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九因蛇妖一事,受了些许轻伤,现在则被叶父勒令留在家里修养,还派了小玉在门口守着,这下她就算想出去找长渊说说昨晚的事都没办法了。
“唔……”离九几乎像是避毒药一般避开那碗黑乎乎的药汤,“这是什么?!”
叶父无奈,却仍细心解释,又将药碗递了过去,“这是治你伤的药,来,乖乖喝了。”
离九嘟嘴,再避开那碗看起来苦兮兮的药,“我不要喝,好苦。”
离九的小脸皱作一团,看起来惨兮兮的。
“不行!”显然这个提议被叶父坚决的拒绝了,“必须喝,这对你身体有好处,来,喝了,听话,你看,爹把蜜饯都给你预备好了。”
“唔……真的没得商量了。”离九还略带细微的希望。
“没商量。”叶父坚决摇头,拒绝。
离九垂头丧了气,接过药碗,一脸视死如归的道:“那好吧,喝就喝吧,大不了喝吐了。”
叶父无奈摇头,轻叹一声。
喝了药,舌头像被烫了似的,急切地接过叶父手中的蜜饯,放进嘴里,苦涩顿时去了大半。
“好了,小九你慢慢休息,爹爹我还有事。”
“恩,爹。”
眼见叶父离开,离九翻身下床,想了想,又躺回床上,高声呼喊:“小玉,小玉!”
“诶,小姐。”小玉推门而入,行至床边,焦急地询问,“小姐怎么了,你又哪儿不舒服了?快跟小玉说。”
离九淡淡一笑,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再告诉你。”
小玉直觉不好,却不知道哪不好,只好犹豫着不敢动,见状,离九立马捂着肚子喊痛,小玉这下不犹豫了,一个箭步上前,却哪料离九一个手刀便劈晕了她。
“这回算你家小姐我得罪了,你就安心在这睡上一觉,等你醒了,我也就回来了。”
离九推门而出,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运起轻功飞檐离开了府中,离九走在街上,低着头思索着昨晚的事。
“啊!谁啊?”离九捂着额头怒气冲冲的抬头望去。
那标志性的两撇小胡子让离九一下子认出了来人,离九先一皱眉,暗道:要是让这人告诉我爹我溜出来的事,那我就惨了,别看我爹那样,可要是让他知道,我一定被他派好几人看着的。
离九如是想着,随即扬起一抹笑容,“胡道长,没想到居然在这看见你,真是有缘。”
胡佐嘴角扬起,小眼微眯,轻抚过那喜人的小胡子,“是啊,我也没料到能在这看见叶小姐,我还真有福气啊!哎呀,不对啊,叶小姐不是受了伤,现在应该在家养伤不是吗?”
离九嘴角微抽:这个胡佐真不会看眼色,离九轻瞥了一眼胡佐,胡佐察觉到离九的视线,回以灿烂一笑,离九默默转过头。
稍稍整理了脸上抽搐的神情,转过头笑得更加灿烂,“这个吗?这是个秘密,女孩子嘛,当然有些秘密不能告诉别人,懂吗,胡道长?”
“哦?秘密啊,”胡佐一脸了然,笑得一脸“猥琐”,小胡子一抖一抖,“懂,懂,这不管是多大的女孩还是女人,都要有人来呵护嘛,加油哦,叶姑娘,我支持你,虽然这段恋情可能……唉!”
这家伙都脑补了什么?离九微抽嘴角,却在胡佐瞧过来的时候故作柔弱中带着坚强,眼眶隐含泪珠,很感动地点了点头。
“恩,那我就先走了,叶小姐。”胡佐擦肩而过,离九扭过头扬着笑容,挥挥手,胡佐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加油哦。”
见胡佐走得远了,离九方舒了一口气,“终于走了!啊,我居然在这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我得快点!”
……
“那头蛇妖已经被我杀了,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诶,长渊,长渊!你发什么呆啊!?”离九伸出手在长渊眼前晃了几下,
“恩?恩。”长渊漫不经心,心思俨然不在此,离九眉毛微挑,深吸了一口气,刚要开口,却被长渊一句惊天之语给打了回去。
“蛇妖,还没死!”
离九微微睁大双眼,话中掩不住的惊讶,“怎么可能,那蛇妖明明是我亲眼看着消失死亡的。”
长渊抿了抿唇,“如果那只是一个替身呢,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那头巨蛇的还到不了千年,而且……”
“而且什么?”离九问道。
长渊沉了沉眸子,回道:“那日我确实去了叶府,只不过因感应到了另一股诡异的妖力,而没来及去救你。”幸好你没事。
长渊隐晦抬眸望去,暗暗压住心口处的异动和刺痛,接着道:“而那个人就是你的父亲。”
“什么?!不可能。”离九第一反应是否认,可细思极恐,长时间的沉默弥漫。
长渊未语,只是定定地瞧着她,那双眸子里的东西深深照到离九企图掩盖的恐惧内心。
离九坐起身,椅腿摩挲地面发出难听的刺啦声,“我先回去了!”
匆匆一语,离九快速离去。
回府的路上,离九的心一直处于慌乱,脚步时急时缓,心口闷闷的,像一颗巨石重重的压在心头,使人难以呼吸。
“爹?”离九进入正厅,一眼便瞧见好似在等着什么人的叶父,叶父慈祥的面孔,欣慰的笑容,让离九想要去忘记长渊的话,但那些话好像是特意和离九作对一般,总会出来捣乱。
离九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爹,听说,蛇妖还没死!?”
叶父淡淡一笑,站起身,绕过桌子,缓缓朝着离九走来,“或许没死,又或许死了,谁知道呢!”
离九没有动,也没有言语,只是站着,叶父一步一步走向离九,离九仍是没有动,只是脸上悲戚之色渐浓。
“原来我一直贪恋的终是假的。”
叶父脚步一顿,接着又走,“小九,什么是假的?你在说什么?”
离九惨淡一笑,顿了顿,“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蛇妖,别藏了,你身后的尾巴都露出来了。”
叶父一顿,回头望去,却没看到什么蛇尾巴,这才明白:中计了!
叶父彻底撕去了伪装,抬手从脑部撕开,像是蛇蜕一样,撕去了那层伪装的人皮,露出了里面蛇妖的真容,一个极其美貌的女人,一个挂着残忍笑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