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重海域愣神的时候，顾唯猛地推开已经被打开了门锁的房门，退后一步便要往外面跑。
但是她还没有跑出去的时候，衣服就被重海域抓住了，顾唯的反应速度远远比不上部队出身的重海域。
还未转头，顾唯就听到重海域咬牙切齿的声音：“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重海域怎么都想不通，顾唯宁愿过在外颠沛流离的生活，都不愿意被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
又不得不承认的是，顾唯的话仿佛一把尖锐的利器狠狠刨开重海域的五脏六腑，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内心遭受到重创。
眼前全是血淋淋的景象。
可是重海域又接受不了这个局面，他好不容易才把顾唯逼了出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顾唯再离开他的视线了，重海域无法忍受这个结局。
他宁愿惹得顾唯厌恶，再次将他套牢在自己身边，也坚决不允许顾唯离开。
他死也不会放过顾唯……
愤怒已经充斥了重海域整个大脑，后来他连自己到底在做什么都不清楚，但是顾唯反抗和咒骂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面，更加激起了重海域的怒火。
“重海域，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更加觉得恶心，你除了用暴力把我禁锢在这里还会什么？你连做人基本的沟通都不会，只会使用暴力！”顾唯一边恶狠狠骂道一边拼命挣扎。
然而顾唯细胳膊细腿的根本没有办法挣开重海域的束缚，只见重海域轻轻甩了一下手臂，顾唯就被甩到了沙发上，她姿势狼狈地趴在沙发上，随即又像是触电一样猛地弹了起来，黑发凌乱地散在眼前。
宽大的外套松松垮垮套在顾唯的身上，这么一看身材瘦弱的顾唯简直不堪一击，似乎重海域随手一推就要垮掉一样。
衣服滑到了顾唯的肩膀处，露出里面的白色毛衣，顾唯抬起头瞪大眼睛狠狠瞪向重海域。
重海域脸色铁青的关上房门，迈着沉重的步伐往顾唯的方向走。
“唯唯，我会保护你的，只要你一直留在这里，我就可以让你不被任何人找到。”重海域声音轻缓得像在安慰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孩子，可是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又让顾唯下意识感到了恐惧。
可能是多年下来养成了习惯，尽管顾唯很少在重海域面前表现出怯弱的模样，可是她对重海域的害怕已经一丝一毫逐渐浸入到了骨髓。
“我不需要你保护，我要离开……”在充满了危险气息的重海域面前，顾唯的气息微弱得像一只垂危的小宠物，“重海域，你这么做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你想想你家人知道你这么包庇我的话，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此时此刻重海域已经走到顾唯面前，一只手举起抚摸到了顾唯的脸上。
顾唯下意识偏过头，躲开了重海域的手。
但是重海域不罢休的直接用两只手禁锢了顾唯的脸，修长冰凉的手指在顾唯的脸颊上缓缓磨蹭着，仿佛在打探着什么。
“只要有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重海域呵出一口气。
“我……”
顾唯试图说服重海域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一刻就被重海域突然堵住了嘴巴。
灵活的舌头钻进顾唯口中，迅速卷起了她的舌，顾唯连挣扎的余地和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被重海域攻城掠池，侵略得不剩丝毫了。
熟悉的吻和熟悉的气息。
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绪瞬间在顾唯的脑海里面蔓延开来，硬生生阻止了顾唯已经撑在重海域胸前准备推开他的手，这一刻她的双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一样，连往前施力都非常困难。
一直到重海域吻完离开了顾唯的唇，那双抵在重海域胸前的手都还没有动作。
你完了……
顾唯心想。
*
其实顾唯是拒绝再回到这个熟悉的家，可是面对霸道蛮横的重海域，顾唯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她甚至连走出这扇门都非常困难。
无奈之下顾唯只能佯装放弃挣扎，一天下来都十分安静。
重海域也没有去公司，反而一天时间都陪在家里和顾唯黏黏糊糊的，连顾唯去个卫生间，重海域都一定要守在旁边，像只烦人的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顾唯把内心的冲动都死死按压在心底，寻找绝佳的逃跑时机。
直到晚上，似乎对顾唯已经放松警惕的重海域没有再时刻粘着她，而是系上围裙去厨房准备晚餐。
而顾唯则像以前一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心不在焉拿着遥控器胡乱调着电视频道，一切看起来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若不是清楚地知道如今已经和以前不同，还发生了许多不可挽回的事情，顾唯都会出现错觉，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也没有开车去撞重景研的车，警方更加没有把重景研的死亡赖在她的头上。
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
可是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顾唯眼神黯淡地盯着地板上的某一点，神色中有些哀戚的感觉，不过很快她便把脸上多于的情绪收敛了下去，剩下的只有冷漠。
轻手轻脚从沙发上走到厨房门外，顾唯偏过身体躲在旁边。
伸手便可以够到旁边柜子上的青花瓷，是他们一起在外旅游的时候，从拍卖会上带来的，现在这瓶青花瓷却被顾唯用来当做攻击重海域的工具。
沉甸甸的青花瓷抱在手中，顾唯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重海域，你出现一下。”压低了声音快速说出这句话后，顾唯便没有了声音。
厨房里的重海域已经沉浸在过去的美好中，他单纯的希望顾唯已经想通，并且愿意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过继续和重海域过起以前的生活。
“怎么了？”听到顾唯略显焦急的声音后，不疑有他的重海域放下锅铲便快速冲出厨房，他压根没有注意到躲藏在厨房外面的顾唯。
当重海域在余光中注意到一个人影的时候，顾唯手中的青花瓷已经落到了重海域的头上。
瓷器破碎的声音填满了整个安静的房间，紧接着破碎的青花瓷碎片落得一地都是，随之而来的是重海域倒在地上的沉重声响，暗红色的鲜血顺着重海域的头部流到地板上，一片刺眼的红色扎得顾唯眼睛生疼。
她的双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半晌，确定重海域已经昏迷过去后，才后知后觉惊醒过来，连忙往玄关处冲去。
还顺手拿走了重海域放在茶几上的钱包。
跌跌撞撞跑到楼梯口，按下楼梯的按钮，顾唯的身体不停打着哆嗦，明明气温已经回暖却仿佛被人扔进了冰天雪地中。
眼前不断浮现出重海域倒在血泊中的模样，顾唯感觉眼前的视线都已经模糊起来，她抬起发颤的右手，才惊奇眼角已经有泪水溢出来。
顾唯狠狠吸了几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后，正好电梯门打开。
她快步走进电梯，又按下关门的按钮。
沉重的电梯门缓缓关上。
然而在两扇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只沾着猩红鲜血的手突然从外面伸了进来，并推开了已经合上的电梯门。
顾唯被这只突然伸进来的手吓了一跳，一瞬间脚步不稳直接撞在后面的电梯壁上，她背部紧贴着冰冷的电梯壁，睁大眼睛恐惧地盯着电梯外面的人，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顾唯也愈发清楚地看到那张沾着鲜血的脸。
“这么急着想走吗？”重海域的脸上全是鲜血，咧开唇角笑起来的刹那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罗刹，那一刻几乎吓得顾唯失了魂，“只可惜上天注定你不能从我手里逃出去，你看我这不是醒得很快吗？”
很平静的声音，却更加显得可怕。
重海域受伤的头还在源源不断冒着鲜血，血水顺着脸部流进浅蓝色的居家服里面，浅淡的颜色瞬间被染成深蓝色。
“重海域……你放我走……”顾唯已经说不出来其他话了，她用近乎祈求的语气说道，可是她知道重海域让她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可能。”重海域果然摇头，“我不会放你走。”
顾唯嘴唇颤抖，这一刻所有委屈的愤怒的情绪齐刷刷涌了上来，瞬间把她的大脑填得满满当当，她扯着嗓子用尖锐的声音喊道：“你这么做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我告诉你，重海域，你这么做也是在犯罪，我随时可以把警察叫来抓你……”
“那你叫警察来啊！”重海域也不客气打断顾唯的话，他的神色逐渐变得狰狞起来，那骇人的模样似乎恨不得一口吞了顾唯。
“你太自私了……”顾唯声音中带着无限憎恨。
“无论你怎么说我都好，你就安心留在我身边吧。”重海域攥着顾唯的手臂，便一把将她拉出了电梯。
顾唯挣扎无果，甩手便是一巴掌落在重海域的脸上。
一瞬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顾唯脸上有种黏答答的感觉，她余光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上面还沾着重海域脸上的鲜血，而前面的重海域先是有几分不可置信，紧接着脸上的愤怒之色逐渐消失，整个人却冷静得可怕。
顾唯顿时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心想是否要给重海域道个歉。
可是转念一想重海域强迫他的行为，心中有隐隐约约升起一股愤怒的情绪。
“我……”顾唯的话还没有说完，重海域突然低下头就堵住了她的嘴唇。
只是这次的吻和中午不一样，重海域像是要把顾唯吞入口中一样，吻得十分用力，双手直接在顾唯的衣服里面摸索开来，顾唯还来不及挣扎，重海域就着亲吻顾唯的动作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随后往公寓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