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竺和肖凌皆是一惊,兰竺忙转头,只见一身穿普通农家姑娘服的妙龄少女,正蹲着身子,捂着鼻子,痛苦地皱着脸。
少女揉了揉被砸的鼻子,慢慢站起身,泪眼婆娑的糯声问道:“你们谁砸的我?好疼。”
小凌赶忙跑过来,路过兰竺的时候还不忘瞪他一眼。
有些愧疚地弱弱举手,“是我,对不起,我本来是……”说着又瞪了兰竺一眼,壮士断腕般的道:“总之是我的错,不然我让你砸回来好不好?”
小凌眸光一亮,捡起地上的枕头就要递给那位姑娘,姑娘忙推回去。
“不用了啦,你也不是故意的。”小姑娘笑笑,“小凌姑娘叫我荛荛就行。”
小凌灿烂一笑,忙摆手,“那你也不要叫我姑娘了,叫我小凌就可以了。”
荛荛也不推脱,直接笑道:“好,小凌!”
“恩恩。”小凌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疑惑,鼻子微动,猛地凑近荛荛,在她身上一阵乱嗅,荛荛有些尴尬的后仰身子。
“额,小凌,你在干什么?”
“我在闻饭菜的香味。”小凌边嗅边道,摇头叹了一口气,颇为遗憾的道:“但是没有肉香。”
兰竺有些无奈的拉回“没出息”的小凌,摇头叹息,点了点小凌小巧的鼻子,“你啊你,除了肉还剩什么?!啧啧!”
小凌刚要回嘴,就听荛荛道:“兰公子,小凌,先吃饭吧。”
小凌闻言,一下子就把兰竺扔到脑后了,“好啊。”
……
“嗝——”小凌揉了揉吃撑的肚子,仰靠在椅子上,“啊,真饱啊,荛荛,你的手艺真好。”
荛荛站起身,收拾着桌上的盘碗,笑笑不言语。
兰竺调笑道:“啧啧,我看你啊,就要变成小胖猪了,不对,应该是小胖妞。”
小凌什么好心情都气飞了,抬起头,张口就咬要人,兰竺灵活一躲,顺便还站起身,得意地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小凌咬牙切齿,站起身就要追,却不成想,心口一痛,动作便止住了,痛感一次比一次强烈,小凌就连扶着桌子的动作都不能保持。
头一栽,就要倒下,兰竺一惊忙上前怀抱住小凌,“笨丫头,笨丫头,你怎么了,说话!”
小凌揪着心口的位置,疼痛让她无法开口,思绪越来越混乱,身体也好像渐渐僵硬了,可又一瞬,所有的反应又消失了。
小凌得逞的一笑,猛地一伸手,直揪兰竺腰间软肉。
久等,却没听到兰竺的痛呼声,小凌缓缓松了手,有些怯弱的抬起头,只见兰竺一脸阴沉,原本白净如玉的脸却好似墨一般浓黑。
小凌咽了咽口水,尴尬的笑笑,“那个我……”话还没说完,小凌措不及防被兰竺推开,小凌刚想发火,却又想到本就是自己不对,便又强制自己熄了火气。
刚想再开口,却见兰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凌有些愣怔,却也明白自己这次真的玩大了,不过她刚刚所有的反应却都是真的。
小凌缓缓坐回椅子上,趴在桌子上,透明的液体缓缓顺着桌腿流下,压抑的哭声低声响起。
夜晚的天空繁星点点,一弯皎月镶嵌在黑夜的幕布上,使得周围的星星都黯然失色,银色的月光透着冷意,银辉洒满寂静而安宁的陆地。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一个身形娇小却容貌昳丽的女人仰面对着面前的男人道。
男人微眯眼眸,嗤笑一声,挑眉道:“怎么?你后悔了?!”
女人美目一瞪,微微攥拳,话语中却也难免火气,“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意吗?!你还真是混蛋。”
男人轻笑,“我本来就是混蛋,是你自己说要帮我的,如果后悔,就赶紧走吧。”
男人话音一落,就要转身离开,女人恨恨的咬牙,眸中闪过许多情绪,混合在一起就变得复杂了。
女人呆呆的站着,失落的低垂着头,脸上似嘲非笑,低声呢喃了句,“果然,爱情这东西碰不得。”
女人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到了男人面前,男人微皱眉头,刚要开口,唇上袭来一股温热,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萦绕于鼻尖。
男人似笑非笑,刚要伸手揽过男人,准备加深这个动作,就觉唇上一痛,女人已经推开了男人,男人下意识的一抹,一股鲜明的血色即使在暗夜也现出了颜色。
男人轻笑一声,抬眸还欲说些什么,女人却已走远了。
男人收敛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似嘲非嘲,无奈的轻扯嘴角,却什么也没有再说,银月隐约被云遮住,凉风阵阵,平添了一份寂寥。
……
小凌半眯着眼,对着窗外明晃晃的日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脸上慵懒餍足的神情,十足像个刚睡醒的小猫。
待那双眼眸完全睁开,清澈澄净,好似湛蓝的天空,宽广而又纯净。
透过窗户,荛荛费力提着一桶刚从井里打回来的水,跌跌撞撞,小凌见了,忙跑了出去,帮着荛荛一起将水倒进水缸里。
荛荛可以说是惊诧了,小凌毫不费力的将一桶水倒进水缸里,而且还显得很轻松,就好像那不是一桶水,而是一桶空气。
这浑身力大如牛却又和这身形却大相径庭。
“小…小凌,你不觉得很沉吗?”荛荛犹豫不决的问出口。
“恩?”小凌放下水桶,灿烂一笑,好似太阳一般温暖,“不觉得啊!怎么,荛荛你觉得很沉吗?”
荛荛有些慌乱的连连摆手,“没有啊,没有。”声音到最后有些低了。
不过小凌也没多纠缠那个话题,“对了,死……兰竺去哪了,那个家伙还在睡觉吗?”
荛荛也有些不清楚,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我自己去找他吧。”话音未落,小凌已迈着步子小跑着跑向隔壁的茅草屋。
荛荛也来不及拦住,轻咬嘴唇,也跟了上去。
“兰竺,兰竺,兰竺……”小凌不管不顾的推开屋门,和自己的屋子差不多的摆设,破旧的桌凳,用土做成的“床”,时不时掉渣的土墙窗户缕空,阳光毫无阻碍地直直射进来,满室尽是金黄的余晖。
“床”上的棉被不曾展开,就连睡过的痕迹也好似没有。
小凌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屋子一眼便能看到全部,这时又听门外传来某人戏谑高扬的声调。
“啧啧,大早上就闯进男人的房间不太好吧!”
小凌闻声,跑了出去,不知兰竺去了哪里,那身只穿了一天的农装被脱了下来,又换回了那身扎眼张扬的红衣。
嘴角最显眼的位置还隐隐添了一道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