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还知不知道了?”肖厉广站在灵妃身边,高扬着头说道。
早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灵妃缓缓的睁开眼睛,想要说话,却连声音都无发出,索性将心一横,闭上双眼躺在地上,任由肖厉广处置。
肖厉广没有想到灵妃居然会是这种反应,经受了这样残酷的折磨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难道,她真的毒杀了季语彤?
肖厉广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错误,误信了灵帝的话。毕竟他想不明白,这世上有谁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忍受这样的酷刑,即使是所谓的“姐妹”,也不值得。
想到这里,肖厉广俯下身去,将灵妃扶了起来,不,更恰当的说是从地上拽了起来。因为她早已经连站了力气都没有,是靠着肖厉广强拉硬扯才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
肖厉广将灵妃放置到椅子上,她就那样瘫软的靠在那里,头枕在椅背上,像是缠绕着树木的藤蔓,紧紧依附。
“算了,既然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肖厉广挑了挑眉,“下次千万别再做出这种让人怀疑的事情了。”
怀疑?原来他只是怀疑,而不是真的知道自己的说谎。灵妃依旧依在椅子上,一双眼睛却瞪得斗大,只是心思没有放在她身上的肖厉广根本没有发现。
肖厉广也知道刚刚有些冲动,太过分了,迟疑了片刻才改了改语气解释道:“你也不能怪爹狠心,毕竟这件事情太大了。若是季语彤将消息传出去,引来夜家与晨家的联手报复,那么我们肖家就完了。我是肖家的家主,自然要以家族为重,你一向懂事,希望这次你也可以理解爹的做法。”
肖厉广说了半天,灵妃依旧没有动上一动,让他觉得好生无趣。可是如今灵妃这个样子,他也不好再指责什么,便起身拍了拍衣服,又对灵妃说:“如果肖曼不在了,你这里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我回去会再帮你选一个丫环送过来。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话刚刚说完,肖厉广便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灵妃勉力转过头看了看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目中含泪的发出低低的笑,那是讽刺的笑,悲恸的笑,绝望的笑。想着自己的幼弟,那个被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尊贵少爷,甚至连练功累一些苦一些,爹娘都要心痛一番,而她呢?为什么同是他的骨肉却有如此大的差别?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有修习肖家秘术的天赋,便只能成为肖家的利器,一个没有感情与感受的工具吗?
他甚至可以在自己的身上种下蛊术,是的,刚刚的是蛊术。虽然灵妃一向不通这些,但她也曾在肖家的典籍上看到过,刚刚的是一种可以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蛊术,名唤噬灵。没想到,她的父亲为了可以在必要时候控制她,居然早已经在她身内种下了这种东西。而此次动用,居然只是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怀疑?事后他只是淡淡的说两句,然后准备再派一名监视她的棋子。灵妃实在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远去的肖厉广何曾想不到灵妃会心存不满,可是,他已经在她的身上种下了噬灵,若她想生,便只有乖乖的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否则也不要怪他心狠手辣。戴了这么多年的假面具,他也有些累了,有时候也想摘下来轻松一下。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淌着,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却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晨家对外宣称晨枫要帮助叶婧涵修习法术,所以两个人一同闭关,而皇宫之中,灵帝突然宣称要带着新后祭拜先祖,要求得灵界的万世荣昌。
而此时的晨枫与叶婧涵早已经踏上了前往暗杀家族旧地的行程。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碰到他——夜弘文。
“你?”看着早已经等在路连的夜弘文,叶婧涵有些为难,已经苏醒的前世记忆渐渐与本身的记忆相融,看到那个曾经讨厌至极又带着几分惧怕的夜弘文,她可以称之为堂兄的,可是作为叶婧涵又与夜弘文没有一丝关系,倒不知如何称呼得好了。
晨枫眉头一紧,往日种种历历在目,开口不善的问道:“你怎么来了?难道你在夜家就没事情做了吗?”
夜弘文倒是出乎意烂的好脾气解释着:“我和爹在二叔那里得了你们要去查暗杀家族的事情,特来让我帮忙的。”
“多谢,不过我与晨枫两个人去就够了。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对外发了假消息,若是你也不夜家了,只怕容易引起外界的怀疑。别打草惊了蛇,让肖家有所察觉。”想着当初的那一剑,实在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叶婧涵可不想一路对着夜弘文,走到他面前劝道。
夜弘文苦笑了笑:“我知道,我给你们的印象一直很差,可是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我爹也劝我好好改改这臭脾气,免得伤了自家人。难得这一次有机会,我可以在你们面前好好表现表现,还希望你们可以给我一次补救的机会。”
听着夜弘文这样直白的话,晨枫与叶婧涵倒不好再说什么劝他离开的话,毕竟他们也都不是小气的人,更何况现在晨、夜两家的关系刚刚重归于好,他们也不想再生出些罅隙来。
而夜弘文的表现也让晨枫与叶婧涵大为惊诧,原本的他一向自高自大,仿佛天地之间只他一人可唯我独尊。可现在,他却一改往日旧习,变谦逊温和多了,真恍若脱胎换骨变成了另一个人。
行至一处岔路,不知道要从哪里走时,夜弘文主动要求去前方探路,让晨枫与叶婧涵原地休息。
“你觉得他现在怎么样?”夜弘文离开后,叶婧涵站在晨枫身旁,低语询问。
晨枫若有所思的回答:“倒像是个温温君子了,与从前真是大相径庭,倒让我有几分认不出来了,只是这样的变化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