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一楹叹口气,又道:“还有犬戎,现在已经激战两个时辰,他们不能进来,但是我们……我们也不能将他们击败。”
“朕已经将城中所有可以用来攻占的人都带了过来,现在朕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皇上,你注意自己的安全,这里有许一楹就好,末将一定不会让他们进入青绥城的。”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就要朝着箭楼的方向去,苏钰一边整理自己的戎装,一边握住了一把长刀。
“许一楹,你看,这是什么?”苏钰将手中的长刀挥舞了一下,许一楹立即回眸,在月色中,他定睛一看,不禁立即跪在了那里,然后伸手摸一摸那厚重的刀背,“这是——”
“这是——”许一楹早已有了薄薄的泪,“这是君殇大哥的刀啊,是君殇大哥的。”一边说,一边抚摸起来,“十年了,已经十年,十年前朕被认为是背信弃义之人,朕被认为是临阵脱逃之人。”
“现如今,朕老早就已经过来了,朕要与你并肩作战,朕御驾亲征,许一楹十年前的事情,你一清二楚,十年后,朕不想要因此辜负了你。”
“皇上,皇上,要是这一次的战争胜利,我一定会,一定会将十年前的事情广而告之的,他错了,他错了啊。”他一边说,一边望着眼前的位置。
“许一楹,快去作战,务必不要让他们进入了青绥城,城中百姓早已经人心惶惶,实在是经不起这样的诡变了。”苏钰一边说,一边望着前面的位置,指了指。
今晚,天狼星好像很明亮,而今晚,众星拱月的紫微星是暗淡的,简直黯然失色一般,良久良久,两个人已经朝着城楼去了,今晚的战争很是残酷,许一楹的军已经连连败退。
苏钰也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多的军队朝着京畿来了,好在,虽然许一楹的军队已经节节败退,不过好在自己也是将帝京的精兵强将给带了过来,虽然凶险重重,不过毕竟还可以抵挡一时半刻。
许一楹看着秦峰,远距离给苏钰指了指,苏钰上一次离开秦峰是一个月之前,这短短的一个月之前,他什么都没有变,但是看起来好像比以前还要悍勇不少一样,苏钰想,要是这个家伙可以为国效力就好了。
但是,但是……但是……
“不要伤了秦峰,我会向秦峰好好的解释一下十年之前的事情。”他命令一句,许一楹连连点头,将面罩再次戴上了,然后开始攻打起来,犬戎已经朝着帝京的方向来了,现在的局面是乱糟糟的混战。
在马背上的犬戎可汗,老早已经注意到秦峰的几句话,这几句话让他很是不舒服,看起来十年前的事情不是很清楚,现在要是还不是很清楚,那么往后应该如何呢?他当机立断已经决定,不给秦峰与这个参将说话的机会。
现在,他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然后从马背上下来,朝着一个阴暗的角落去了,这里的位置很是适合狙杀,他刚刚到了就看到有新的军队过来,这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他居然看到了青绥城的皇上。
他见皇上的机会并不多,但是毕竟还是见到了,目前,他将箭簇握住了,看到机会是那样的好,那“擒贼先擒王”的念头又一次是占了上风,他狞笑一声,已经暗暗的用力,暗暗的拉扯起来。
然后“嗖”的一声,家具那个箭簇给射出去,苏钰听到耳边有危险,还来不及闪避,那箭簇已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苏钰的心脏来了,苏钰暗想,这大概要完蛋,但是眼前一个身影已经阻拦了过来。
苏钰一看,是许一楹,但是很快的许一楹的身体已经倒在了自己的眼前,快到苏钰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
“皇上,小心啊。”许一楹一边说,一边用力推开了苏钰,苏钰挥手,指了指那放冷箭的位置,“将这个人给朕抓起来,碎尸万段。”人们很快就去了,苏钰将瘫软在地上的许一楹抱住。
“许一楹,朕命令你振作起来,朕现在就背着你,离开这里,去找军医。”
“皇上,皇上不必。”许一楹的目光望着苏钰,恳求一般,“这是犬戎的毒箭,犬戎是游牧民族中最喜欢用毒的,他们的毒用的出神入化……况且……况且……”许一楹的力量已经逐渐的消失。
一种力不从心的疲倦已经将许一楹给彻彻底底的打倒了,他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这才深吸一口气,“况且,这利剑是朝着您来的,这箭簇上的毒药可想而知,许一楹要去了,皇上。”
“许一楹,朕命令你,永远不可以死,不可以死,君殇死了,你是朕的得力干将,是是战神许一楹,不可以,你不可以啊,许一楹。”他摇晃许一楹的身体,许一楹惨烈的一笑,“皇上,请允许我叫您的名字。”
“嗯,嗯。”苏钰立即点头,“你叫,你叫,你我原本就是兄弟,原本就是啊。”一边说,一边望着许一楹,许一楹立即点头,“苏钰,无论是胜利还是失败,都要将青绥城给守住,直到最后一刻。”
“我希望,我的死亡是值得的,皇上,解释给普天下所有人听,解释给绍以眠,您要与绍以眠在一起!解释给温浔,那阴谋是连我们都不清楚的!解释给苏钥,让疯疯癫癫的苏钥好起来,解释给风连,让风连还俗!解释给……秦峰……”
“让秦峰……迷途知返,好吗?”他已经拼尽全力,目光炯亮,但是眼神在那一刹那的明亮以后,很快就变得暗哑起来,变成了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晦涩,良久良久,他的手“嘭”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苏钰惊恐的看着许一楹,自从君殇阵亡以后,许一楹是当之无愧的骁勇善战的得力干将,现在,许一楹要去了,许一楹要去了啊,他还是那样的死不瞑目,苏钰的眼神同时也是变了。
“许一楹,许一楹啊!”他狂呼起来。
这呼声让秦峰很快就听到了,他倒是不知道苏钰已经御驾亲征,此刻,被苏钰的声音给吸引,立即指了指这边,“将这亡国之君给我拿下了。”一边说,变用力的挥手,人们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苏钰抱着许一楹的尸体,将尸体放在了门楼上,用军旗盖住了,然后这才将君殇的长刀握住了,“誓死捍卫青绥城,将士们,给朕上。”
“诺!诺!诺!”这战争已经让苏钰的很多人死于非命,但是剩余下来的往往也是最难以对付的,苏钰很快的已经握住了长刀开始打起来,这边,秦峰看着苏钰去了,他纵身一跃,朝着这尸体的位置走了过去。
然后蹲在了尸体的位置,伸手,迟疑的将尸体的面具给握住了,然后慢慢的将面具给打开,他简直难以置信,这尸体是……居然是许一楹的尸体,他看到许一楹的一张脸,简直让人无言以对。
“许一楹,难道这么多年你都在助纣为虐,好你个许一楹,怪道你刚刚不愿意与我相认,许一楹啊许一楹,要是君殇大哥泉下有知,你……你有什么颜面在九泉之下与君殇大哥见面呢,许一楹!”
本来已经误会重重,刚刚的许一楹没有与秦峰相认,这让秦峰更加是误以为,许一楹这么多年都在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并不像要让自己知道!良久良久以后,他终于叹口气,将那面具给遮蔽住了。
苏钰带着军队,军队是越发的少起来,虽然是悍勇,不过到底对方人数比较多,他们几乎要全军覆没了,到凌晨的时候,百姓已经惊恐的发现,城边的人已经朝着城中开始蜂拥过来。
知道是战争打响了,到了卯时,今日皇城里面安静的好像一个坟墓似的,早朝已经罢了,官员们翘首看着帝京外的位置,人们都盼望战争不会失败。
有人说道:“许一楹将军乃是天纵英才,是一个不错的人,不会失败的,卯时以后,会得胜归来,等到那时候班师回朝,你我好好的与将军喝一杯啊。”
“那是,那是!”旁边的人立即点头,但是很显然,是心不在焉的。“看邸报,说皇上去御驾亲征了,又说是来的人不光光是犬戎,还有其余的军队,还有……秦峰,这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连我也是不清楚啊。”一个大腹便便的人,一边说,一边叹口气。人们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去想的,只有绍以眠与风连,并没有朝着好的方向去想,绍以眠在帝京的一夜,住的很是不舒服。
现在早起,听人说苏钰已经御驾亲征去了,她的心微痛,立即就要辞别风连,上前线去。
“果真还是在乎的,对吗?”朝阳初生,将美丽的光斑落在了女子的脸上,女子叹口气,只能木讷的点头,但是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那张瓜子脸在阳光下,看起来更加是清丽文秀不少。
风连明亮的,清澈的大眼睛望着绍以眠,“但是,你就算是去了,你以为犬戎会听你的解释,还是秦峰会听你的解释?现在的绍以眠,看起来颇,弱质纤纤,眉宇颤动,眼神中的惊澜逐渐的扩散。
绍以眠去可以做什么呢?绍以眠不知道,但是在这里显然不是绍以眠要做的,她不知道为何,在危难关头,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
那张雪白有脸庞变得更加是白了,那薄薄的嘴唇跟着颤抖起来,眉目灵动,“我要与苏钰在一起,其余的我管不了那么多。”很多年没有过的孤勇,在这一刻忽然之间好像变成了参天大树似的。
将绍以眠的内心给支撑起来,枝枝蔓蔓都澎湃在了绍以眠的心头。
回峦重迭,古道湾环。他看着一片绿色中脱颖而出的那一抹浓艳,“以眠,你就算是去了,也是于事无补,留下吧,这里至少是安全的,我会保护你。”风连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准备将绍以眠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