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师父亲自为贫僧剃度,收贫僧为关门弟子,赐贫僧法号为‘一馋’,谗言的‘馋’,意在让贫僧不畏谗言,专心修行。
师父对我与其他佛门弟子一般无二,甚至更为关注,为贫僧做出重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事。师父坐化之前,弥留之际,让贫僧暗中保护建国夫人,将他的法号‘一禅’赐给了贫僧,并将他一直带于身上从不离手的一串佛珠赠予了贫僧,并嘱咐贫僧将此物妥善保存,等待一名拿着半月玉佩与盒中玉盒的‘有缘人’出现。”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苏若晨缓缓诵出龚奶奶给她的暗语。
“菩亦本尘。”一禅对道。
“禅师可知此四字的意义所在?”苏若晨疑惑地请教道,“我苦心钻研了几个月始终不能得知其奥秘所在。”
“不瞒太子妃说,贫僧绞尽脑汁参悟多年都丝毫没有头绪!”一禅苦笑道,“不过据我所知,此暗语应当只是纯粹的互通身份之用,于施主所要找寻的结果毫无关联。”
一禅将一串佛珠自怀中掏出,依依不舍地递与苏若晨:“此佛珠便是当年师父交于我的那串,贫僧一直贴身收藏着,不曾取出。”
苏若晨接过佛珠仔细看了又看,只见那佛珠除了一颗是琥珀的,其余的都是紫檀木的,佛珠之上空无一字,更无一图。
“这,到底与虎符有何关联?”苏若晨疑惑不解,抬头看时,一禅法师已不见了踪影。
“库狄将军,”鲜卑探兵慌忙来报,“水月国大军宣称已派五万大军前往吐谷,欲攻占吐谷。”
“哈哈哈……真是笑话!”库狄雨听完狂笑道,“水月人也就只会虚张声势罢了!
水月国如今已是八面受敌,根本抽不出多少兵马与我鲜卑对战,更不用说抽出五万兵马长途跋涉去攻占我吐谷!倘若真如他们所说已派兵前往吐谷,最多亦不过一万而已。
而且,水月国此次倒是小觑了我鲜卑吐谷的兵力了,莫说真去了五万,倘若再去五万也不够吐谷壮士门砍杀的!
看来此次水月国也是有些狗急跳墙了,竟能使出如此低劣的计谋!”
“库狄风将军到!”
帐外一声通传打断了库狄雨的思绪,库狄雨连忙迎出帐去。
库狄雨虽然性格豪放不羁,但对库狄风这个堂兄却极其敬重,几乎从不违逆库狄风之命。
库狄雨敬重库狄风倒并非库狄风与其不分伯仲的统帅天赋与骑射之术与谋略,更是因其为鲜卑立下的汗马功劳。库狄雨与库狄风一般都是独立带兵作战,此次乃库狄雨与库狄风首次协同带兵。
“风,您刚刚脱离生命危险为何便出得大帐来了?”库狄雨的言行举止中无一不透露出对库狄风的关切。
“雨,你听说水月派兵前往吐谷一事了么?”库狄风并不理会库狄雨的殷勤,而是急冲冲地问道。
“听说了!”库狄雨满不在乎地道,“无知鼠辈,狗急跳墙!”
“集合兵马,即刻赶回吐谷!”库狄风一字一顿地对库狄雨道。
“什么?”库狄雨惊诧万分,忍不住大骂库狄风:“风,你疯了么!取胜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再坚持几日便可击溃水月大军,如此,水月连连溃败必然无法再继续与我鲜卑抗争,我鲜卑攻占水月岂非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即便不能攻占水月帝都,至少亦能分割水月国数个城池!而如今你却要退兵,岂非前功尽弃!”
“我命令你退兵!”库狄风大怒道。
“而且,”库狄雨无视库狄风的怒火,仍旧继续分析道,“吐谷本身驻守的军队足以消灭十万大军合围,大哥有何可忧虑!”
“糊涂啊!”库狄风气急,“带兵多年,难道你还不了解首领的性情!——吐谷能否突围是一回事,我等是否出兵救援却又是一回事!”
“大哥,你才是糊涂啊!这一切都是水月军的计谋,难道大哥看不出来么!大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库狄雨已听不进库狄风的劝说,“只消给我两日,两日后我必定击溃水月大军,然后赶回吐谷救援!”
“库狄雨!”库狄风该说的都已说尽,剩下的只有恨铁不成钢的怒吼,“听我一言吧!”
“既然大哥执意要退兵,那便休怪我不客气了!”库狄雨板了脸吩咐道,“将库狄风将军捆起来,丢到大帐中严密看守,痊愈之前没我的命令不准出大帐半步!”
“你!”库狄风气急败坏的嘶吼越来越远:“即便真是水月的计谋又怎样,打败水月国竟比你我二人的性命更为重要!倘若你坚持如此执迷不悟,你会害死你我二人的!”
“太子殿下,消息已经散布到敌军营帐之中,但敌军似乎并无什么动静!”探并来报,脸上略有迷惑之色。
“嗯!”龙月杰淡淡答道。
“太子殿下……”大帐中左中郎欲言又止。
“静观其变!”龙月杰的话语仍旧寡淡如水,让人捉摸不透。
丞相府,玉兰殿。
“臣等拜见太子妃,太子妃吉祥!”丞相率家人给苏若晨行礼道。
“不必多礼,”苏若晨温和地道,“都起来吧!”
“太子妃身子可好些了?”众人热情问候道,“何以不在房中好好养身子?”
“一切安好,不必挂怀!”苏若晨道,“本宫此来是向丞相拜别!”
“何以不多住两日?”丞相恭敬问道,“是府上招待不周,还是衣食住行不适应,倘有何不合适,只要太子妃提出,我等立即改正!”
“并非丞相招待不周,”苏若晨道,“只是我等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本宫多谢丞相盛情款待!这两日已多有叨扰,给丞相带来诸多不便,烦请见谅!来日太子殿下与本宫定然邀请丞相到府上做客,那时烦请丞相能移步府上,太子殿下与本宫定当不胜欢喜!本宫知道太子殿下能有今日多亏丞相相助,本宫在此替太子殿下谢过丞相了,烦请丞相日后多多相助!”
“岂敢!”丞相道,“太子之事臣自当尽力!太子妃驾到,孙府中蓬荜生辉;照顾太子妃,臣不胜荣幸!既然太子妃有事在身执意要走臣也不好强留,唯望太子妃一路顺风!”
“凛然,挑几名精锐的侍卫护送太子妃左右;诗婧,去库房给太子妃准备点盘缠!”
丞相吩咐完下人转而对苏若晨作揖道:“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太子妃笑纳!”
“银子本宫收下了,侍卫便不用了!多谢丞相大人!此恩本宫来日必报!”
一阵烟尘伴着车夫的吆喝声中,马车远去。
“夫人,我等似乎一直是往京城反向而去吧!”玖然似乎看出了端倪。
苏若晨嫣然一笑:“玖然果真机灵得很!”
“丫鬟如何,主子亦必当如何,晨儿可是在夸自己么!”蓝姐儿忍不住调笑道。
“离了皇宫宅院果真都活泼多了!”苏若晨想着便笑了出来。
“半知楼!好别致的名字!”玖然的赞叹道。
“那是自然,不但名字别致,这半知楼的饭菜更是别具特色!”玖然的声音使得苏若晨自沉思中回过神来,不禁脱口夸赞道。
“半知楼与这一带倒是小有名气!”蓝姐儿说着便下了车,进了门去,“今个儿倒要好好尝尝这半知楼的手艺!”
“哟!您来了!”店小二招呼道,“您里面请!”
蓝姐儿抬头看去却见那店小二正隔了她对苏若晨说话,遂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便要去揪那店小二的衣襟,那店小二倒机灵地很,避过蓝姐儿的手刺溜一下窜到蓝姐儿身后,面对苏若晨作起揖来:“咱们这儿这两日新上了三文鱼,给您来一条尝尝?”
蓝姐儿哪里肯吃这般气,遂抬手又是一拳打来,店小二将头一歪又是险险避了过去,蓝姐儿的拳头直直地向着苏若晨的面部而来。
“都是自己人,”店小二嬉笑着捏住蓝姐儿的腕子,回头道,“小二我只是与贵宾玩笑罢了!”
“谁跟你笑闹!”蓝姐儿仍旧不依不饶,伸手便要抽鞭子。
“姐儿!”苏若晨急忙喊道,“住手!此人是友非敌!”
但苏若晨的喊声很快淹没于震耳的鞭响之中,地上瞬间出现一条深度一尺有余,宽度如斧背一般的沟壑。幸得店小二及时拉了苏若晨与玖然退出十丈之外。
“蓝女侠!”店小二高喊着,趁蓝姐儿一顿的刹那闪到蓝姐儿近旁,低声对蓝姐儿说了句什么,蓝姐儿立即冷哼一声收起鞭子,率先进入半知楼。
此时,于半知早已备了宴,亲自等候于大堂之内。
蓝姐儿并非小气之人,进了楼与苏若晨、于半知楼等人聊了几句也便消了气,继而开始细细品尝于半知为她们准备的饕餮盛宴,席间对半知楼的菜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