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悬宇把下巴放在毛绒玩具上面,漂亮的眼睛像猫咪一样眯起来,浅棕色的眼睛通过两道细密而长长的接鹅毛最后把视线放在慕容明惠的脸蛋上,变成一道找寻究竟的眼神:“我貌似不是很理解你,我认为这个时候你最希望看到的人是西门志民,但是你却那么做作地置之不理,这是为何?”
“我一直都没有想过什么做作的样子,我仅仅是希望他能够来看我,但是我现在很恐惧听到他的声音。”慕容明惠举起手来往背后抓了一把披散着的头发,拿到前面来,又举起左手捏住,左手的大拇指和中指一遍又一遍地缠绕着头发,“不晓得他会和我讲些什么东西,我很担心那些莫名地答案,我真的很担心。”
“可是你又希望他能对你说出什么话呢?”西门悬宇问道。
“是呀,她是说他喜欢着我,他不能失去我,他一定会和我结婚什么的!”慕容明惠抬起下巴笑了笑说,“但是我现在感到可疑的并不是他说的这个,要是他没有说出这些话,我想回到学校的时候他或许就会讲了吧,难道一定需要现在才来找我吗?”
“搞不好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考虑好啊,也许是因为处于面子问题他不想讲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嘛!”西门悬宇帮她解释说,“发现你真的离开之后,他可能才认识到你对他来说是十分珍贵的呢。”
“不要小孩子脾气了,在做好这个决定之前只需要好好跟他讲明白,现在快跟他打通电话吧!”
“小阿姨,你怎么能这么傻呢!跟我相比,你更傻瓜的感觉。我自然会给他打电话,但要是我真的不再想理睬他了,我哪里用得着再来和你说这个矛盾所在呢?我就是因为心里还有他才会这么盲从呀!”
西门悬宇莫名其妙地被慕容明惠嘲笑了一回,突然发现脸蛋两边居然红得发紫。想来正是如此,本身也没有什么地方赢过她,所以到现在依然是两个人黏在一起不分离。
慕容明惠看到西门悬宇突然不说话,便又蹭到小阿姨的身旁:“小阿姨害羞了啊,真可爱。我可真搞不懂你那些男友怎么会那么没有欲望,竟然让你如今依然保持纯洁之身。要是身边的人都知道这点的话,他们会不会把你送进实验室当研究对象了啊?”
慕容明惠哈哈大笑着,西门悬宇却有点不开心:“臭丫头,就知道调侃人,总不放过机会调侃你小阿姨啊?没大没小的,我怎么管你才好。”
慕容明惠总这般又笑又疯的,见西门悬宇被自己这么调侃,无力招架,知道自己该注意分寸了,可不能无心伤到小阿姨,“小阿姨,我们要是厉害的话,是不是就不会烦恼呢。”
“你那么发愁啊?”西门悬宇敲敲她的头,“你是不是施压过重了,突然这么感慨。结婚的事也记不得,好好考虑嘛。”
“是啊,如果是按你的想法和意见的话,应该是要我它们俩都不选吧。”慕容明惠回答,“但以我的性格,我能做到吗?也许很快就会受不了。”
这番话让西门悬宇郁闷得说不出话来,只要让自己调整呼吸和心态。
饭后,慕容明惠正准备打电话给西门志民,家里的固定电话就响起了,慕容明惠看着电话屏幕就知道是西门志民,便在心里暗喜:“要不要这么心灵相通啊。”随后便拿起听筒假装有礼貌地说着:“喂,你好!”西门志民没好气的听到是慕容明惠的声音,便骂过来:“你是怎样啊,都不接电话,不是也转告说联系我吗?”西门志民突然这样唇枪泡影的骂着,让慕容明惠一时接不下话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西门志民见她没反应便又说道:“干嘛不回答啊,不想理我还是怎样啊?”
慕容明惠这下火了,便赌气说道:“对啊,我就是不想理你,怎样啊!”西门志民顿时语塞。他们俩就突然地都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是慕容明惠先开口解释道:“手机不小心弄成静音了,所以没发觉有人打电话。回来吃完饭正准备给你打电话,你就打来了。”
“你想清楚了吗?”西门志民把声音压小着说着,好像在害怕听到对方的回答。
慕容明惠却假装轻松地回答他:“还没想清楚,我倒是想听听你怎么想的。”
“我是觉得这人生大事需要自己好好考虑,要你自己想清楚了才行。”
“说得好像这人生大事跟你无关似的,那你还来问我干嘛,答案也跟你无关得了。”慕容明惠没好气地回答他。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需要考虑的,再说了,你跟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嫁给我,难道还跟别人结婚吗?这说不过去吧。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跟我开玩笑而已。”
“我不会闹这种玩笑,但我心里很想要知道的一个答案是,你是否爱我,是否一直会爱我?”
“当然是爱了,要不也不会问你了,但是我还没想好要结婚组成家庭,不管是经济上的还是心态上都还没做好准备。尽管我现在就很想让你嫁给我,也许是冲动的想法,那么这是否是你希望的呢?”
“我要怎么跟你解释呢?这么说吧,要是你当下想要结婚,我怕我给不了你很好的未来。我是觉得我们俩还是幼稚的,也很年轻,我一直觉得人三十岁之后成家才比较好,至少我自己这么认为。因为我知道一旦成家就必须为这个家负责,因此,在这之前我们需要做好准备,而现在你认为我们能负到这样的责任吗?”
“可是我们都这种状况了,你现在告诉我,我们是幼稚的,你的想法是三十之后成家,那么,我们这中间的几年要怎么办?什么关系也不是?那这期间你要是不爱我了,我可以怎样?而且,要是我老妈知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却不想结婚,你觉得她能同意吗?”
“你这是对我的不信任,要是女人对男人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的话,那这个女人对那个男人会是深爱吗?慕容明惠,我以为我是懂你的,但现在我发现我并不懂你。你心底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啊,你老妈我是真没办法,你是知道的,那次跟你妈见面的时候,我就感觉得出她不认可我。”
“这好像是你自己没拿出会好好爱我的态度给我妈看的,家长怎么会放心。而且你要是很爱我的话,你会用尽办法跟我妈相处,让她认可的,但我一直就没见你有这方面的行动和心意。不是吗?再说了,天下哪有不疼子女的父母,即使最初反对,最后也会祝福的,他们在乎的是真心。”
“我们这么说下去,会吵起来的。我就是要跟你讲,结婚是大事,自己要做好迎接的准备,不要让冲动蒙蔽双眼。”西门志民说完这段话只会就挂了电话。
慕容明惠沉默地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心里全是委屈,此时眼泪便不停地涌现。
她往沙发上一坐,在桌上抽出几张抽纸抹了抹眼泪,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注意到周围没有人的时候,便放松了自己的情绪,心想小阿姨应该是去午睡了,小阿姨不在身边,自己又憋得慌,很生气西门志民那样对自己,就拿起身边的手机拨打了西门志民的电话。但西门志民的电话从刚才之后就是关机状态。慕容明惠瞬间心都凉了,她不相信,所以不停地拨打着西门志民的号码。
“西门志民!我不会再理你了。”随手就把电话扔到地上。慕容明惠无力地呆坐在沙发上,两手抱着膝盖哭泣。这样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一直到手机铃声让慕容明惠的哭泣声停止。刚开始听到铃声时,她以为是自己幻听,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拿起手机一看,这个号码好熟悉啊,但就是想不起是谁,她还是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接起电话:“喂,你好!”听筒里并没有回应她,她以为是信号不好导致的,便站起来,用更大的声音说道:“你好,请问你是……?”
“我。”西门志民回答。慕容明惠听到后并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说不出话了。
“我错了,我之前说话太重了,我并不是想要那样表达的。”西门志民此时的表情应该不会好看吧,“我只想说,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我也并不是不想负责,你应该相信我不是那样的人,而我也知道,你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你的付出我都看得见,我都放在内心深处。我没有跟你说过,不代表我在意啊。我知道我们俩存在很多问题等待我们解决,无关他人的问题都需要我们一一解决。”
“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并不是你的理想型,这点我是察觉得到的。我总感觉你在我这得不到满足,即使我不知道什么能让你真正感到满足。所以你经常会在我面前表示不满。可我是真的觉得我不懂你,我经常不懂你在想什么。这样的事情好像是从你准备考试开始的。我不懂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是在那次吵架过后,我已经没有信心能跟你相处好,我常常在想,我是不是很难靠近你的内心。就在今天,所有的事像是在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因为难以靠近你,所以我会思考很多东西,跟你有关的,但是也从来没考虑过你跟我在一起后,会想要嫁给别人,更何况是你把你自己给了我之后嫁给别人,我怎么想也想不通。”
“西门志民,拜托你不要再讲下去了。”慕容明惠的眼泪不停地流着,“拜托你了。”
“当你这样为我付出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很爱我,我明白,我也告诉自己,要好好对你,好好照顾你,我要庆幸有人愿意这样为我付出。而我跟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明白我已经伤了你,并且这种伤会让你彻底离开我!但是,慕容明惠,我依然得告诉你,我伤了你,你也同样伤了我,你破坏了我对感情、对家的期许和设想。这样的伤,是无法再好的。“
“拜托你别把电话挂掉,听我把想讲的话讲完。我已经知道了你想要嫁给别人的话不是说说而已,那么,我明白了,比起我,那个人更符合你的理想型。再说了,你老妈也赞成让他照顾你,那就再次证明了他更适合,你妈也不会赞成我们在一起。那我还可以怎么样?我能做的就是,愿你没有我会更快乐,更幸福。我们到此为止吧。”
电话那头又是“嘟嘟嘟”声。慕容明惠拿着听筒,不舍得放下,只是放声大哭。
西门悬宇听到客厅的哭泣声便跑了出来。往慕容明惠身旁一坐,抱住了她,满是心疼。慕容明惠放任自己哭泣,她多么想要把心底深处的那种疼痛哭出来。西门悬宇陪着她,告诉她:“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慕容明惠只是哭着说道:“小阿姨,我该怎么办,我们回不去了,我们也没有未来了。我该怎么做才好,你能告诉我吗?”
西门悬宇感觉到自己的心跟随着慕容明惠的哭泣声一阵一阵地痛着,像是慕容明惠的眼泪都流在了自己的心里,把心灌满了,没有多余的空间让心脏正常跳动,感觉自己就要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