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记错，在开庭之前他都该呆在警局才对。
张军的露出掩不住的得意：“李小姐，你知道的，这个社会总有人可以不拘束法律。”
李宛蔓的指尖顿了顿：“那么张先生是吗？”
“李小姐你可别想套我话。”张军迷离的双眼徘徊在李宛蔓的胸前。
“我猜不是。”李宛蔓笑了笑，“否则张先生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张军也跟着笑了：“看来李小姐猜到我的目的了。”
李宛蔓笑而不语，她的眼底是掩藏很深的浑浊。
“说实话我不想进局子，那里不适合我。”张军说道，“我打通了一些关系，只要李小姐愿意帮我，我就可以洗脱罪名。”
李宛蔓的指腹摩娑着瓷杯的杯面：“张先生这是在质疑我的职业素质。”
“李小姐，在有些事情前，这点良心不算什么吧？”张军笑得贼眉鼠眼，甚至带着猖狂，“我这次来不仅带了诚意，还带了李小姐感兴趣的东西。”
李宛蔓动作一僵。
“想必李小姐对当年的绑架案很好奇吧？”张军并没有漏掉对方的异样，他胸有成竹地从文件包里拿出两叠黄色的袋子。他拆开其中一袋，露出里面鲜艳的红色，“只要做成了，哪样都少不了。”
李宛蔓并没有对这些晃了眼的纸币心动，真正让她迷乱的，是……
“我只是个新人，恐怕没有这种手段。”李宛蔓干巴巴地开口。
张军则点了点另一个没有开封的袋子：“已经帮李小姐准备好了，只要李小姐按照里面的做，不用担心失败。”
李宛蔓咬着下唇，张军用视线在她的身躯上刮了几刀后站了起来，语调轻佻：“看来李小姐是收下了。”
李宛蔓的头一沉，垂在耳边的墨发遮掩了她姣好的脸颊弧线。
似乎已是敲板定下，张军离开之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合作愉快。”
听着那声不轻不响的关门声，李宛蔓只觉得自己在那一瞬间没了力气，几乎要瘫倒在沙发上。
她颤颤地伸出手，在即将触及时又觉得十分烫手地缩了回来。
真的要这么做吗？
为了当初的真相，为了这可笑的钱财，于是放纵一个杀人凶手？
有一瞬间，李宛蔓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卑劣的人。
她的眼眶通红，原本便不佳的脸色变得更为死白。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缠绕耳边，还带着缠绵的余音。李宛蔓踉踉跄跄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继而后知后觉地慌乱地将两叠文件塞入柜子里锁好。
她抖着手按下门把：“马前辈……”
脱口而出的话语戛然而止，几乎是那一刹那，所有坚强伪装都崩溃了，如洪水般汹涌的情感蓬勃而出。
豆大的泪水夺眶，砸在地上溅成了水花。
“怎么了？”男人的问候带着特有的磁性，他抹去了女人脸颊上的泪水。
“别哭了。”
李宛蔓的眼泪已经停不住了。
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庞，所有的委屈、愧疚已经爆炸而出，几乎充斥了整个胸腔。
封宜瀚很高，就算李宛蔓踩着几公分的职业细高跟也堪堪到他的肩膀。他半垂着脑袋，眸光不知是落在她的发丝还是脸上。
却是如水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