华丽的绸布在太阳下熠熠生辉。涨潮的时候,海涛上一层一层涌过来,心里很激动。退潮的时候,一层层浪花慢慢离去,好像心灵都受过洗礼了一般。
当我念到大三的时候,阳磊和我开始独自约会。头一回,我问他,阳乐人咧?他目光躲闪,说道,去S市外调了,昨晚采取的。我感到震惊,说,昨晚我们通完电话他可没说过这回事。阳磊说,是的,我怎么会说谎。我笑了,说,你不要说谎了。手还用指尖搅着我的三股辫,走出宿舍门口,我将头歪向一旁问他,晚餐去哪里吃?他说,你决定吧,我说,以前都是你们俩个说好再带我去的啊。他笑了,说是阳乐说的才作数。他不在了,当然是你说为准咯。他不回答我,说,还是你决定吧,我想弄清你喜欢吃什么。
我仔细思考后,有两种方式。不然就去你家,或者去我家吧。他呆了一会说,怎么可以呢!我家做的饭你不会喜欢的。我说,我喜欢吃你妈妈做的谷物粥,很久没品尝了,现在很想念。还有她拿手好菜水煮鱼,我们家保姆怎么都学不会那种方式。要是你怕把你妈妈累着,就到我家去就餐吧。他眼睛里闪耀着奇异的亮色,忍不住就突然握住我的双手——
“你认真的吗?说真的你真的喜欢我母亲的手艺?你没说谎?”
“没说谎,一直以来我最喜欢的彩色就是阿姨做的五谷粥和水煮鱼了!”
“搭乘50路公交车,校门口可以直达阳乐他们家的公车。夜晚的时候,他们全家都吃水煮鱼,事实上,他们的家庭成员就是他和他爸妈而已,还有一个在H市工作的姐姐”
我为了让他相信我是真的很喜欢阿姨做的水煮鱼,破天荒的我吞下了三大碗。原本我打算吃一万的,但是阿姨很客气硬是给我又盛了一大盆,想让之后,我也觉得很奇怪,慢慢也能吞咽下去了。一点碗底都不留。所以可以看出来,阿姨的水煮鱼真是远近驰名。在我吃完的那一刻,我往阳磊那儿看了一下,却没想到他一直在看着我。
他的脸上有一种意味深长地笑容,眼神在我脸庞和胸脯看来看去,不断转移目标。最后连我的情绪都带动着,跟着我不断飘逸。我的左臂也跟着在脸上和胸上的部分活动着。都怪我吃得太撑了。很想笑话自己,但是撑到笑不出来。认真想想,一切都是阳磊害的,他怎么就不替我挡住饭呢,不然我怎么会撑成这样!一想到他的目光还是飘忽着,我就连忙侧身去帮阿姨收拾残局,顺便消化一下肠胃,要不然真的会撑死。
我完全不理会阿姨的客套话,还是跟在他的背后悄悄走进了厨房里。阿姨不必让我帮她洗碗,但也没有不让我在边上跟你聊天。她的眼睛和脸蛋,一个劲儿直接看着盆子里大面积的碗和筷子,但这一切都不能阻止我和她的聊天。她一直保持微笑,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笑意呢!我已经不能用言语说出来了。好像不是笑容,或说是她不是真正在笑,是一种焕发的光彩,是一个中年女人内心的恋爱卸载脸上的样子,好像一汪清水被一颗石子投进去后的波纹,一会儿飘来一会儿荡去的,没有风浪,也不停休。
“洗好了没?”阳磊突然冲了进来。他让我的温柔想象给中止了,我偷偷地走进他身边,在他手臂上狠狠地捏了一下!他盯着我,眼睛眯了起来,说,还笑呢!
阿姨已经在擦拭锅碗瓢盆了,她没看着我们,倒是说了一句:“轩轩哪,你爸妈真是把你捧在手心怕化了含在嘴里怕吞了,这样照顾你跟温室里的花朵一样。你瞧瞧我生的阳磊,哪顿不是随便吃吃,长得是这样的健壮呢!”
“事实上我看见什么吃什么,但就是不长肉而已,这不能责难我爸妈!”我赶紧辩解。
阳磊还是傻傻地对我微笑,笑容有点嘲笑我的感觉。我又用力的瞪了他好几眼,说,阿姨,时候不早了,我得回校了。语落便跑出门去,在起居室里,我也跟叔叔告别了一次。然后就抓起包包要走人了。没料想到阿姨也从厨房出来,说“阳磊啊。你帮我松松轩轩吧。轩,帮我捎句话给你爸妈,让他们有空就来我家泡泡茶吧。”我说,“好的呢,我爸妈也很想念你们,是该让他们来和你们聊聊天了,他们出趟门也比较简单。”
我刚刚才迈出门口,哪知道忘了东西要回来拿,碰巧撞上了刚要出门的阳磊。阳磊双手握住我瘦弱的肩膀正吃惊地叫“我的钥匙没———”话还没说完,我赶紧把头从阳磊的怀中弹出来,扯着嗓子喊道:“叔叔啊,我爸说他最喜欢你特制的下午茶,烘焙饼干了。”话语一落,我赶紧挣扎逃开阳磊的怀抱,往外冲去。
我和阳磊在车站瞪了快半个小时的车,但车一直都没抵达。我感到很烦躁了,呢喃道:“好诡异啊,今天不是工作日,我没打电话回去,家里人也没有给我回拨过来,都不管我死活了吗”阳磊似乎有点嗓子问题,他咳了几声,说,要不然我们坐的士回校吧。我懒得理他,瞪了他一眼,说,你真是钱多到花不完啊!多远的距离啊!坐的士?!难道我不会让家里司机过来接送吗!他说,坐的士的钱我有的是!语调里满是调侃,我快快接了一句:“我爱搭公交,很舒服,很安全。”正和他拌嘴呢,公车开过来了,我拉着他的手往车上跨,坐上车之后,从他家回我住的地方,路程将近两个小时。我说道:反正明天是星期天了,夜晚你就呆在我家吧。阳乐出差了也没人陪伴我。阳磊不像是在笑的样子,一脸的老谋深算的模样,目光闪着,说,“睡你家多不好啊?”我感到莫名其妙,说,“何妨呢!小时候你也是经常在我家住下的呀!”他思考了一会儿说“那行吧”
刚迈进家门口,看了一眼手表居然快半夜了。阳磊有点迟疑,说要不你自己回去吧,我还是返回家比较好,还有几辆末班车,没事。我说,不可以。答应我怎么可以反悔。阳乐出去了,就剩你和我拌嘴了。你每次都只听他的话,我说的话你根本不在意。杨磊笑了笑,说“他讲话很有道理,你只是个小女孩,我干嘛要听你的话!”“小女孩讲话就没道理了吗?你怎么这样想啊!再说我也是快成年了的人,别叫我小女孩了!”我感到愤怒,顺手就打开了门。
意想不到的是起居室里居然还有其他人的笑笑闹闹的声音。一般在晚上九点过后,我家就只有母亲在等我们而已。天啊!阳乐回来了!阳磊和我的爸妈打过招呼,长辈们就和阳磊开始畅谈,我冲过去,拉过三哥的臂膀,很开心的蹦了起来说道:你数要去S市也没跟我讲喔!是担心我找你要特产吗!
妈妈在一边看着我们,将头歪过一边对着阳磊开心地说道:“只要和她三哥在一起就跟个幼稚的小女生一样!”
三哥说,临时决定走的,没有时间告知。况且今天也回来了啊,没什么好交代的吧!他边说边把目光投向阳磊那里看着,沿着他的目光,我对着杨磊说道:“阳磊啊,你怎么不去打电话跟叔叔阿姨说你不回家了”爸妈也笑着看着我讲话,说道“是呀,快点给他们挂通电话吧,否则长辈都会忧虑的”
阳磊走到边上去打电话。三哥好像在想些什么事情,他注视我问道:“看来,你们今天晚上很愉快啊!跑哪里去野了!从实说来!”我说,没有去哪里啦,我只是到他们家去品尝水煮鱼了,他一拍胸脯说“水煮鱼吗?没把阿姨他们累着吧!”
隔天早上的时候,我睡到快中午才觉醒,阳磊在房间里阅读。他说阳乐很早的时候就和我爹出门了,说是事务所有点事情。我听完心里不是很好受,但是有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他有要事在身,不像我没什么事很清闲。打扮一番出门去,早餐也省略了,我找了一本外国文学躺在起居室的椅子上随便翻阅。阳磊出来后坐在我旁边,说中午过后我们去打羽毛球吧?我的目光在页码上飘来荡去,没怎么搭理他的回复,与谁去呢?就我俩而已?是的,阳磊回答。
“可以啊,那现在要做点什么事情?”我问他。“阳乐出门了,你似乎也讲不出什么好玩的意见,三个人在一起多好啊,你似乎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诚实勤恳的个性吧!
“过去都是我们仨凑在一起游乐,但现在少了一个人,突然有点不是很适应。”
“三人一块儿的时候,都是惯例让阳乐找乐子然后我们再商讨的,咳,真是不能适应他不在的日子啊!”
“要不然我挂了电话让他返回来吧。”说完就一跃而起,从椅子上蹦起来去抓了手机过来。听见我说午后想去打羽毛球,阳乐说那可以中午回家吃家里做的饭。
我的情绪转忧为喜了,阳磊被我一带动也变得兴致勃勃。我开心地唱着小调儿,在起居室到处转来转去,阳磊说,这首歌是G大调,我回答道正确来说应该是C大调,我伴随着优雅的曲调也跟着慢慢起舞,旋转到最后走到他身边给他致敬了一个礼貌的下蹲,说“SIR,荣幸请你和我跳一曲吗?”
阳磊貌似不是很乐意地站了起来,说把音响开大点吧。我始终沉浸在自己的曲调里,说,你去啦!
温柔的序曲不断循环着,在容量巨大的起居室里面,我跳了一晚上的舞。
阳磊打小就和西门悬宇哥妹俩个玩在一块儿。他们兄妹几个曾经都受过很正式的钢琴课专练。值得一说的是西门悬宇,她已经幸运地拿下了业余十级的好成绩。偶尔去看她听她的演奏,潜移默化间,阳磊对古典音乐也深有体会,乐感就是这样慢慢培养的。当西门悬宇心神不宁的时候,就懒洋洋地弹了一首曲子,对旋律也不必太过认真地处置,一有不小心,他都能听出瑕疵。西门悬宇有的时候被揪出错误来,赶紧撒了个娇,耍流氓地说道:“不然你来弹奏嘛!”钢琴对于阳磊来说,他没碰过,当然也不能自己演奏。只好呆呆站在一边,脸上满是尴尬,自尊心过强的他至少硬着头皮上了钢琴边,说道“不许耍流氓!弹的怎么样你比我更懂!”话语直戳心窝,西门悬宇没话回应,于是在琴键上的高音区按下一个超高音的噪声,表示不满。俩人在钢琴的噪声中拌嘴不休。
踩着C大调舞曲的优美和浪漫的曲调,阳磊舒服地展开双手,一首搂着她曼妙的身姿,一首握住她略略发凉冰冷的掌心,领着她在好像波涛汹涌的海洋中伴随旋律起舞。一会儿温柔多情,一会儿优雅华丽、、、、这时候已经搞不清楚哪些是舞蹈哪些是歌曲了。一首完整的歌曲下来,两个人面面相觑,心里砰砰然跳动。西门悬宇的眼睛闪耀和,慌忙地躲开了阳磊多情的凝视和打算埋下头来的脸。身体慢慢分开来,却发觉自己还被他拥在怀里。她好像搂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赶紧从阳磊手中放松自己的手,松开放在阳磊放在她腰部的手,慌忙地逃离这里,但是舞曲依然在大厅散发着诱人的曲调。
西门悬宇回过头来往前跑出去,发现感到有点奇怪。猛地一抬高脖子,惊觉三哥哥站在门口望主客方向的走廊上,印着雕塑图样的屏风,他站在后面,似乎在想些什么,盯着他们。瞬间,她觉得通体难受,两只手有点发颤的遮住了脸庞,痴痴地望着他发着呆。过了不久,才像惊慌失措的小鹿一样奔跑上楼,跑进自己的房间里去。
她整个人瘫倒在床上,把枕头将头整个埋住,感到快无法呼吸的时候,顺手把枕头往外一扔,侧身过去倒头就睡,她凌乱的目光盯着屋顶看,身体像被打了一样,疲惫,没气力。
所有的事物都发生的随意,牛排店的甜点,还有浅紫色的毛绒女式沿帽组建了慕容明惠一辈子里面首次真正意义上的恋爱。
或许是因为发现小阿姨的眼神开始发呆,慕容明惠猜她肯定是很疲惫了,然后自己随即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西门悬宇在慕容明惠的声音中才回神过来。打开手机望了一下,说,现在已经告诉半夜两点半了,我们入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