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明白父皇良苦用心!皇儿定然谨记父皇教诲!”龙霍云表态道。
龙谦点了点头,突然问龙霍云道:“云儿你可知道你二弟三弟府上两位弟妹以及你二弟的一对龙凤双生子如今怎样了?”
“她们一切都好!”龙霍云信口道,“父皇毋庸挂念!”
“嗯,”龙谦沉吟道,“如此便好!”
继而龙谦搁下狼毫,拍着龙霍云的肩,语重心长地道:“你二弟三弟常年在外,云儿作为长兄,可要主动帮着弟弟们照应家中,平日忙里抽闲多去探望一番,倘若能帮便派人帮上一帮!”
“是!父皇思虑周密,儿臣甚是敬佩!”龙霍云道。
“那你先下去吧!有事朕再另行传召于你!”龙谦重又拾起秋毫对龙霍云交代了一句便又埋头批阅起奏折。
“谦郎!”“何念”边为龙谦研墨边心疼地对龙谦道,“这都已经三更了,您还是早些歇下吧!”
“今日诸多事务使朕难以抽身,遂将这些折子搁浅了——竟至于此刻还有如此多折子尚未批阅!”龙谦无奈道,“朕何尝不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随心所欲,安居享乐!但朕乃天子,倘若不及时批阅完毕,乃朕置天下安危于不顾,置黎民苍生于不管,让朕于心何忍!且朕素来坚持‘今日事今日毕’,倘若无端半途而废,岂非让朕于心不安哪!”
龙谦微微一笑继续埋头批阅奏折!
“谦郎何必如此辛苦!虽说君主勤政爱民乃一国安定繁荣之本,但谦郎亦莫要累坏了自己——倘若谦郎日日如此,恐积劳成疾,那天下万民又由谁来管!”“何念”微微蹙眉道。
“念儿毋庸担心!”龙谦抬手轻轻抚平“何念”眉间的愁绪,温和地安慰“何念”道:“朕知道自己的身子,朕还健朗着呢!想必连那九命猫都没有朕长寿!”
“是!”“何念”略有些嗔怪地道,“是连九命猫都没有谦郎这般拼命劳作!”
“呵呵!”龙谦对自己不以为意,反而意识到何念亦正陪自己熬夜,因而心疼地对何念道,“念儿早些歇下吧,女儿家身子天生较男子羸弱得多,熬不得夜!倘若念儿日日这般陪朕,恐朕的身子不打紧,反而将念儿的身子给拖垮了!”
“念儿不困!”“何念”佯装轻松的笑容中流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念儿要陪着谦郎!”
“念儿听话,”龙谦自是看得出何念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因而更是劝慰“何念”道,“快些先歇下,朕批完这些折子便就寝。”
“那谦郎需得批至何时!”“何念”心疼地道,“谦郎日日如此任凭何人的身子能撑得住!何不将那些并非十分要紧的折子分与其他皇子们来批阅,一来可以减轻谦郎负荷,二来增长皇子见闻,对将来皇子们各显其能、报效朝廷定然大有裨益!”
“朕何尝不想啊!”龙谦正色道,“但有些事事关国家社稷,即便自己的亲生皇儿亦不得不慎重啊!”
“念儿深知谦郎之忧,”“何念”仍以龙谦的身子作为挡箭牌,辩道,“但依念儿看来,一切均比不上谦郎龙体来得重要!”
“也罢,有些事情或许是朕多虑了,但即便朕想着找人来分忧,但眼下众皇子出征的出征,年幼的年幼,又有谁能与朕分担!”龙谦突然想到太子龙月杰,以理来说,倘若不是突然鲜卑犯边,朝中无人能去,如今龙月杰倒是应当在朝中帮衬龙谦监国。想起此事,龙谦心中竟有一丝丝歉疚之感。
“今日前来献茶的那个秦王怎样?看起来他倒也勤勉,且并非年幼无知,应当可以为谦郎分忧解难!”何念适时提到秦王。
龙霍云固然最为年长,且自近段时日来看,龙霍云亦算得上聪颖勤政,但龙霍云性情太过强势,倘若任其分理朝政,龙谦恐龙霍云会有夺嫡之心!
“何念”见龙谦有些迟疑,生怕因此打草惊蛇被龙谦怀疑,因而连忙接着说道:“倘若谦郎认为秦王性情太过急躁,不宜担当此任,还有多位皇子已近成年,缘何不用?倘若让他们与谦郎一道料理国事,即便偶遇难以解决的国政要事,多一个人亦可多一条解决的途径,到时,谦郎肩上的担子定然能轻松许多!”
“嗯,此言有理!”龙谦思忖着,转而对身边的赵环道:“传朕旨意,令十二岁以上的皇子均到乾清宫!”
龙谦想来此事之中似乎年幼的皇子只是有权提出自己的见解而已,最后裁决之权仍旧由龙谦自己一人来掌握,因而此举对江山社稷并无重大影响。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或许是由于劳累了一整天,龙谦略有些头昏脑涨、身心疲惫的缘故,有一事龙谦本可提前预料的却未曾及时料到——众皇子一言不发或是一言不和便争辩不休的情景,甚至比会比如今龙谦独自操劳更加劳累、烦恼。
“慢着!”“何念”叫住赵环,提醒龙谦道,“现已快到丑时了,想必众位皇子早已歇下!”
“想当年朕自记事之时已然习惯挑灯夜读至夜半,如今这些皇子一个个竟连朕当年的那份忧国忧民的心思都不如,当真是值得好好调教了!”龙谦轻叹一口气对赵环道,“赵环,明日再传吧!”
“谦郎无需与他们置气——他们都还小,等他们稍大一些,自然便懂得用功上进了!”“何念”不成想龙谦会拿自己与皇子比,遂连忙安慰龙谦道。
“但愿如念儿所言!”俗话说“三岁看到老”,龙谦知道“何念”之言只是一种美好的期望而已。
“其实孩子愈小愈容易调教,他日谦郎亲自于众皇子一旁言传身教,不仅可以助他们增长见闻、开拓视野,更能助其修养心性,避免他们将来拥兵自重!”
“嗯,”龙谦沉吟道,“念儿提醒地是,等翔儿与杰儿凯旋,朕亦要将其兵权收回,以免其佣兵作乱!”
“皇上赎罪!”“何念”突然跪倒于龙谦膝前,诚恳地道。
“念儿何罪之有?”龙谦见何念之举动甚为不解,连忙扶住何念奇怪道。
“念儿不该妄议朝政,还请皇上赎罪!”“何念”将头埋得更低了,似是心中甚为悔恨的模样。
其实自打“何念”一开口龙谦便意识到“何念”之言涉及朝政,但龙谦仍是忍不住说服自己包庇了“何念”,却不成想“何念”竟自己主动提了出来。
“念儿多心了!”龙谦心中甚是矛盾,一方面憎恶自己徇私舞弊,另一方面却又实在难以下得去手责罚“何念”。不过在龙谦心内这场情与理的交战中,终究是龙谦的痴情占了上风:“朕何曾责怪过念儿!这本是念儿设身处地为朕分忧解难,何来念儿妄议朝政之说?朕不但不会怪罪于你,反而要因念儿为朕分忧而奖赏于念儿!”
说着,龙谦如变戏法儿一般自书桌中取出一个锦盒,在“何念”惊诧的眸光下打开,深情地对“何念”道:“这副镶金滴翠耳环水润柔和,虽并非极尽奢华,但最是适合念儿这般至柔至雅之人佩戴了!”
这副耳环用了极为纯正的金丝镂空成精美的花瓣附着于水滴般的翡翠上,竟不见一丝突兀之感,最妙的是这坠子极有垂坠感,带上去定然一步三摇。“何念”一眼便看得出尽管此物用料并非至贵至稀,但做工绝对是顶级细致的!何念心中一暖——显然龙谦早已备好,即便不是作为奖赏,龙谦亦是会将这耳环赠予“何念”!
说完,龙谦爱溺地拉过“何念”,亲自将耳环为“何念”戴上,并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喃喃称赞道:“嗯,果真是翡翠配美人!”
然后龙谦轻轻捏起“何念”的玉手,在其手背上轻轻一吻:“念儿当真是上天赐予朕的仙子!”
“念儿哪有谦郎说得这般好!倒是谦郎,居安思危、心系百姓、严于律己、勤政爱民,真乃我水月天朝之福、我水月子民之福!”经龙谦一夸赞,何念面上柔情更胜,忍不住细数着龙谦的长处,然后万分憧憬地道,“等咱们的皇儿长大,念儿定要好生教导于他,让他像其父皇这般博学多才、不辞辛劳、勤政博爱!”
“呵呵,那是自然!‘虎父无犬子’,想必咱们的皇儿定当出类拔萃!”龙谦仍旧捏着“何念”的手,朗笑一声伏于“何念”耳畔呢喃道,“等咱们有个男孩定然如朕一般勤勉自律,女孩定会如念儿一般善解人意!”
“谦郎~”“何念”娇嗔一声,却又出人意料地轻声问龙谦道:“可否告诉念儿皇上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这个……”龙谦若有所思地稍一迟疑,接着笑道,“只要是念儿所生,男孩儿女孩儿朕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