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叫我蛮蛮吧
北纬三十2016-11-29 00:063,290

  雄鹰演武大会共有千名武士报名,通过节度府初选的只剩的一百二十人,当然江源和乌利亚直接通过了审查,被授予红绸带。

  根据演武大会的规定,初赛的一百二十人分为甲乙丙三组,每组四十人,按甲乙丙的顺序各组依次出场,在组内决出10人出线,三组出线的三十人又根据演武场的安排分为三组,参加黄赛,决出九人胜利,这九人参加蓝赛决出六人,稍后的绿赛再决出两组四人,这四人参加黑赛决出两人,大会开始后的三天时间内决出的最后两人,将参与整个大会最终的决赛,决出真正的雄鹰。演武大会只分组别,组内不再细分,成员可以为敌为友,全凭自己把握,因此不仅要胜在武艺,更要胜在心机。此外演武大会就像是熬鹰,三天时间不停休,勇士们按顺序上场,能坚持到最后的雄鹰实在是是名副其实,当之无愧。

  ……

  江源他们的身后传来劳工们的阵阵口号声,早些时候,江源和乌利亚就发现演武场南边的一块大空地上放满了各种各样搭建帐棚所需的绳索和材料,许多劳力正在将这些材料组装调试。不顾那些声音,江源抬头便望见了演武场正门顶上刻着两尊朱雀和玄龙的雕像,两兽中央伫立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它正含笑看着江源,这想必就是草原崇拜的江北君,也是月国所谓的万祖君。

  江源和乌利亚入了门,脚下一条铺着细沙的路笔直地延伸到演武场中央的广阔沙地里,那里正是武者的竞技处。

  走在前面的江源察觉到乌利亚停了下来,一回身就看见那小子眼睛正盯着右侧放光。原来门侧的几名侍女迎了上来,剪裁得体的丝绵衣服不减她们的曼妙身姿,其中一位含笑说:“两位勇士,请随奴家到这里抽签。”

  江源追着乌利亚走了过去,发现演武场门洞旁开了一个通道,侍女们将他们带到通道口便逃之夭夭,二人只得沿着通道内的石梯走去,不一会儿便到了一个地下大厅。

  此时,大厅内挤满了手臂系着红布的人,他们昂着脑袋焦急地向远处的台子张望,台子上摆着一张巨大的石桌,上面堆满了厚厚的木牌,桌后一位身着流云补子官服的中年男子拿着一本书慢条斯理地喊道:“蒋二、陈骞分一组,王大狼,涅米哈分二组……”台下一名士兵插着主官说话的空当用沙哑的嗓子叫道:“快来快来,念到名字的人到我这领牌子。”

  江源摇了摇头,乌利亚见江源摇头也是无奈的一笑,嘟囔一句:“这叫抽签,这不是定好的嘛?”

  前面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听到了乌利亚的低声抱怨,仿佛遇到了知音,鼓起一口气,朝那台子大喊:“这叫抽签么,这分明是在戏耍我们!”众汉们见有领头羊出现,也轰隆隆得叫骂起来。

  那中年文官只是不采,待到台下的声音即将压过他时,轻声说了句:“抽签也要按照节度府的规定,台下的人都是我们遴选过的,还有什么抱怨,不想参加大会的人扯了带子立马滚出去。”靠前的人听得真切,忙住了嘴,于是整个大厅里哄闹声转眼间消弭,又只剩下了中年官员平淡的点名声。

  阳光通过地面的窗口射入地下大厅内,灰尘在污浊的空气中翻飞,江源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他小声在乌利亚耳旁说:“你听到没,我们已经是被选过一次的人,萨达尔要向我们动手,会把我们怎么分呢?”

  “江源、乌利亚、陈蛮蛮分到三组……”中年官员的声音像巨锤打在了乌利亚脑袋上,他的脑袋嗡的一声忘了江源说什么话,听到点名声便一言不发向前挤去,他想尽快拿了牌子,到地面上吸口新鲜空气。

  “喂,你小子挤什么挤,前面那么多人,小身板就别去了,洒家帮你们拿。”方才那虎背壮汉伸出手,只一下,就扯倒乌利亚,朝前挤去,将前方的人挤得东倒西歪,惹来一阵骂声。

  “壮士且慢,这牌子不是要自己拿么?”江源扶起乌利亚,看了看前方的肉山人海,心想自己也懒得挤,便朝壮汉吼去,只是壮汉已经走远,似乎没有听见。

  “哎,我说你这个莽汉不懂规矩么,分组牌子要本人来拿。”分牌子的小卒听了眼前的莽汉要拿三人的牌子时,登时大怒道。

  “哼!”汉子向前大跨一步,一只大手忽地拍在石桌上,一声巨响下,石桌碎裂开来,木牌落了一地。这小卒的脸埋进汉子胸前柔软的棉袍里,差点尿了裤子。

  台子上的中年文官皱了皱眉,让另一个小卒找出三个牌子递给了大汉,他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朝大汉离去的背影缓声道:“这石桌的钱,会后你可要赔给演武场。”

  汉子出人群的速度比进去时快不少,很多人都给他让出一个身位,生怕惹上这熊一般的人,只是汉子暗想,这官员胆子忒大,眼睛都没眨一下,有点意思。

  “诺,你俩的牌子,这第一次比赛,你们可和洒家在一组啦。”汉子嘴角拉向两边,脸上的肉要把眼睛挤没了。

  “你就是陈蛮蛮?”乌利亚捂了捂嘴巴。

  “恩,是的,你们也可以叫洒家,蛮蛮~。”汉子左右开弓,双手一揽,将二人抱进身前,“你们一个下持杖小孩儿,一个不知道是啥的小孩儿听着,接下来可要好好配合洒家,我们仨要干倒本组的其他人,晋级下一轮哦。”

  ……

  地面上的空气清新多了,三人站在演武场外,望着劳工忙碌的身影,这里的帐棚已经慢慢的搭建起来,这是个特别大的圆顶帐棚,大到足以把方才地下大厅内的肉山肉海完全收纳其中。帐篷里立了许多木杆,劳工们在木杆上挂满了油灯,又在地面置着些火盆地毯,为接下来在这热身的参会勇士们提供光明和温暖,这帐篷也能让无处栖身的参会者休息几晚。

  “半个时辰后,大会就要开始了,到时候江北节度也要来的吧。”江源自顾自地说,眼神漫无目的在进场的百姓身上扫着,他想找到挎弓背弩的人,想知道萨达尔是不是要用这种方式将他和乌利亚射杀在场上。演武场两侧的观众入口,百姓们已经排起了队,他们急不可耐地想坐上演武场内属于自己的座位,草原之花的表演已经开始了,听说身材比自己的婆子不知好哪里去了。

  乌利亚在一旁整理衣衫,他的红色兜帽被拉了出来,难怪陈蛮蛮知道他是下持杖,不过单凭这个就能看出他的修行者身份,这陈蛮蛮也不简单。

  江源的眼前突然被一片白色羊毛占据,原来陈蛮蛮又披了件宽阔的羊毛外袄走到他面前。陈蛮蛮盯着江源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狼王一颗头,挑动江北翻了天。”

  江源不去看他,闭着嘴,做出一副不知道陈蛮蛮在说什么的样子。

  陈蛮蛮见江源不说话,悻悻的一笑,转身朝演武场内走去。

  这时,厄尔特节度府的仪仗已经到了演武场外。

  萨达尔在侍女的扶持下,走出华美的马车,他一改往日的面貌,换了一身二品武官的玄色绢甲,这是一种礼服,一般不会用于实战。萨达尔的绢甲用图案华美的江南织锦作面料,内衬数层厚帛制成,他的绢甲上在要害部位也镶有水犀皮和黄金制造的部件,肚子上的补子是一只黑虎,好似要从云松下扑将出来,背部一面长长的红色披风拖在地上,威风极了。

  近卫们也是鲜衣明甲,护卫着他们的节度大人进了演武场。

  演武场的北侧修筑着一个高高的观礼台,数张案几摆放整齐,上面放着几碟瓜果,一尊铜铸小兽香炉正氤氲芳香。

  “扶风皇帝亲爱的子民们,江北君的后裔们。”萨达尔绕过案几,扶着高台栏杆,向四周观众席上的百姓喊道。

  “噤声!注意!噤声!”演武场上的观众们纷纷大喊着提醒彼此,却没多少人真的安静下来,五年一度的盛会,又是高价买的入场券,再加上亲眼见到了厄尔特节度,人们实在太兴奋了。萨达尔微笑地看着喧闹的人群,他的迅鹰军士兵已经从会场的各处,开始提着木棒让大吼大叫的人住嘴。冬日的阳光照在萨达尔红光满面的脸上,玄色绢甲上镶着的金甲叶也跟着闪闪发光。

  “亲爱的人民呀。”萨达尔见会场上没了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从我江北草原及大唐万里河山赶来参会的勇士们,五年一度的雄鹰大会即将开始,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我们要为皇帝陛下挑选优秀的勇士,而最后的雄鹰不仅能得万金,成将军,还要代表江北到书院去,去参加那里的论道大会,将我们江北的武道弘扬出去。”

  萨达尔见演武场内鸦雀无声,突然感到好一阵烦躁,立马唤了司仪接替了自己的位置。萨达尔的心里闷得很,这五年一度的雄鹰大会,自己布置了五年,不知道事情能否按计划施行,而那两个小子又必须死在这个演武场里,弄不好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坐在案几后叹了口气,这马通判真是蹬鼻子上脸了,到现在还没来。此时,场内的欢呼声却响了起来,司仪宣布大会开始。

继续阅读:第二十一章 该来的终将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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