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拓跋琥已然泣不成声,一副极为委屈的模样,两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此去水月国路途遥远……”
苏若晨突然觉着似乎这句话在何处听过——或许是前几次未走成时曾听拓跋琥或是其他人说过亦未可知。听了此言苏若晨总觉着此番又会如前几次那般由于种种原因而不得已回来,想到此处,苏若晨急忙打断拓跋琥:“阿琥休要如此说!若要相见,短短这么点路又算得什么!”
“是啊,”拓跋洋亦皱了眉劝说拓跋琥道,“你这样一直哭泣我们亦揪心得很,你还是高高兴兴与我们一同庆祝这欢宴吧!”
相处如此长一段时日,共同经历了诸多难忘的回忆,拓跋洋自是舍不得苏若晨离去,见拓跋琥流泪心中亦是翻江倒海、触景伤情。
“众所周知,今夜之宴乃是我们拓跋为水月国太子妃举办的送行宴,但今日之宴不仅仅是送行宴,更是庆功宴,谢恩宴——感谢太子妃为我们拓跋所做的一切,庆贺太子妃为拓跋所立的赫赫战功,感恩太子妃对我们拓跋的倾力相助!”正在这时,只听乌木达穆娜高声呼道。
此言一出,底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是啊!太子妃帮了我们如此大的忙,的确值得感谢!”
“太子妃果真是女中豪杰!若非她相助,我们拓跋哪有今日的辉煌!”
“太子妃可是咱们最大的功臣,值得庆贺!”
……
听着周围议论纷纷,皆是夸赞苏若晨的睿智与其为拓跋所做的贡献之言,拓跋宇面色不免有些难堪。
只是这细微的变化却未逃得过一直关注着拓跋宇的乌木达穆娜与乌日托纳馨二人的眼睛,二人交换了下眼神,乌木达穆娜那接着道:“让我们为我们拓跋第一大勇士我们的摄政王与我们拓跋的第一大恩人太子妃共同举杯,干!”
如此一来乌木达穆娜虽未明确道出苏若晨乃第一大功臣但众人却亦明白苏若晨在之前征战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同时又给足了拓跋宇颜面,可谓彼此兼顾,皆大欢喜。
回到东宫之后,龙月杰与摩崖一前一后进入龙月杰寝殿。
“太子殿下!”摩崖对龙月杰拱手行礼。
“嗯!”龙月杰应着声问道,“是何线索?”
“据属下了解,秦王殿下正暗地里招兵买马!”摩崖压低声音凝神向龙月杰禀道。
“竟有此事?”龙月杰听闻此事饶有兴致地自言自语道,“看来,又有一场好戏要登场了!”
“其他亲王那儿有何动静?”龙月杰随口问道。
“这个倒尚未发现什么端倪!”摩崖似乎亦很是奇怪,为何其他亲王们迟迟不见有何动作呢。
“关于太子妃之事便由你去办,明日我便去会会秦王!”龙月杰分身乏术,只能选其一,这亦是他经过心内迅速反复琢磨所做出的决定,“至于太子妃之事万不可走路风声,路上行事定要谨慎!”
“太子妃?”摩崖一副不知所以然的神态问龙月杰道。
“太子妃这几日便会自拓跋折返,但出于为太子妃的安危着想,务必要谨小慎微,一旦有何异动立即派人通知于我,知道了吗?”龙月杰一再叮嘱摩崖。
虽然摩崖平日里做事还算谨慎,但苏若晨并非寻常之人,若说苏若晨是龙月杰的心头肉绝不为过。倘若苏若晨有个闪失,龙月杰恐内疚一生!龙月杰只恨此时恰逢龙霍云之事,倘若并非如此,龙月杰定要亲自前往拓跋迎接!
“属下明白!”摩崖冷峻的面孔中带着执着,使得龙月杰莫名心生一股心安。
次日,龙月杰按照摩崖所讲述,经过周密的查探,顺利找到了龙霍云练兵之地。
练兵场上喊“杀”声阵阵,兵器声“霍霍”,依稀可见“叮当”的打斗声。
“皇兄!”龙月杰一眼便看到龙霍云竟亲自立于练兵场上巡查,遂气势汹汹地大步走过去对龙霍云打招呼道。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被龙月杰捉了正形,龙霍云却丝毫不见半点惧色与慌乱,仍旧满面含笑地回应龙月杰,使人不得不怀疑龙霍云此举是否是强装镇定。
“皇兄你竟私自招兵练兵,按当朝的例律要以谋反之罪论处,这可是凌迟的大罪!”龙月杰面色凝重地提醒龙霍云道。
“太子殿下今日此来便是对本王兴师问罪来的吗?”龙霍云面色仍不见多少变动。
“不是!”龙月杰收起自己激动的神色,淡然道,“我只是提醒皇兄莫要一时糊涂做了不该做的傻事,落得个凄惨结局。”
“本王心中有数,无需你提醒!”龙霍云竟完全不将龙月杰看在眼中,甚至对龙月杰之言嗤之以鼻。
“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告诉父皇!”龙月杰只得将龙谦搬出来以敲山震虎。
“太子殿下太小看本王了!”龙霍云说完转身离去,留龙月杰怔在原地。
“皇兄的意思是……”龙月杰不明所以,往前紧追了一步问道龙霍云道。
“太子殿下,太子妃遇险!”正在此时,摩崖突然来报。
“我等本亦无意争抢,”龙月杰试图平复龙税晖的情绪,“何况我等并无半点兵马在手,何以与你争抢!且如今你已将这整个东宫包围,将我等全部围困在内,任我们有三头六臂亦难以逃脱啊!”
“你等知道便好!”龙税晖冷冷地吩咐千二道,“还不快快将他们带走!”
“齐王殿下不好了!”千二正要搭话,突然有士卒向龙税晖禀报,“游刃将军已带兵马杀过来了!”
“快快带我前往!”龙税晖万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个游刃来,又不了解游刃的实力,又气又急,在顾不得在龙谦等人面前耀武扬威,连忙跟了那士卒出门去查看情况,只是出门之前还不忘回头警吓龙月杰等人道,“你们在此好生待着,若你们胆敢逃走,让我捉回来绝不轻饶!”
龙谦早已气恼地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苏若晨与龙月杰见状只得连忙安慰龙谦。正在此时却见游刃自后门进来东宫,面色焦急地道:“臣救驾来迟,还望皇上、太子、太子妃赎罪!”
“快快起来!”龙月杰迫不及待地问道游刃道,“外面形势怎样?”
游刃摇了摇头满面无奈地道:“不容乐观!没想到齐王竟集聚了如此多的兵马,粗略估计至少有十万之众,我所率领的兵马只能抵挡一时!所以,咱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处,先避避风头为好!”
龙月杰与苏若晨看向龙谦,龙谦摇摇头道:“你先派人将何妃送回宫中,朕不能让这群逆子随意带兵横行宫中!”
“何妃?”“何念”封妃的诏令刚下,未来得及行册封之礼,游刃一个外臣自然并不知晓。
“何嫔诞下一公主,特晋位何妃!”苏若晨解释道。
“好!”游刃点头,“那微臣先将何妃送回其寝宫中再回来营救皇上!”
游刃走后,龙月杰与苏若晨愈想愈觉龙谦此时留于此处不妥,遂劝说龙谦先行回宫。
龙谦却转而叹道:“今日晨儿初归,本该好好为晨儿接风的,却弄成了今日这般模样,而且念儿生产占用了晨儿的寝殿,使得晨儿不得不另寻他处就寝了!”
龙谦并未为龙税晖谋反之事失了理智,反而为不能好好款待苏若晨而面上闪过一丝歉意。
“皇上,此时并非考虑这个的时候,还愿皇上注意自己的龙体要紧!”苏若晨忙道。
“皇上!”正在这时却又见游刃折返。
“游将军速度竟如此之快?”龙月杰只觉过了几个转身的功夫,游刃便回来了,让他怎能不心生奇怪。
“微臣刚出了东宫便有下人来报,说是金銮殿与养心殿甚至延庆殿皆被围困了!后宫之中乱作一团!”游刃面色迟疑地道。
“是谁如此大胆?”龙月杰忍不住问道。难道还有比龙税晖更为丧心病狂之人?
“回太子殿下的话,是楚王!”游刃面色凝重道。
“他?”如同对龙税晖包围东宫一样,龙月杰与苏若晨对龙途亮包围金銮殿、养心殿与延庆殿亦是极为震惊且奇怪至极。
“逆子!好大的胆子!朕尚未驾崩竟公然谋反!”龙谦气得面色都有些发紫了,但仍强行镇定下来忙问道,“太后他老人家是否受惊!”
“这个倒不得而知,只是……”游刃明知龙谦会龙颜大怒,但却不得不说,“只是何妃或许是由于刚生产完身子太弱,经不起来回折腾的缘故,突然大出血昏迷不醒,恐是……恐是……”
接下来之言,游刃即便不说,龙谦、龙月杰以及苏若晨亦猜到个大半。
“念儿现在何处?可叫了太医来?”龙谦急忙问道。
“何妃的寝殿遭到围困,无法前往,微臣只好将何妃带回来了,现又重新送回了太子妃寝殿之中;外面被齐王围困,太医与稳婆本亦未曾离开,皆待在房中照看着何妃呢!”游刃如实禀道。
龙谦二话不说,转身回了苏若晨房中。
“念儿!”龙谦快步进入房中,面色焦急,直奔何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