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龙谦听闻苏若晨得救,心中豁然开怀,毫不掩饰心中欣喜:“吩咐下去,今日除夕之夜,于乾清宫大设家宴!”
“在站各位一同前去,今晚不醉不休!”龙谦不忘补充道。
何希见龙谦只顾苏若晨是否得救而不曾考虑连日来龙月杰为苏若晨跑前跑后还自戳取血,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幽怨,但身为一国之母的何希早已习惯摆着一副端庄大度的模样,人前人后喜怒不形于色。
“我苏府卑微,怎能与皇上一道宴饮?”苏母自谦道。
“晨儿尚需留人照料,恕臣妇不能前往!”何柔亦推辞道。
“能与皇上一同宴饮乃我苏家与何家之荣幸,奶奶与姨母岂能不去?姨母不必管我,前去赴宴便是!指不定待晚宴时分外甥女儿便能前去赴宴了!”苏若晨精神明显好了些,竟有精神玩笑起来。
“众位便不要推辞了!”龙谦仍旧龙颜大悦,“此事便如此定下了,想必太后那边也不会有何异议。”
“报——,”门外通传声打破御书房的寂静,龙谦搁下手中的奏折,“东夷大战告捷,霍都将军前来给皇上请安!”
“好!”龙谦龙颜大悦,“上天垂怜,令我水月国喜上加喜!传令下去:霍爱卿战功显著,赏赐黄金万两,丝绸八匹,进爵三级!”
“请安便免了,准他晚上一同至乾清宫赴宴!”龙谦朗声笑道。
“奴才遵命!”赵公公答应一声,深深地躬了腰退出门去。
除夕之夜,家家户户喜气洋洋,皇宫之内更是处处张灯结彩,乾清宫大殿之内歌舞升平,玉盘珍馐、美酒佳肴琳琅满目。
苏若晨恐是因祸得福,身体似是较以前更为强健了许多——不到半天功夫,身子便好个七七八八。
晚宴时分,苏若晨虽身子依然虚弱,但勉强下地行走已是不成问题,竟真被自己料中,随众人同往乾清宫赴宴去了。
“值此一年一度的除夕佳节,众位爱卿齐聚一堂,朕,喜不自胜!”今年除夕,龙谦心情格外舒畅,竟破天荒地亲自祝酒。
众人见龙谦心情大好,自然是较平日里放松了不少,宴席之中倒也没有平日那般拘谨。
“感谢上天庇佑,今日家宴乃三喜临门!”龙谦气出丹田声如洪钟,“第一喜,辞旧迎新!寓意新的一年我水月国必将风调雨顺、国富民强!众位爱卿身体康健、福禄寿全!”
“恭喜太后、贺喜皇上,祝太后、皇上万寿无疆,福寿连绵!”众人一同举杯向龙谦拜贺。
“第二喜,贺,杰儿尚未过门的正妃,苏府苏大小姐,大病初愈,身体康复!”苏若晨既然未染时疫,且身体日渐好了起来,她与龙月杰的婚事自然是如期举办,此乃另一喜。
“当真是可喜可贺!本公主敬你二位一杯!”南阳公主首先起身贺道。
“多谢公主,也祝公主新的一年万象更新,心想事成!”龙月杰与苏若晨回敬道。
见龙谦贺苏若晨身体康健,苏母、何柔等人自是欣喜万分,龙霍云与唐筱雯等人却是有气无处出,憋闷着脸生生给自己灌酒。
自龙月杰被龙谦正式册立为太子之后,其他四位皇子也以例被封王,只是二皇子本身征战在外,无法就任封地;四皇子痴傻,龙谦也不好将其打发了出去;五皇子嗜睡,亦是只能留于其母妃左右;剩下大皇子尚可前往封地,但龙谦又不忍静贵妃终日为此忧心烦闷,只得作罢。因此诸位皇子均只挂了封王的虚名却无一不留于京师之中。
“霍将军战场凯旋,亦值得一贺!此乃第三喜!”见众人渐渐安静下来,龙谦接着说道。
“今日家宴,众位随意用膳,不必拘礼!”龙谦心中畅快,言语也比平时多了些。
“那传说中得了时疫的苏若晨居然也来了!”
“看样子,她不是得了时疫吧,倘若得了十一岂能前来赴宴?”
“据说皇上不疼惜亲生公主,反倒偏爱这民间女子,得了时疫的方子,第一个便差人给她送了去!”
“也不知她使了怎样的妖术,竟有这般能耐!”
“还不是她生了个好人家,据说他的父亲是皇上最器重的大将军!”
“苏将军不是被贬了么!”
“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她是受尽了皇上的恩宠!”
“那霍将军听说是战无不胜!”
“是呢,据说在战场上可以以一敌百!”
“他此来可是寻觅亲贵小姐成婚么?”
“倘若不知便不要乱说,人家可是得了胜,进宫领赏来了!”
龙谦话音一落,歌舞声、丝竹声也随即响起,各宫嫔妃、诸位皇亲国戚于音律的掩饰下毫无顾忌地也互相敬酒、相互拜贺、悄声讨论近来的热门话题,唯独何希与静芸等人却冷着脸不发一语,面对琳琅满目的玉盘珍馐、琼浆玉露亦是毫无胃口。
那霍将军貌似亦非善于交际之人,只见其一一谢绝了前来相贺的同僚,只一个人端坐于原处闷头自斟自饮。
“晨儿觉得霍将军颇有些眼熟。”酒至半酣,苏若晨轻轻凑到与她同样端坐于原处的龙月杰耳边坦白相告。
毕竟龙月杰与苏若晨尚未完婚,二人原本并非同坐一处,待众人纷纷离席敬酒,龙月杰方换坐到苏若晨一侧陪苏若晨饮酒作乐。
“此人我并不相识,既晨儿认得此人,我便代晨儿敬他一杯!”说着龙月杰便起身端了酒欲向那人而去。
而那人似是看透龙月杰之意,亦端了酒杯往这边而来。
“恭贺太子殿下得此娇妻!晨儿姑娘端庄秀美,真是让人万分羡艳!霍某敬你二人一杯!”未等龙月杰开口向那人道贺,那人倒先贺起龙月杰来。
“多谢将军赞誉,晨儿实在愧不敢当!”苏若晨强打精神作贤惠状谦道,“恭贺将军凯旋得赏!”
“太子妃不必自谦!霍某再敬太子妃一杯,祝你二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说着自斟了一杯,头一昂,一股热辣辣的液体便下了肚。
霍都似是已然喝了不少,脸色微红,眼神迷离,整个人也略有些不稳了。
“太子妃可还曾记得本将军?”霍都喝完酒正色对苏若晨道:“我便是当年的赤炎!”
“赤炎?赤炎?”苏若晨努力自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却仍是记不起来。
“就是曾经寄住苏府,十岁那年随被贬的父亲离京,远走他乡的那个赤炎!”霍都见苏若晨目光迷茫,耐不住性子提醒道。
“哦!是你!”模模糊糊的记忆于苏若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他是我儿时的一个玩伴,曾寄住我们苏府五年之久。十一岁那年,他父亲被贬,他随父亲离了京城。自那时起我便失了他的音信。如今相见,他于当年相较变化了许多,且居然成了赫赫有名的常胜大将军!”苏若晨脑海中原主人的记忆所剩无几,但对此人的记忆却是异常清晰,可见原主人与霍都关系非同一般。
“正是了!”那赤炎见苏若晨记起此事,激动地道,“晨儿!你可知这些年来我经历了多少事情!改天我们另行相约,待我一一向你道来!”
“晨儿,当年那柄桃木锁你可还留着?”赤炎竟无视龙月杰神色中略显恼怒,兀自与苏若晨聊了起来。
“什么桃木锁?”苏若晨脑中一片空白。
“便是当年我临行前特意为你刻的那把桃木锁啊!”霍都见苏若晨对此毫无印象,心中不免失落。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赤炎说着,自怀中掏出一枚雕刻的十分粗糙的桃木钥匙,上面刻着“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字样,虽刻得歪歪扭扭略显稚气,但字迹清晰。
“衣带渐宽终不悔!”苏若晨突然记起自己于苏府第一次醒来时手中正攥着一把桃木锁,锁上所刻“衣带渐宽终不悔”赫然与眼前霍都手持的桃木钥匙上的字迹同出一人之手!
苏若晨,连同龙月杰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毫无犹豫地,龙月杰板了脸抱起苏若晨便欲离开。
赤炎不发一语,紧跟于二人身后步出乾清宫。
“臣妾恭喜王爷!臣妾敬王爷一杯!”唐筱雯笑着向龙霍云举杯。
“只是寻常的除夕而已,本王何喜之有!”龙霍云正为龙月杰与苏若晨出尽了风头而气恼。
“据说那个霍都将军与苏若晨曾是青梅竹马!”唐筱雯眼睛盯着龙月杰等人离去的方向似笑非笑地对身旁的龙霍云道。
“呵呵,这下有好戏看了!”龙霍云眉头立即舒展,冷笑着挑起一边嘴角。
龙月杰并未停下脚步,而是将苏若晨抱至自己的寝宫放了下来,回头冷冷地对赤炎说:“霍将军想怎样!”
“听说皇上为你二人赐婚了?”赤炎明知故问。
“确是如此!”龙月杰的回答简洁明了。
“晨儿你果真爱他么?”赤炎转而对苏若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