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竺蹲下身子,捏起地上的一些碎末,放至鼻尖,微微有些特别的味道,淡淡的又很奇特的苦涩却夹杂着难以言明的清香。
兰竺忽的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站起身,将手中的碎末递给肖凌,肖凌轻嗅,萦绕在鼻尖的味道很是熟悉。
“诶,笨丫头,你确定这里就是那个小偷撞你的地方吗?”
肖凌点了点头,“是啊,肯定是这里,这点小事我还是不会记错的。”
兰竺听了,嘴角的笑意更深,“这下有意思了。”
“哈,你刚说什么了。”肖凌专心在想那个碎末的事,一时竟没有听到兰竺的低声嘀咕。
兰竺没有言语,抽出腰间的扇子,展开,轻晃着小扇,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肖凌疑惑地瞟了他一眼,就继续思考回刚才的问题。
一扇子敲在肖凌的小脑袋上,“我就是告诉你,就你那个笨蛋脑袋能听懂吗,行啦,先去找长渊他们吧。”
“哦,呀,不对,你干嘛又打我,还有我哪里笨,死兰竺,你给我站住,呀——”
离九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抬眸望去,稀疏的街道上一个红衣男子毫无形象的躲闪着,微微一愣,垂下眼眸。
见怪不怪地默默扭过头,接着吃完剩下的面。
而长渊更干脆,连头都没抬,离九悄悄抬眸望去,怎么看怎么想笑,那么冷淡甚至比自己还要像贵公子的长渊,居然也在街边吃着最普通的面条。
不由轻笑出声,却又很快捂住,不过长渊已经听见了,也看见离九莫名其妙的捂嘴。
淡淡挑眉询问,离九快速地摇头否认,却又像是欲盖弥彰。
长渊微微皱眉,来不及再问,因为兰竺到了,离九大概是头一次这么感谢兰竺的出现吧。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扭过头望着兰竺,使劲眨眼睛使眼色,兰竺瞧了瞧长渊,又瞧了瞧离九,意味深长地来回打量二人。
“啊……”连第一个字都没说利索,就听后面传来一道破空声,低头一闪,微微偏头望去,银针入木,全身没入木桩。
玩真的啊,诶呀,叫你嘴贱,叫你手贱。
“哼哼哼,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嘿嘿,开玩笑,开玩笑的。”
“咕噜噜……”肖凌的肚子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瞬间整个气氛冷凝了下来。
“额,啊哈哈哈……”兰竺笑得正欢,肖凌眼神一瞪,手指微动,咬牙切齿,像是要把兰竺吞吃入腹似的。
兰竺顿时息了声,一阵猛咳嗽,像是报应一样,兰竺的肚子像是响应般发出相熟的声音,肖凌一愣,紧接着爆发震耳欲聋的大笑声。
离九微微扶额:“额,要不坐下一起吃碗面。”
肖凌和兰竺同时转头,像是约定好了似的异口同声道:“好!”
“嗝——”
一道饱隔声响起,兰竺眼角的笑意快要移到嘴角,爆笑出声,眼看即将火光四溅,似开战之相,离九忙伸手打住,“停!话说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那件失踪的案子吧。”
见两人都有偃旗息鼓之相,离九方才舒了一口气,正色道:“那个身材娇小的男人,也是撞到小凌的那个小偷,他在所有案件中都出现过,所以他与这宗失踪案一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换言之,只有抓到他,我们才有可能得到线索。”
“你是说那个小偷?!早知道我一定会抓住他的。”肖凌眼睛瞪大,气鼓鼓的模样像个小青蛙。
离九安抚地拍拍肖凌的肩膀,“你当时又不知道,啊对了,你们找到什么线索吗?”
“线索?我也不知道那个碎沫算不算,喂,丫头,那个东西是什么,你知道了吗?”兰竺斜靠在木桩上,挑眉望向肖凌。
肖凌被兰竺一看,还有点反应慢,无辜地眨了眨眼,随后她猛地站起,兰竺一个没坐稳,差点跟大地亲密接触。
“小心……”我的一张俊脸!额,这个笨丫头,没听我说话吗?
“呀,我好像在追死兰竺的时候弄丢了,我本来在手上攥的好好的,可现在。。唔,成这样了。。”肖凌伸出右手,白嫩青葱的小手里空荡荡的,连一丝丝碎渣都没留下。
长渊微皱眉头,抬眸道:“味道呢,你还记得吗?”
“唔,让我想想。”肖凌皱眉思索,缓缓坐在兰竺默默扶起的凳子上,“啊,我知道了。”
兰竺扶起的凳子又一次被撂倒。
“那个味道怪不得我觉得很熟悉,原来就是蓝葵花的味道,蓝葵花是一种稀有的草药,但它却一种有毒草药,这种草药我平时接触得并不多,所以第一开始没认出来。”
长渊垂眸思考,又问:“那你知道这种药草一般都生长在哪吗?这沪晓城有吗?”
“唔……啊,有,这沪晓城的城西临山,那座山上迷雾浓重,刚好适合生长这种药草。”
离九忽然明白了什么,讶异地偏头问道:“难道……?”
长渊微微点头,接着道:“恩,药草只有在刚摘下来的时候,药用价值才最高,所以那个犯人很有可能就住在城西一片。”
看着两人眼里燃起的光芒,长渊又冷冷浇下一盆凉水,“不过这只是猜测。”
望着眸中渐渐失去光芒的肖凌,兰竺邪魅地勾起嘴角,靠在木桩上单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道:“这个猜测至少有很大机会是对的,别灰心嘛,丫头,啊,我想有个人应该可以帮我们,不过前提是你们能忍受他呆的地方。”
“什么地方?”肖凌呆呆的问道。
离九敏捷地闪过一条脂粉味道浓厚的丝帕,微微捂住鼻子,道:“原来那个地方是这啊。”
灯火辉煌的大厅,浓重的酒味掺杂着刺鼻的脂粉味,醉酒的客人偶尔会发生一些口角,被调解之后又继续推杯换盏,醉生梦死。
“对,就是这里。”
“哎呀,这是什么风,怎么把兰爷您吹来了,您都好久没来了,我们这的姑娘可都想死您了。”一个脸上涂着厚重胭脂水粉的老女人靠了过来,不过再多的脂粉也挡不住那脸上层层的皱纹。
兰竺不露痕迹地避开老鸨的咸猪手,笑得一脸邪魅,“我这不是有点事嘛,这不,一空闲就来你这了,几天没见,鸨姐姐好像风情不减,更添妩媚啊。”
老鸨掩面轻笑,帕子一挥,一阵脂粉飘来,其他人都微微避开,肖凌更是怒气上头,兰竺面不改色,亦轻笑。
老鸨身子一歪,似要轻倚兰竺,兰竺抬手一挡,巧妙避开。
“啊,对了,鸨姐姐,不知道您这有没有一位叫兰池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