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作为拓跋的可敦自己应当与王爷站到同一立场上,但太子妃一个弱女子长年漂泊异乡,着实让人于心不忍啊!”乌木达穆娜叹道。
“妇人之仁!“拓跋宇不满地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要成就一番事业总要有有人付出的才是!”
乌木达穆娜听闻拓跋宇之言都觉有些心寒,何况是当事人苏若晨呢!但乌木达穆娜终究不能将拓跋宇怎样,因而只能不动声色地道:“摄政王所言极是,只是摄政王每每出征皆带着一名异邦女子,总也不像那么回事,摄政王是否曾经想过换一名咱们拓跋的男子作谋士?”
“可敦可有合适的人选?”拓跋宇本也对此颇有些芥蒂,听闻乌木达穆娜有心举荐他人,拓跋宇自然是兴致盎然。
“摄政王觉着普跋怎样?”乌木达穆娜仍旧镇定地看着拓跋宇,征询拓跋宇意见道。
“普跋?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岂能担当如此大任!不可!”拓跋宇一听是普跋的名字,立即否定道。
但乌木达穆娜并不气馁,继续劝说拓跋宇道:“摄政王三思!普跋虽然年纪小,但是他并非普通的孩子!他本聪慧、机灵,而且近来跟随太子妃与摄政王身边亦磨练了不少,自然能够胜任!”
“好吧,抽空你将普跋唤来我看看能否入我的眼!”拓跋宇无奈道。
“普跋正侯在门外呢!”乌木达穆娜不容拓跋宇过多考虑。
“好吧,让他进来吧!”见乌木达穆娜心思竟如此缜密,拓跋宇不得不对乌木达穆娜另眼相看。
乌木达穆娜将普跋唤进房中遂出了门去。等待是焦急的,乌木达穆娜觉得自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似乎每一刹那皆是一个时辰那么长。直到此时乌木达穆娜方知自己对苏若晨之事还是极为重视的。
乌木达穆娜只觉过了许久,普跋终于推门而出,面上仍旧是那副淡然如水,不悲不喜的模样。
“怎样?摄政王可说了什么?”乌木达穆娜急忙迎上前去,面色焦急地问道。
普跋摇摇头,不知是何意义:“他只问了些问题,看了看我的身手,聊了些以往征战的经历云云,便再没说什么!”
“那他到底是何意思呢!”乌木达穆娜焦虑丝毫未减。
“对了,”普跋突然自疑惑中回过神来,“王爷让属下请您进去,他似乎有话要亲自与您相商。”
“好,”乌木达穆娜敛起焦虑之色,正色吩咐普跋道,“你且先回去吧!”
“那您……”乌木达穆娜今日只带了普跋一人前来,普跋若是离开,乌木达穆娜由谁来守护?
“无碍,你且去便是,我不会有什么事的!”乌木达穆娜说着便进了拓跋宇寝殿之中。
“怎样?”乌木达穆娜自信满满地问拓跋宇道,“普跋你是否还看得中?”
乌木达穆娜虽然面上极尽自信,心内却是忐忑异常,与之相反,拓跋宇心内甚是满意,而面上装作一副勉强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勉强凑活用吧!总将人水月国太子妃强留于拓跋,也总不是个说法。”
乌木达穆娜一听,顿觉此事有戏,遂掩饰住内心的激动,镇定地确认道:“摄政王的意思是同意将太子妃送回水月国?”
拓跋宇点了点头:“随你们安排吧,莫要忘了给太子妃准备一个隆重的送行宴!”
乌木达穆娜心内欣喜异常,只与拓跋宇闲聊几句便高兴地离去,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拓跋洋、拓跋琥他们。只是她不知其实随着拓跋兵马日益壮大,拓跋宇觉得自己已然可以摆脱苏若晨,独立扫平周边部落,统一整个草原,因而拓跋宇已经开始计划抛弃苏若晨这个谋士,拓跋宇巴不得苏若晨与乌木达穆娜等人主动提出送苏若晨离开,如此拓跋宇不但找了个合适的台阶下,还卖了一个人情给她们,何乐而不为呢!
拓跋洋与拓跋琥听闻乌木达穆娜所带回的消息自是欣喜异常,拓跋琥听闻此讯甚至一个箭步飞扑到乌木达穆娜身上,十分亲昵地在乌木达穆娜面颊上吻了两下,并高喊:“太好了!”
拓跋洋则高兴地夸赞普跋道:“普跋,这次你可是给我们王宫长了脸了!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赐给你!”
虽说乌木达穆娜对普跋几乎当作自己的亲儿子一般疼爱,但普跋毕竟并非乌木达穆娜亲生的,乌木达穆娜听拓跋洋对普跋如此豪气,略有些不悦,但表面上仍表现地和蔼可亲,以静观普跋的表现。
好在普跋素来是个懂事的孩子,其一举一动几乎从不违规逾距,此次仍是如此:“属下不敢!属下本应为可汗分忧,从不祈求可汗奖赏!”
“当真是个好孩子!普跋有如此优秀的品格当真是实属难得啊!”拓跋洋正想说什么,却被乌木达穆娜打断,拓跋洋总也不好拂了乌木达穆娜的颜面遂只好将要说的话咽回腹中。
不过这点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众人的好心情,在拓跋琥的提议下众人决定由三个孩子前往告知苏若晨此消息,乌木达穆娜负责张罗送行盛宴之事,另一方面派人前往给龙月杰通信。
那负责通信之人知道苏若晨于水月国之中树敌不少,遂乔装打扮成普通水月国民众的模样逐渐摸清龙月杰起居习惯,并在其必经之路上一个窄巷中等待龙月杰。
果然,龙月杰按照往常的时辰经过那个窄巷,迎面向那信使走来。那信使亦往前迎面而去,在与龙月杰擦肩而过之时那信使故意撞了龙月杰一下。
“哎呀,抱歉!”那信使主动道歉后继续匆忙往前而去。
待龙月杰警惕地低头发觉自己身上的令牌不见时,忍不住对着尚未走远的信使喝道:“站住!”
没想到那信使反而拔腿便跑,龙月杰回身一路追去,却被那信使带到一条更为僻静的长巷中。
“站住!”龙月杰翻身飞到那信使前面拦住那信使的去路,“将令牌交出来!”
“参见太子殿下!”那信使不知是畏惧于龙月杰的威严还是其他的什么,听闻龙月杰此言竟然当真将令牌叫了出来并对龙月杰恭敬地行了个礼。
“你知道本太子的身份还敢偷本太子的令牌!”龙月杰见状甚是惊讶,于龙月杰记忆中似乎尚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毛贼。
“太子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那人并不回答,竟是大大方方地征求龙月杰的意见道。
龙月杰见那人谈吐不像是普通的毛贼,又见其行事如此谨慎,不免心中生疑,略一思索便跟了那人而去。
转过小巷,正是一个无人的所在。那人停住了脚步,等待龙月杰跟上前来便压低了声音对龙月杰道:“太子殿下,我有太子妃的消息,你可想听?”
“她在何处,快说!”龙月杰又惊又喜,急忙催促道。但转念一想,又觉此人定不会如此好心好意前来告诉自己苏若晨的下落,遂警惕地补充道,“什么条件?”
“太子殿下错怪小人了!”那人面上竟隐约出现一丝慌乱,“小人只是个传信的信使,哪敢与太子殿下谈条件!是这样的,我们拓跋可汗与可敦命令小人前来告知太子殿下,太子妃如今正在拓跋王宫,一切安好,不日将会被送回水月国!”
“好!”龙月杰兴奋地拍着那人的肩膀谢道,“多谢这位兄弟!”
虽然那信使执意不收龙月杰所赠银两,怎奈龙月杰心情大好硬是将银两塞给了那人。那人收了银两千恩万谢离去。
“太子殿下,有重要线索!”正在此时摩崖出现,对龙月杰道。
“好!咱们回府中详谈。”
都说喝酒误事,果不其然。那拓跋信使为意外得来的银两心中很是高兴,遂哼了小曲去了酒馆。却不知早已有人尾随其后。
待其酒足饭饱打着酒嗝自酒馆出来,立即便有几名锦衣蒙面人拦住了其去路,并迅速将他拿下,堵了嘴拖到寂静无人之处。
苏若晨的送行宴比以往任何宴会都热闹得多,这一夜乌木达穆娜以整个拓跋王室的名义请来了拓跋所有重要官员。
宴会上张灯结彩,歌舞升平,众人皆畅快地饮酒吃肉,好不快活。只是有些人却于这快乐的时光中想到的偏偏是即将离别的伤痛。比如说三个孩子,尤其是拓跋琥早已涕泪沾巾,想必明日起床后拓跋琥定会眼睛肿的像核桃了。但拓跋琥此时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心里只是想着即将与苏若晨别离,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想着想着泪水便止不住泉涌而出。这倒使得苏若晨不得不一个劲儿的安慰于她。
“阿琥莫要哭了!”苏若晨劝慰拓跋琥道,“阿姊又非一去不回,或许哪一日阿姊还会突然回来看你们呢,而且倘若你们想阿姊了亦可前往水月国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