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妹妹!”苏若晨还未踏进梅儿的房间便喊出声来。
经过近几日的相处,苏若晨果真是与梅儿熟识了,在梅儿面前毫不掩饰自己本身的性格。
“今日天气还不错,你我也恰是闲来无事,不如趁这会子咱们姐妹两人到花园走走吧!”苏若晨与红叶今日已是第二次走进梅儿的闺房了。
“眼看到小雪了,天儿也日渐凉了,再不出门走走,怕是日后更没机会出门了。”翠幽也劝道。
“也罢,虽说那花园中只有枯枝败叶,但总比这房间里没有生气的桌椅好得多。”梅儿叹息。
“妹妹此言差矣。我与红叶方才经过花园那里,见有花儿开得正艳呢!”苏若晨笑着吟道,“恐是山君双侍女,不应临路久咨嗟!”
“是野山茶!”苏若晨说得如此明显,梅儿自然很容易便猜得出来——此诗便是专描写野山茶花的。
“对,”苏若晨肯定地说,不过还有一种异域花卉,名曰‘一品红’,也煞是好看。。”
“小姐,咱们看看去吧!”翠幽催促道。
梅儿禁不住众人一再劝说,只好起身同往。
“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梅儿等人刚到后花园便听到有人在花园中吟诗。
“妹妹今日便如这诗中所写的一样,罗衣飘飘气质若兰。”苏若晨笑着夸赞梅儿道。
“姐姐说笑了,妹妹哪有姐姐这样天生丽质。”梅儿谦虚道。
“姐姐哪里是说笑了,妹妹气质若兰,清丽脱俗,尤其在某些人眼中更是如仙子下凡,无人能比。红叶、翠幽,你们说是不是?”苏若晨问道,红叶与翠幽也只能答是,一则是配合苏若晨二则是此话本也是事实。
“是他让姐姐将此话说与妹妹听的?”梅儿已猜出七八分。
“非也,是姐姐我自己的意思。”苏若晨也没有完全否认梅儿的想法。
“人再美哪有花儿娇艳,咱们还是赏花吧!”梅儿转移话题说。
“这是什么?”翠幽从花盆中捡起一张纸条,交给梅儿。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梅儿默念道,“今夜戌时后花园,不见不散。”
“呵呵,去吧,莫负了他一番苦心!”苏若晨自是知道纸条上写有什么。
“小姐您就去吧!”翠幽也劝道。
“此事容后再谈。”梅儿对龙月杰痴心难改,心中已容不下别人。
“小姐快点吧,都快过戌时了。让我伺候您更衣吧。”翠幽似乎比梅儿都着急。
“嗯,”梅儿回答着,但动作仍不紧不慢,似乎磨蹭时间一般,“不用更衣了,穿身上这件便好。”“女为若己者容”,梅儿是去见高忍,而不是去见自己的心上人,所以不愿梳洗打扮也算勉强合情合理。
翠幽劝不动梅儿,只好不再勉强梅儿更衣,急急地拉了梅儿便往后花园走去。
戌时,后花园。隐隐的灯光中寒光影影绰绰,长剑破空的声音传入耳畔。高忍在后花园开阔之地练剑。
听到翠幽对梅儿说话的声音,高忍立即将宝剑归壳,踏着轻快地步子走向梅儿。
突然,一个黑影自暗中窜出,二话不说便向梅儿奔去。高忍脚底一点便飞至梅儿身旁,在黑影尚未碰到梅儿之前单手将梅儿抱起,一个转身便躲过黑影一击。那黑衣人见状仓皇而逃,高忍紧跟其后追了出去,接着,黑暗中便传来打斗之声。
片刻之后,高忍再次回到后花园,见梅儿并未回去,便走过去,对梅儿说:“都是在下的错,让梅儿小姐受惊了。”
此时空中突然下起了小雪,雪花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雨丝,裹挟着丝丝凉意钻入梅儿的领口、袖口。梅儿禁不住冷得缩了缩脖子。高忍见状立即解下自己的披风给梅儿披了,并亲自给梅儿系好披风带子。
“无妨,”梅儿问道,“高公子叫我来,所为何事?”
高忍并未想到梅儿会如此较真地问这个问题,便随意编造了个理由说:“近来发觉此处夜景甚好,本想约你前来赏赏景,说说话。不想‘老天不作美’,反倒下起了湿雪。”
“哦!”梅儿只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
“那……让我送梅儿小姐回屋吧,以免着了凉。”高忍不善言辞,尤其不太会讲甜言蜜语哄女孩子开心,此时见梅儿不说话,自己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且,这‘英雄救美’也救了,其他的也不能再做些什么了,也只好仓促结束这次约会。
“嗯。”梅儿听见可以回去了,一如往常乖巧地点头,只是心中却无比舒畅地松了一口气。
“小姐,高公子对你如此用心,你为何对他不理不睬?”翠幽面带疑惑说道。
“你没有发现今晚的事有些蹊跷?”梅儿虽然乖巧却不愚钝,“有没有觉得那刺客本不是什么刺客?如若那刺客当真想害我,他必不会一击不中转身便走。而且府中有人打斗竟没有护卫出面,也没有惊动府中其他人。这样看来,这一切是否像是提前安排好的?”
“即便是作戏又怎样?你看看高公子给您写的这整整一盒子书信,想想高公子对您所说的每句话、所做的每件事,您就不曾有一丝感动?”翠幽不解。
“我心已死,不会再对他人动情。”梅儿淡淡地说。
“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呢!”翠幽感叹道:“像高公子这样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对您又如此体贴爱护之人世间少有,您为什么就看不上眼?除了出身稍显低微些,他哪点比不上三皇子?您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而且我敢肯定高公子日后定大有作为!”
听着翠幽滔滔不绝地细数着高忍的优点,梅儿心中闪过一丝诧异。
“边关十万火急,匈奴二十万大军于十月下旬南下压境,不到一月便攻破燕门关。主帅万可指挥不利,已被敌军生擒。诸位爱卿有何高见?”龙谦端坐在龙椅上,面上除了一贯的威严还有几分焦躁与憔悴。
“匈奴骚扰我水月国多年,我水月国秉着‘以和为贵’的原则一直忍让,不想他们得寸进尺,此次又大举进犯!是可忍孰不可忍!此次我水月国定要大肆出兵一举歼灭之,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乌珠头曼小老儿也知道:我大水月国天威不容侵犯!”吴王龙瑞首先站出来愤然参道。
此言一出,底下朝臣议论纷纷。
“吴王所言极是!此番若我水月国再不出兵岂不让人小瞧了!那我大水月国天威何在!”征东大将军杨荣附和道
“想我水月国何曾被人如此欺凌……此恶气不出难以平民愤!”镇西大将军游刃力荐出兵。
“此事万万不可啊,皇上!”听到众武将要求出兵,兵部尚书不敢再淡定下去,忙出列相劝,“兵制改革尚未完成,贸然出兵,不但改革前功尽弃,而且三军之内极有可能出现动荡。一旦兵营内部出现溃乱,后果不堪设想啊!”
“东南涝灾刚过,国库屯粮大半用于赈灾,此时出兵粮草必然短缺。若因此加征赋税,无疑使百姓雪上加霜!一旦百姓不堪重负,则恐民不聊生,民心不安,乱臣贼子趁机发起叛乱也未可知啊!望皇上三思啊!”户部尚书亦上言,苦苦相谏。
“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道,不可不察。古人云:‘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我主张议和。”御史台御史中丞夏之说。
“请皇上三思啊!”“皇上立即出兵吧,不能延误战机啊!”龙谦一时拿不定主意,犹豫之间,大臣们众说纷纭,朝堂上乱哄哄地一片。
“皇上,决不可轻易出兵啊!若皇上执意出兵,那老臣便撞死在这青云柱上!”年迈的太子洗马张化仪因年迈体弱被龙谦允准不用上朝,此时他却突然在下人的搀扶下进得议政大殿忠义死谏,并作势要往石柱上撞去,一旁众人立即拉住他安慰劝说,帮他平复心情。
“也罢,那朕便听取众爱卿之谏,就先派人去边塞议和吧,毕竟战争乃劳民伤财之事!”
龙谦之所以能登上皇位,张化仪也立了很大的功劳,而且张化仪对龙谦忠心耿耿,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龙谦的江山社稷,因此龙谦对张化仪十分敬重,他的话龙谦一向是会重视,何况此时他是以死相逼;第二,大多朝臣均主张议和,龙谦也不能违逆了众人的意思,遭人不满;第三,议和不成也算损失最小的决策,还算有退路,若吃了败仗再议和,性质便不同了,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多。综合考虑,龙谦最终也决定议和。
“哪位爱卿愿前往议和?”这是接下来必解决的问题。
“臣愿前往!”见方才还群雄激昂的文官之中竟没有一人肯站出来去担当这一重任,御史台御史中丞夏之无奈地跨出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