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可曾想过倘若咱们有了皇儿,可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何念”佯装很是随意地低了头继续手上研墨的动作,但脸上却闪过一丝既甜蜜而焦急的神情,只是龙谦并未留意到。
“如今取名尚早!等有了皇儿再取亦不迟啊!”龙谦正笑着突然笑容一滞,疑惑地道,“今日念儿为何一直追问朕皇儿之事……难不成……是何提示?”
“何念”羞惗地低了头,只是浅浅地笑着,并不言语。
“孩儿!”龙谦突然精神为之一振,伸手便要向“何念”腹部 摸去,“念儿的意思是说念儿的腹中已经有了朕的骨肉!”
“是!”“何念”一脸红霞,羞惗地躲了躲身子,温柔地回道,“念儿”不敢对皇上有所欺瞒!”
龙谦双手紧紧捏着“何念”纤弱的双肩,一脸喜色,略有些花白的胡须与勾起的嘴角,间或抖动着,竟少见地无语凝噎。
“谦郎不高兴么?”“何念”见龙谦一言不发,眼圈瞬间便红了,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龙谦道,“倘若皇上不想要这个孩儿,那念儿把它打掉便是了!”
“不不不,”龙谦急忙拉过“何念”,将其搂于怀中,并在其额上轻轻一吻,认真地道,“朕高兴,朕高兴到无以表达了!”
“何念”听闻龙谦此言嫣然一笑,将脸深深埋于龙谦胸前,不去直看龙谦的面孔。
“赵环!”龙谦大喜,立即将赵环唤道跟前。
“奴才在!”
“吩咐下去,重新修葺储秀宫,准备迎接念儿入住,赏念儿丫头两名,黄金千两,布匹二十批!”龙谦吩咐道。
“念儿谢皇上隆恩!”“何念”心中暗自欣喜,立即行礼谢恩。
“对!”龙谦突然记起一件更为重要之事,自言自语道,“看来封嫔之事要立即提上日程了!”
“皇上,”“何念”听闻龙谦提起此事,跪下身来,面色恳切地请求龙谦道,“念儿不想封嫔,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怎么!”龙谦的笑容霎时凝固于脸上,但仍是伸手将何念扶起,“念儿不想成为朕的女人?”
“何念”摇头,满眼泪光已隐约闪现,“念儿怎会不想成为皇上的女人,念儿梦寐以求与皇上终生厮守!”
“那念儿这是……”龙谦大惑不解地道,心中莫名生起一丝失而复得的惆怅感。
“倘若皇上突然将念儿纳为嫔,后宫众姐姐们定会有怨言!”“何念”不无担心地道。
“原来念儿担心的是这个!”龙谦听“何念”如此说,心中闪过一丝失落,“这个念儿毋庸担忧——由朕前去处理便是!”
但出人意料的是,“何念”却摇了摇头:“念儿不愿为嫔原因不止如此——念儿不图别的,念儿唯愿与皇上亲密无间、与后宫众姐妹和平相处,只求皇上给念儿一个最低的名分即可!”一滴硕大的泪自“何念”眸中滚落,“能与皇上相厮相守,念儿已然此生无憾!”
“可是念儿为何流泪!”龙谦接过知雪递来的帕子,仔细为“何念”拭去面颊上的泪珠,心疼地道,“看到念儿流泪,朕甚是心疼!”
“皇上!”“何念”破涕而笑,“念儿这是高兴,念儿这是喜极而泣!”
“倘若给念儿亦个最低的位分岂非太委屈念儿了……”龙谦思忖片刻道。
“可是,念儿不想让谦郎为难!”何念知道此言最是能打动龙谦,“俗话说‘心急吃不到热豆腐’,念儿与谦郎在一起的时日还长,念儿有足够的耐心做好每一步,也愿意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与谦郎走下去,并通过自己的努力逐渐升至嫔位!”
龙谦听闻此言,心中甚是感动,心疼地道:“实话说,念儿出身比不过后宫其他嫔妃,倘若微分太低恐受人欺凌——朕就要纳念儿为嫔!”
“谦郎……”“何念”柳眉微蹙,惶恐地呼道。
“嘘!莫要讲话,朕意已决!”龙谦将食指竖于“何念”水灵灵的小嘴前面,制止“何念”继续辩驳。
“可是……”“何念”仍是忍不住出了声。
“没有可是!”龙谦目光直视“何念”,待“何念”目光软了下来,龙谦将何念扶坐于软凳之上,温柔地道:“此事容后再议,眼下最重要的是念儿的身子!”
何念抬头望向龙谦,一脸甜蜜,眼中透出浓郁的痴情:“倘若这一切都不是梦该多好!”
“又说傻话!”龙谦佯装恼怒道:“朕说过多少次了,念儿心中眼中的一切都是真的,以后郎情妾意的光景亦会是真的!念儿要相信自己,亦相信朕!”
“何念”不再说话,只是静静享受着这有限的、静谧的时光。龙谦则爱溺地看着何念,不过“何念”思绪已然飘远,并未觉察。
过了半晌,“何念”再次抬头认真看向龙谦:“谦郎,可否答应念儿,莫要将念儿有孕之事公之于众——最好除去谦郎、念儿以及贾太医再不要第四个人知晓,直至孩儿顺利出生!“
“那这又是为何?”龙谦不解为何“何念”再次反其道而行之。
有那么一瞬,龙谦恍若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太过糊涂了,还是“何念”心思太过细腻。
“念儿想留住这个孩子!”“何念”解释道,“但念儿知道,愈是少有人知晓念儿有孕之事,念儿以及这个孩子便会更为安全!”
“念儿倒是心细!但朕以为只有公之于众才不会有人拿‘不知者无罪’作为挡箭牌,对念儿与孩儿痛下狠手啊!”龙谦亦有他的想法,“而且,且不说等念儿肚子日渐显怀会很容易被人发觉,单是贾太医要配制安胎药也定要于太医院中来回穿梭,被人怀疑亦是迟早之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险!”“何念”无不忧心地道,“被人怀疑,待到坐实之后便离产期不远了,到那时再见机行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如此总好过一开始便要应付各种突发状况好得多。”
“可是……”龙谦仍是觉得只有在自己的强势庇佑下,“何念”与孩儿方能相安无事,对“何念”所言的法子总有些不甚放心。
“谦郎!”“何念”柔声向龙谦撒娇道,“念儿从未求过谦郎,此次皇上便依念儿所求吧!”
“好,就依念儿,”龙谦被“何念”娇柔的声音谜得神魂颠倒,骨头似乎都已酥了个透,哪还能想得出什么由头来反驳“何念”,只得无奈笑着,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那念儿也要答应朕,照顾好自己与咱们尚未出生的孩儿!”
“嗯!那是自然!”“何念”羞涩地答应着。
突然,龙谦满面笑容,一把将“何念”抱起,便向外走去。
“皇上?”“何念”一惊,脱口而出,“您要作甚!”
“呵呵!”龙谦笑而不语。
见龙谦出了门便向寝宫而去,却让“何念”大惑不解了:“皇上,您的意思是要直接就寝么?今夜不批折子了?”
“不批了!”龙谦对何念耳语道,“朕答应过念儿要为念儿保守秘密,即便做戏,自然也要尽职尽责——朕今日仍旧于念儿寝殿就寝,以后也是!”
“可是……”
“放心吧,朕不会舍得动朕的念儿的,朕只是想与念儿一同进入美梦而已!”龙谦再次打破何念的忧虑。
“可是,如此太过委屈谦郎了!”“何念”道,“不如皇上道静贵妃或是其他妃嫔那儿?”
“念儿又要将朕往外推……”龙谦嗔怪着。
“念儿知错了!……”“何念”见龙谦如此执着,所有的忧虑一下消散,语气也跟着柔了下来。
是夜,左中郎刚刚入睡却又见一人影破窗而入,左中郎摸起枕下的匕首一通乱砍,那人非但丝毫不曾受伤,反而大力将左中郎制服,并将左中郎手中的匕首轻而易举地夺了过来架于左中郎颈上。
左中郎一个激灵翻身而起,身上的冷汗已湿透了寝衣。
原来是个梦,幸好只是个梦!
“左中郎将军?”小和迷迷糊糊地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去,再给本将军取套寝衣来!”左中郎见小和既然已醒,便吩咐其道。
“是!”小和应着便梦游般出了门去,不一会儿便又回来,手上多了一套寝衣。
“中郎将军!”小和对左中郎道,“让卑职伺候您换上吧!”
“不用了,你且先睡下吧!”左中郎接过寝衣对睡意正浓的小和道。
待小和睡下,左中郎换了寝衣,再躺下时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正在烦躁之际,左中郎却见一个身影“嗖”地一下破窗而入,与梦中一模一样。
那人手中自带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不等中郎将军开口呼救那匕首便已抵在左中郎颈上。
“又是你!”左中郎认出此人便是上次逃脱的那名刺客,因而羞恼地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