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战况,左中郎感慨道,“属下当真不曾想到竟有太子殿下与游刃将军如此英勇奇人,竟能以一万七千兵士大破敌军十万大军,且将敌军首领库狄风活捉而归,真是可喜可贺!”
“加之库狄雨派去的一万援兵,实则乃是破了十一万!”江楚略有些兴奋地解释道,“或许之前我等所破库狄雨十万大军并非真正十万而是九万,其实那一万库狄雨已偷偷派了去支援库狄风了!”
“原来如此!”左中郎再次夸张地赞道,“果真豪杰!”
“其实此次能够险胜,除了太子殿下倾力相助,还多亏白义兄弟与高忍兄弟二人带众聚义派弟兄前来相助,”游刃拱手作揖对白义与高忍谢道,“多谢二位兄台,游某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白义与高忍谦道,“游刃兄弟才是天生将才, 游刃兄弟敢于当机立断以一万精兵主动迎击十万猛师的殊死搏斗的精神更是令我等望尘莫及、心生敬意!”
“的确,”龙月杰亦肯定了游刃的功绩,“游将军此次之战的主力,应记头功,传令下去:今晚为游将军庆功,于三里楼犒赏三军!”
“是!”传讯士兵兴奋地领命,飞也似的去了。
看那传讯兵便足以想象得出众将士听闻犒赏三军之讯息当如何欢呼。
“岂敢!太子殿下厚爱了!”游刃双目含笑地一一谢道,“此番能得胜归来全都仰仗太子殿下英明睿智,一禅法师、半知掌柜的、黄紫兄弟、聚义派兄弟拼死相助,除此之外江楚的足智多谋以及众将士们的视死如归更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游某多谢谢众位勇士!”
游刃心中对龙月杰的记恨本已因龙月杰及时出兵而冲淡,又见龙月杰对其所立之功如此肯定,仅剩的一点儿怨气便一下子烟消云散了。此刻游刃心中激动万分,一种深受重用之感充斥胸怀。
“岂敢!”众人皆谦道,“都是太子殿下、游刃将军与众兄弟的功劳,我等人微力薄,何足挂齿!”
“游刃将军过奖了!”江楚谦虚道,“能为将军分忧解难乃属下荣幸!”
“猛将手下无弱兵,游刃将军果真猛将!”龙月杰夸道。
游刃如此一说,龙月杰倒对江楚这个不起眼的侍卫不禁另眼相看起来,因而亦对江楚赞赏了几句,同时记起黄紫前几日大战库狄雨之时的英勇,不禁大加称赞。
左中郎见一小小侍卫甚至一混江湖的店小二都得到了太子殿下夸赞,心中不免不平,想来自己亦是一心为了太子殿下而忠言直谏,到头来却未曾得好,竟连个溜须拍马的侍卫都不如。
不过左中郎并不敢过多地表现出心中的不满,毕竟自己置游刃与其一万将士性命于不顾的所作所为,游刃与龙月杰不来兴师问罪已经是给了自己莫大的偏爱了。再说左中郎毕竟亦未曾踏足战场,即便想说亦是插不上一句话。
切偌同样奋力杀敌却未落得夸奖,自然亦是同样心中不满,但是毕竟游刃此刻并无追查刺客一事之意,切偌自是不会因一句夸赞而故意闹事,使得游刃重提刺客之事。因而同样不曾插嘴多说一句话。
如此一来,左中郎与切偌都各怀心思静默地立于一旁,与众人热烈高昂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乌城的百姓倒也是出了不少力!”提及聚义派及时出现之事,高忍哈哈笑着道,“有了百姓助威,那库狄兄弟的军队像是老鼠见了猫似得丢盔弃甲只顾逃跑!”
“聚义派当真是有一定号召力,竟能调动那么多百姓!”龙月杰赞道,“果真不愧当今江湖第一正派!”
“太子殿下过奖了!”白义谦道,“咱们也是借着太子殿下的名号才使得百姓对咱信任的!还望太子殿下莫要怪罪才是!”
“你等并非为非作歹,而且乃为百姓疾苦而献策,借本太子的名义一次倒也无妨,此事真正的过失在于尔等并未顾忌百姓的安危啊——倘若那鲜卑兵被逼急了眼拿百姓下手,你我岂非成了千古罪人!幸好百姓并无一人伤亡!因而,你等功大于过,活捉了库狄雨回京之后本宫定当好好犒赏于你等!”
“多谢太子殿下美意,只是我聚义派本身便是为劫富济贫、除暴安良而存在,断不能因此分内之事而接受太子殿下赏赐!”白义谦道。
“白兄弟果真豪杰,本宫自愧不如!”龙月杰诚心叹道,“怨不得聚义派发展壮大之势如此迅猛!”
“太子殿下过奖了,白某才疏学浅,只是备位充数而已。咱聚义派之所以发展壮大,功在咱们干的乃是伸张正义之事,扛的乃正义之旗,且兄弟们一个个均英雄好汉,因而愈来愈多的正义之士愿加入咱聚义一派。”白义宠辱不惊,颇有大派领袖之风范。
“其实咱帮主还是过于谦逊了!”高忍看不过眼,补充道,“自从他接管聚义派以来,聚义派内部井井有条、势态蒸蒸日上,不可不说对聚义派的发展壮大功不可没!”
见众人赞赏地笑着,高忍继续自豪地赞道:“尤其是他提出的一系列改革政策,当真让兄弟们受益匪浅且佩服之至!”
“又多嘴!”白义不等高人说完便嗔怪高忍道,“你不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然后略带尴尬之色地笑着对众人道:“我这兄弟心直口快,偶尔说话还有些夸张,望众位莫要怪罪才是!”
“白兄弟的确太过自谦了,自家兄弟何必如此拘谨。”众人奉承道。
白义平日里素来对兄弟们平等以待,深得兄弟们爱戴,即使批评却亦是笑着的,因而高忍等人虽敬他却不怕他。
“呵呵。”高忍虽笑笑不敢再多言,面上却并无丝毫承认自己有错的模样。
“高兄弟近来可好?”龙月杰突然想起高忍的私人问题,“据晨儿所言,你与那翠幽两情相悦,如今可成婚了?”
“呵呵,”高忍不好意思地笑笑,口无遮拦地道,“高某无才无德,幸得翠幽姑娘不嫌弃,如今我二人已然成婚,翠幽姑娘温柔贤惠,倒让高某更觉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你小子好福气!”龙月杰笑道,“只是你大婚何以不给我等下请柬!”
“此事太子殿下可是冤枉高某了!”高忍解释道,“一来我二人本也并未铺张大办,只是请了几个路途不甚遥远的亲近前去捧场;二来我二人近日方才完婚,我二人大婚之日太子殿下已然奔赴乌城,叫我何以送请柬过来!”
“好啊,新婚燕尔却让人家独守空房,”游刃豪迈笑道,“那今晚之宴也算是为高兄弟与翠幽姑娘补办婚宴好了!今晚咱们定要喝个痛快!”
随着说笑,议政厅内的气氛逐渐轻松起来,不时传来一阵欢笑。
是夜,龙月杰及各功臣并三军将士一道于三里楼宴饮,乌城百姓亦各自于家中设宴款待妻儿以相庆贺。
因怕误事,所有酒宴一律以白水代酒,因考虑到被鲜卑侵略之地百姓食不果腹,所有吃食管饱却不准丢弃、白费。
行军在外,食不若京城之中玉盘珍馐、山珍海味,吃的是将士们自己到附近山中打的野味,摘的野果,佐以军粮或是百姓相赠的吃食,但将士们却吃得津津有味,喝的酣畅淋漓,那场面当真如笑笑生所言“这个抢风膀臂,如经年未见酒和肴;那个连二快子,成岁不逢宴与席”一般无二。
未几,酒足饭饱,将士们不论高低老幼均在一起载歌载舞,敲七猜拳,好不热闹。
龙月杰事后评曰:“我军之所以以少胜多、以苦作乐,只是占了人和,也亏得占了人和方得以有此趣乐!”
“库狄将军,不好了!”讯兵慌忙来报,“库狄风将军十万大军为水月军所破,全军覆灭,库狄风将军本人不幸为敌军生擒!”
“岂有此理!”库狄雨不怒反笑,“他区区一万七千人何以破我哥哥十万大军,定是你欺我不知或是哥哥暗自与我玩笑罢了!”
“属下不敢,将军明察!”那人补充道,“的确是水月大军捉了库狄风将军去,现正关于乌城临时天牢之中。至于为何水月军能破我鲜卑大军,似是酣战之际,那水月国突然派来了十万援军,将库狄将军的孤军团团包围之故!”
“即便如此,还有本将军所派一万兵马呢?”库狄雨不愿相信讯兵所言,“相加之下我军与水月兵马旗鼓相当,以哥哥的谋略、战术岂会兵败!”
“将军有所不知,那一万兵马路上脚程似是稍逊了一些,与库狄风将军相接之时,库狄风将军已然败下阵来,那一万兵马成了杯水车薪,相当于狼入虎口而已!”那讯兵一再劝说库狄雨接受战败的事实。
“气煞我也!”库狄雨怒道,“龙月杰如此欺人太甚!我定要扫平乌城,救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