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然和盐把原本食材的些许腥味完全盖住，只留下鲜美和香味。
上官又寒一挑眉，将手中的吃掉，又拿了一个。
一班那些女生面面相觑，扑上来一人一个，把一大盆吃了个精光。
二班三班一见，不再犹豫，各自瓜分。最后几大盆子炸的小东西都被吃得干干净净。
就连章洛羽也吃了不少。
李展颜从李展莫手中把已经被他舔得锃亮的空盆子抢了放在桌上：“撤吧，该吃的吃了，该玩的玩了。”
“嗯。是该回去了。”上官又寒悠然跟上。
顾宜渊追着李展颜问：“刚才吃的那是什么？挺好吃的。”
“路西法第一口吃的是炸蚕蛹，上官又寒第一口吃的是炸知了，你吃了蜻蜓和青虫。”
顾宜渊脸色发青，退了一步：“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怎么会，陆梓奕亲手捉来的。”
陆梓奕瞪眼：“怎么？小爷儿捉给你吃，你还不满意？”
顾宜渊捂着嘴跑开了，胃里一阵翻腾，想吐却吐不出来。
那边，章洛羽已经跑开去吐了。
“呵呵，还好我只吃了馅饼。”兰若婷暗自冷笑，“李展颜，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哦，对了馅饼里面还有蜂蛹，那个是李展莫捉来的。”
李展莫脸上的浮肿已经消散了不少。他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满足地说：“好吃，烤了比生吃还好吃。”
“呕唔。”兰若婷和许多人都去吐去了。
上官又寒始终面色如常。李展颜有些惊讶：“诶？你的洁癖好像好了不少啊？！”
“嗯。自从认识了不讲卫生的你，我就越来越好了。”上官又寒一点也不在意李展颜的打趣，淡然地说。仰起头，天空似乎比平日要蓝很多。其实刚才他心里也有无数次想要把嘴里东西吐出来的冲动，只是看见李展颜那沾满面粉和汗水的脸就立刻‘自暴自弃’了。
眼看又要小考，又到了李展颜抓耳挠腮，揪头发痛苦的时候。
上官又寒身边每日热闹得不得了。那些女生来来去去都是那些打着向上官又寒请教的名头，其实都是只是想要上官又寒多看她们一眼。
虽然大家不知道章洛羽到底干了什么，但是也都隐约猜到肯定是不可原谅的。这一点似乎就连章洛羽自己也知道，所以再不像过去一样逢人就说，上官又寒是她的了。
瞟见从楼下落寞走过的章洛羽，原本咬着笔杆的李展颜有些不忍：“唉，想象她也挺可怜的。”
“有什么可怜？我觉得这个学校最可怜就是你了。因为你再不努力，估计这一次又要考到一百名以后。”上官又寒冷冷地说。
“我已经很努力了。”李展颜趴在桌上哀嚎，“可是语文真的不是一天两天能学好的。”
“嗯，这两个字念什么？”上官又寒用食指轻轻点了点书。
李展颜等大了眼睛，只见上面写着“醍醐”。
“嗯，看着很眼熟。凡事带‘酉’字旁的，不是跟酒有关系，就是发酵过的东西。”
李展颜想起阿婆店里米酒的味道，口水又开始泛滥了。
“哧，你竟然认识这两个字。”上官又寒微微挑眉，“还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的东西能吃。”
“当当然。”李展颜虚张声势地叫到，“这两个字不就是‘是胡’吗？”
陆梓奕说过他的学习经验：凡字认半边，错也不上天。
“呵呵，你果然不认识。”上官又寒叹息了一声。
“那你说，念什么？”
“醍醐，意思是酥酪中提制出的油。”
“切，不就是奶油吗？”
“这个可比奶油要高档很多。古人说，从牛出乳，从乳出酪，从酪出生稣，从生稣出熟稣，从熟稣出醍醐。醍醐最上。所以，它是最美味的乳制品。”
“噗，那醍醐灌顶什么意思？热奶油浇头？”李展颜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光头的兰超仁把奶油浇在头上，然后李展莫全部舔干净的画面。
“这个词原本是佛教里面的术语，指灌输智慧，使人彻底觉悟的意思，也可以形容原本懵懂的人受到智者的点拨，启发很大，一下就心明神清。”
“和尚真馋，明白就明白了，还要用奶油浇头，多半是饿了。”
“你真是……有时候我真想敲开你的脑子好好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他都不惜放下架子，来她家帮她补习了。她竟然还一点都不开窍，真是气死了。
“除非你给我看讲了醍醐的书，不然我明白不了。”
李展颜原本是找借口不想学了，谁知道上官又寒面无表情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书的封面上面写着《雷公炮炙论》。
娘嘞，他还真带着。李展颜暗自叫了一声苦。
只是皱眉看了半天，她又忽然叫了一声：“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这个明明是将制中药的，跟食物又有什么关系。”
“呵呵，中医认为猪乳能治小儿惊癫、抽风；狗乳能治夜盲症；羊乳的功能是‘甘温无毒、补寒冷虚乏、润心肺、治消渴、疗虚痨、益精气、补肺肾气和小肠气’。各种医书对牛乳的描述最多。名医李时珍就写诗把牛奶叫做‘仙家酒’。”
“这么神奇？你肯定背不出来。”李展颜偷偷看表。眼看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只要再多磨一会儿，她就可以喘口气了。
“嗯。‘仙家酒，仙家酒，两个葫芦盛一斗。五行酿出真醍醐，不离人间处处有。
丹田若是干枯时，咽下重楼润枯朽。清晨能饮一升余，返老还童天地久。”
“嘶。”门口传来倒吸口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