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拓跋洋拖着长腔,做着夸张的动作表示不屑,“此故事我等听过不到八百遍亦已经有一千遍了,做梦我都能背得出来,还要你讲!换一个!”
“可是我当真没有任何秘密了!”拓跋琥作为难状央求拓跋洋道:“好阿洋、乖阿洋!就让我讲这个吧,晨儿阿姊尚未听过呢!”
“好了,阿琥已经被剥夺了听我等三人秘密之权利,好!我三人继续公开自己的秘密,下面……!”拓跋洋故意拖长了尾音,“铁面无私”地道。
“阿姊~”拓跋琥小巧的鼻子一皱,方要放声哭泣,却突然计上心来,笑着跑到苏若晨身边,拉了苏若晨的衣角,红着眼圈笑着央求苏若晨道,“好阿姊!帮我求求情,让我作数吧……”
“好!便让阿琥讲讲她名字的来历吧!我亦正想听呢!”被拓跋琥缠不过,苏若晨只好为拓跋琥求情道。
“好!你讲吧!”拓跋洋无奈对拓跋琥道。
拓跋洋听罢此言,抬起衣袖将一颗硕大的泪珠抹去,竟又笑了起来,浓黑而密长的睫毛沾了泪水竟更加美丽动人。
“此事需得自我出生之前讲起——”拓跋琥边回忆便动情地讲述道:“据说可敦怀我的时候特别辛苦,吃什么吐什么,因而瘦的骨瘦如柴,饿的心中发慌却吃不进一粒米。
可敦实在难受,便想着不要生下我了,但就在可敦决定第二日偷偷打掉我的那一夜,可敦突然做了一个神奇的梦。
可敦梦见一位美丽的仙娥提了一个精致的花篮,花篮中放了一个美丽的女婴,女婴手中捧了一块美丽的琥珀,竟与可敦出嫁时她的阿娘也就是我的阿姥送与她的那块琥珀一模一样,更为神奇的是她向那女婴看去之时,那女婴竟对着她笑,因而她竟鬼使神差地将女婴抱于怀中。
但当一眨眼的功夫之后可敦再看那仙娥之时那仙额却不见了,只有一句迷蒙如六月雨的声音响彻耳边:‘此乃花仙子转世,现将其托身于你,望你好生相待!’
可敦便抱了那女婴四处寻找仙娥却不得见,然后便惊醒了。
醒来后,可敦便认定自己腹中乃是一个女婴,而且是仙娥赐予她的,因而便打消了打掉我的主意,无论自己如何辛苦都坚持生下了我。
生下我之后,可敦见我果真如花似玉,更加对我青睐有加,并于我周岁生辰之时将她珍藏的枚琥珀送与了我!
可敦还说,此琥珀乃是我带来人间的,因而她本身便属于我,无人可以夺取,要我好好守护。”
拓跋琥自衣服中掏出自己颈上挂的一块琥珀,自豪地道:“就是这个!”
苏若晨细看那琥珀,只见那琥珀比一般的琥珀要大一些,整块琥珀天然去雕饰,并无任何人为的点缀。而且更为神奇的是,琥珀之中竟然有一株四叶草,四叶草上开着一支轮廓分明、纹理清晰的喇叭形半开的五瓣袖珍花苞,花苞颜色、形状一如盛开的野花一般!
苏若晨想象不到如此完美的琥珀是怎样形成的!即便足够巧合,这松脂恰巧低落于四叶草花之上,亦不可能使得这花苞的形状如此不见一丝被压迫之感吧!
拓跋洋等人却是对此见怪不怪,一脸不屑的样子。
拓跋琥不去理会拓跋洋,讲完故事珍重地将琥珀重新放回衣服下面,笑着对苏若晨道:“我的秘密讲完了!该你了!晨儿阿姊!”
“那我便讲讲我与红叶的故事吧!”苏若晨如今最牵挂的便是红叶之事了。
然后苏若晨便将自己与红叶在苏府、在太子宫中的点点滴滴或喜或悲的事情讲与三个孩子听,三个孩子倒也听得聚精会神。
最后苏若晨讲到突遇红叶,以及红叶为苏若晨而死之时苏若晨已泣不成声。
“我知道,前几日阿姊让阿洋打捞的那名女子便是阿姊所讲故事中的红叶,对不对?”拓跋洋抹着泪动情地道。
苏若晨点点头,拭干了泪水,努力使自己震定下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歉疚地对拓跋琥等人道:“阿姊于你们几个面前失仪了!还望你等莫要介怀!”
拓跋洋等却对苏若晨之失仪不以为意,反倒主动提出为红叶下葬之事:“阿姊与那红叶阿姊之间的感情甚是深厚,让我等自愧不如,感慨不已。既如此,等阿姊伤好了,我们与阿姊一同将那位阿姊葬了吧,也算了了晨儿阿姊一桩心愿。”
“对!”拓跋琥与普跋亦附和道。
苏若晨点点头却遗憾地说:“可惜红叶赠我的那枚红叶,却不知被我丢到何处去了!”
那枚红叶虽一文不值,但寄托了红叶对苏若晨浓浓的情意,对苏若晨来讲乃无价之宝,可是如今那枚红叶却丢了!
“阿姊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它是何时么?”拓跋琥关心地问。
“不记得了!”苏若晨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自苏若晨被那锦衣蒙面人捞起后,即使醒来后,脑中仍是一直混沌一片,根本没有心思在意那枚红叶,如今记起来却徒增遗憾与伤悲。
“阿姊,”拓跋洋突然正色道,“你们在此稍等,我有一样东西要交与您!”
未等苏若晨出言阻止,拓跋洋已经起身出了门去,再回来时,拓跋洋满面含笑,将手背于身后,得意地问苏若晨等道:“你们猜,我取了什么来?”
“鸡腿?”拓跋琥想当然地问。
平日里倘若拓跋洋得了鸡腿定然会神秘地拿来与自己分享的。
“阿姊就知道吃!”拓跋洋玩笑道。
被拓跋洋如此一说拓跋琥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甚是尴尬,渐渐地竟然恼羞成怒,对拓跋洋拳脚相加。自然,那拳脚只是虚发,并未使上几分力气。
“可汗就莫要与阿琥玩闹了!”一直不怎么插话的普跋看不过拓跋洋丝毫不给拓跋琥留颜面的行为,出言为拓跋琥打抱不平。
“是啊!”苏若晨亦附和道,“小小男子汉要让着女孩,尽管她是你阿姊!”
“好吧!”拓跋洋佯装为难地借着这台阶而下。
见拓跋洋破涕为笑,拓跋洋转而对普跋继续道:“普跋你猜吧!”
“猜不到!”普跋直接摇头弃权。
“晨儿阿姊定然猜得到!”拓跋洋笑着提示苏若晨道:“与红叶阿姊有关的!”
“那枚红叶!”苏若晨很是震惊,她不敢相信当真会是那枚红叶,但除了那枚红叶别的苏若晨亦想不起有何与红叶有关的小件信物。
“晨儿阿姊好聪慧!”拓跋洋赞道,“一猜便中!”
“这不公平!”拓跋虎见此不满地喊叫出声:“为何不给我提示,只给晨儿阿姊提示?”
虽然不满但并不见拓跋琥气恼。
“我本想给你提示来着!”拓跋洋佯装委屈道,“只是阿姊你猜得太快,我没来得及提示罢了!”
“好吧!”拓跋琥无奈缴械,不再争辩。
拓跋洋见拓跋琥服了软便不去管她,转而面朝苏若晨将双手放于胸前,郑重地摊开手,只见一枚小小的红叶安静地躺于拓跋洋手中。
那红叶已然干透,不见一点水分,但颜色却一如之前那般鲜艳,而且那枚枫叶虽脱了水却没有丝毫褶皱,像是被刻意压过一般。
对!确是被用心压过!
苏若晨落水之时是紧紧捏着那枚红叶的,落入水中之后,这枚红叶并未自苏若晨手中脱掉,因而跟苏若晨一同于“寒冰池”中泡了几天,因此当拓跋洋发现这枚红叶之时那红叶依旧新鲜如初。
救回苏若晨后,拓跋洋见苏若晨即便昏迷亦将红叶紧紧攥于手中,亦料想此红叶对苏若晨定当很是重要,因而便小心翼翼掰开苏若晨的手指取出红叶,并找了本自己最珍爱的书卷,将红叶放了进去。
这几日苏若晨方才醒来,拓跋洋一忙乱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今日苏若晨重又提及此事,拓跋洋方又记起,然后取了来。
拓跋琥之前并未注意到此枫叶的,今日一见不禁惊讶地忘了抱怨,不禁称赞道:“这枚枫叶真标志,通体赤红、完整无缺,竟然没有一点儿瑕疵!”
“是啊,这红叶真美,如同精心挑选的一般!”拓跋洋亦附和道。
“是啊,红叶亦是如红枫叶一般完美的女孩,当真是可惜了!”见到红枫叶,苏若晨再次感慨落泪。
世上之事往往失去后世人才会珍惜。苏若晨心中亦没能逃出此怪圈。
“阿姊!”拓跋琥回过神来,对苏若晨道,“如此美的红叶,岂能让其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损坏掉!”
见众人甚是不解,拓跋琥接着提议道:“让我去拿个盒子来存放它吧!”
“好!”苏若晨并不推辞,“多谢阿妹美意!”
苏若晨话音未落,拓跋洋便出了殿去,不一会儿拓跋琥取了一精致的小盒子来。
拓跋琥打开小盒子,乃是一椭圆形,形状犹如鹅软石一般无二的透明水晶,里面是中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