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怕是可敦多心了吧!”拓跋洋几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信任苏若晨,失声喊出,“晨儿阿姊不会是细作!”
“可敦不会看错!那日她既然能够将你、阿琥与普跋伤得如此重,你又岂知来日她不会将我整个拓跋葬送!”乌木达穆娜无不担忧地道。
“可是……”拓跋洋心中总有一股不服之气催动他反驳乌木达穆娜,但经过乌木达穆娜道如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拓跋洋亦有些无话可说了。
乌木达穆娜见拓跋洋态度略有些缓和,遂趁热打铁道:“可汗要勤勉朝政,莫要为此杂乱之人感情用事!其次,可汗看待事物要透过表象看内里,即便面上好坏明显,但其内里是金玉还是败絮亦不能妄下定论!”
“好!阿洋谨记可敦教诲!”拓跋洋虽半信半疑,但无以反驳乌木达穆娜,只得勉强答应着。
“摄政王到!”
门外一声通传拉回了乌木达穆娜的思绪。
“可汗先回去歇下吧!”乌木达穆娜慈爱地笑着对拓跋洋道。
“是,可敦!”拓跋洋温顺地给乌木达穆娜施了礼,转身出了门外。
目送拓跋洋出门,乌木达穆娜脸色登然一变,对格雅道:“派人盯紧阿洋!倘若他有任何动静都要立即禀报于我!”
“是!”格雅亦领了命出了门去。
“参见摄政王叔!”门外传来拓跋洋的声音。
“免礼!”拓跋宇回答亦极其简单,接着问道,“可敦可在里头?”
“可敦正在房中,王叔进去便是,我便不叨扰了,先行一步!”拓跋洋回道。
“好!”拓跋宇应允道。
乌木达穆娜听到拓跋宇脚步声渐近,立即收拾好心情,快步出门迎接。
拓跋宇应声出现于乌木达穆娜视线之中,仍是一袭棕色华贵衣袍,系了同色系颜色稍有出入的包金边腰带,外罩靛蓝色刺绣及膝长褂,精神焕发,英勇神武。
“阿娜!”拓跋宇首先开口,语气温和而又有磁性。
“阿宇,你来了!”乌木达穆娜一扫方才的忧虑,热情招呼道,“今个儿阿宇怎的有空来此?”
“这不好些时日未曾光顾阿娜这儿了么!心中思念渐重,便来了!”说此话之时拓跋宇粗犷的脸上有一抹柔和的色彩。
此话虽有些俗套,但仍如和煦的春风拂过乌木达穆娜略有些温热的面孔,乌木达穆娜一腔热血化作柔情,脸上竟显现出一丝小女子的羞赧:“阿宇还是一如往初那般使人亲近。”
“呵呵,本王对阿娜何时不亲近!”拓跋宇温柔地将木达穆娜拥入怀中,低声呢喃道:“阿娜近来可好?”
拓跋宇便问着与一同步入房中,带上门来。
“还好,阿宇无需挂怀!不过,阿宇如此不顾及人耳目不太好吧!”乌木达穆娜美目略有些顾盼神飞,但被乌木达穆娜强行压抑住。乌木达穆娜低声回应拓跋宇道,“阿宇莫要心急,待会儿我二人到密室之中再叙此事,到时只有我们二人,不会有人打扰。”
“好!”拓跋宇会意地一笑,放下自己粗壮的臂膀,移开自己宽厚的胸膛,随意找了个座儿坐了下来,捏着桌案上乌木达穆娜方差人为其准备的羊奶茶,随意道:“阿娜是有话说要与本王听?”
相处久了,拓跋宇早已对乌木达穆娜的小心思、小表情了如指掌。
听闻拓跋宇此言,乌木达穆娜眼神一闪,随即装作无意的问道:“阿娜近来有一事不明:阿宇已经允准王妃自由出入了么?”
“尚未解除呢!”拓跋宇怜爱地对乌木达穆娜道“她仍旧于王府中自己的寝殿闭门思过呢,依着阿娜的心情,阿娜何时同意将其撤去禁足,本王方会令其随意进出王府!”
“可是这两日她还明目张胆地私自来我宫殿前去拜访那个水月国太子妃,不仅如此,她还出言还冲撞于我与可汗!”乌木达穆娜见拓跋宇刻意隐瞒,眼神一闪,不满地道。
“竟有此事!”拓跋宇怒道,“今日回去府中,本王定然对其严惩不殆!”
拓跋宇俨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阿宇果真不知么?”乌木达穆娜语气中并无幽怨与责备之意。
但拓跋宇亦能意识到乌木达穆娜对方才拓跋宇所言并非完全相信,因而拓跋宇装作突然记起的模样自责道:“唉!此事说来亦怪我本王——乌日托纳馨方入王府之时,本王曾因输了赌注,而赠予她一枚令牌,并许诺无论何时何地她皆可用那令牌换取本王一个允诺。
前几日乌木达穆娜曾差丫鬟将令牌交于我,说她要本王放其出门一次,要我兑现赌注。本王当时手头正忙,没顾得上细想,不成想她竟用于……岂有此理!
不过如今令牌已然收回,再不会有如此之事发生,阿娜原谅我一次可否?”
乌木达穆娜很清楚此事拓跋宇乃逢场作戏,胡乱编造故事罢了!但即便此事是否当真又有何关系!只要拓跋宇于乌木达穆娜面前做出一副全心全意为乌木达穆娜着想的模样便好!为了这并非真实存在的一点温存,乌木达穆娜完全可以对拓跋宇其他事情不闻不问,佯装毫不知情。
“我何曾怪罪过你!”乌木达穆娜心里想着自己说不出的苦楚,眼睛便有些湿润了。
“阿娜可还有其他为难之事?”拓跋宇留意到乌木达穆娜细微的表情变化,抚摸着乌木达穆娜柔顺的发辫,紧张地问道。
拓跋宇倒也算打心底里喜欢乌木达穆娜,乌木达穆娜聪明、睿智、有胆魄、豪放,面上温柔似水,内心却是热情如火,给拓跋宇一种甚为摄魂吸魄的诱惑。
虽然乌木达穆娜有些小脾气,尤其是有些高傲,但难以掩饰其独特的美貌与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她毕竟乃可汗的女人,拓跋宇与乌木达穆娜注定无法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即便可汗已然长眠于地下!
拓跋洋一直在隐忍,隐忍自己对待乌木达穆娜真正的爱恋,隐忍乌木达穆娜的性格中高傲的另一面,隐忍拓跋的江山唾手可得却不能得,隐忍自己虽有不甘却仍小心翼翼为自己的可汗兄长守护着他女人与孩子!
听拓跋宇如此一问,乌木达穆娜小脸上一脸委屈:“本来阿娜的日子亦算已然归于平静,可是有些人偏偏不合时宜地到来,硬生生搅乱了阿娜的生活!”
拓跋宇心中一紧,继而不动声色地问道:“是那水月国太子妃?”
乌木达穆娜见不等自己讲完,拓跋宇已然猜出,遂昂了脸奇怪道:“阿宇怎知那太子妃之事?”
“如今此事可是闹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倘若把那太子妃往空地上一扔,那空地定然会比肩继踵遮天蔽日,全都是闻讯而来的族人!”既然乌木达穆娜不再提及乌日托纳馨之事,拓跋宇便心下轻松了不少,脸上亦有了笑意,“即便阿娜欲保守此秘密,但这宫殿之中人多眼杂,难免没个多心或是多嘴的!又岂能瞒得住呢!”
“也是,此事说怪亦怪,说不怪亦怪,”乌木达穆娜亦裂了嘴笑,但眼底仍是流露出一丝不解,“那女人倒不知哪而来的魅惑力,这才几日,我高贵的可汗宫殿便门庭若市了!”
“经阿娜如此一说,本王倒更有些兴致前去瞧瞧那所谓的水月国太子妃了!”拓跋宇见了乌木达穆娜惹人爱怜的小表情,忍不住与其玩笑道。
乌木达穆娜倒是一本正经、面色紧张道:“难不成阿宇今日此来亦是专程为那女人而来?”
“岂能呢!”拓跋宇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拓跋宇眼神深邃,无论拓跋宇心中所想如何,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仍是坦然而自信的,乌木达穆娜既然看不出拓跋宇心中真正所想,便姑且相信于拓跋宇,因而不予深究。
“毕竟水月国乃泱泱大国,以目前我拓跋的国力尚不足以与之抗衡,应先与其友好结盟为上,倘若有朝一日我拓跋统一整个草原部落,再消灭水月国亦不迟。”拓跋宇对乌木达穆娜陈述利害道,“此女子身为水月国为太子妃,也即水月国未来母仪天下之人,倘若我们拓跋亏待于她,难保日后其不会于太子乃至皇上身边吹耳边风!倘若水月国因此事于我拓跋统一所有部落之前对我拓跋用兵,乃对我拓跋的壮大与稳定极其不利之事!”
“如此看来,咱们只能善待于她?”想到拓跋琥拓跋洋等人因苏若晨而受重伤,乌木达穆娜便怒发冲冠,因而若要乌木达穆娜善待于苏若晨,乌木达穆娜难免心有不甘,“她可是一个扫把星,方踏入我拓跋便使得阿洋、阿琥与阿跋三人重伤险些丧命!”
“凡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虽说三个孩子受伤,毕竟尚未伤及性命!”拓跋宇蹙了眉为难地道,“目前若要保证水月国不会大举进攻我拓跋,对待太子妃我们只有两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