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每一个将领和士兵心底只有一句话,那便是:“来吧!我们不怕!保家卫国!我们不怕!上站杀敌!我们不怕!我们只怕敌人杀不尽!我们已然视死如归!”
邵以眠这一晕,便晕了五日有余,若非自己所处之处放着五碗馊饭,邵以眠还不得而知自己竟然昏睡了五日。想是那下手的人出手太重,这手劲儿大的竟然使得自己比喝了桃花酿睡得时间还久。
揉着沉甸甸的脑袋,邵以眠从一堆发霉的破草垛子上爬起来,身子还没站稳,便是一软,眼疾手快的扶上了墙,心绪不稳的喘着粗气。待身上的力气回归了一些,邵以眠这才有机会打量周围的环境。此处与牢房一般无二,光线极其暗,地面潮湿,空气中有很重的霉味儿。下意识的捏住鼻子,这股子霉味儿实在是太难闻了。眸光在这处的四周扫过,竟然发现了同牢房一般无二的木栅栏。邵以眠捏着鼻子就冲了过去。不出所料,门被锁的死死的,门口还有两个身穿士兵服的人在看守。
忙抓上那木头栅栏,将头伸出两个栅栏之间,邵以眠朝着两名守卫的士兵喊道:“喂!放我出去!我是叶奕,快放我出去!”
只见那两名士兵如同木头桩子似的站着,竟连看也不看邵以眠一眼。
“你们怎么不说话?你们回应我一下啊!我真的是叶奕,我是你们军中的军医叶奕,快将我放出去!”
“你们两个人给点反应好不好?我真的是叶奕!快放我出去!”
“快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
“放我……咳咳……咳咳……”邵以眠足足喊了有半个时辰,嗓子也喊哑了,累的气喘吁吁也没能让门口守着的那两名士兵回应自己一下。要不是无意间看到两人睫毛微眨,邵以眠真的以为守着自己的两个人是死人呢。
邵以眠实在是太累了,颓唐着就做到了地上,手上抓着那两根木头柱子,却是不肯放松半分。
绝对不能再浪费时间下去了,两军开战,自己得去帮忙啊!
被当成敌军间隙抓进来算是怎么回事嘛!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眸光闪转,邵以眠转身扑向身后的那扇高高的窗户,看着从窗户处射进来的光亮,回身偷偷的看了一眼那两名士兵,见两人皆是背对自己,心中一喜。
遂将目光收回,面向那扇窗户,将眼睛闭上,丹田处运气,周身重量放于上身,伸开胳膊轻轻一跃,身子便腾空而起至于半空中。借此机会,邵以眠忙从窗口看向外面,见那外面日头渐毒,却疑惑这窗外怎的如此平静,连平时在院子里巡逻的人也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将丹田处的气缓缓收回,重力慢慢由上身回归于脚下,邵以眠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此时,心中方才的疑问自然是又深了几分,院子中的寂静实在是有些反常,邵以眠心中不免隐隐的担心。
五日,自己被捉进这牢中那日,君殇大哥便带着战士们准备与敌军大战一场了。如今,五日过去了,不知这战况到底如何。
胜了?还是败了?
要说是败了,实在是不像,这看守的士兵依旧穿的是我朝的军服,说明这霍城并未被敌军攻陷。
若是胜了,也不像,我朝自是有打了胜仗便好生庆祝一番的习惯,此番窗外寂静异常,怎的也不像准备庆祝的样子。
究竟是如何呢?
邵以眠自是急的团团转。
看来,自己在此处干着急也没用,必须要出去才能了解情况了。
方才观那窗外的天色,日头渐毒,想必快正午了,一会儿送饭的人便会过来,这般的话……
对!用迷药!
只要自己出了这牢房的房门,凭自己的武功,这些士兵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思及此,忙伸手探如自己的袖口,在左袖口处仔细一番摸索,微顿,怎的空空如也?难道没有放在所袖口?想了想,邵以眠便用左手探进右袖口,细致摸索一番。
手忽然顿住,心头一震慌乱,不会吧!为什么迷药竟也没在右袖口。心中后怕,自是将腰间四周也摸索了一番,竟都一无所获。
这可如何是好?
迷药呢?自己平日常带在身上的啊!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根本就不是平时穿的罗衫。这才回想起来,五天前,自己去书房找君殇大哥想要同他一起上战场,为了方便,便将一身罗衫换下来,换成了大武为自己准备的男儿装。
想必自己平日里时常带着的那样物件,全都被落在房中自己换下的那件罗衫上了。
这!真是!自己怎的这般粗心大意!
怎么办?怎么办?
这可是自己最后的办法,若是迷药都没了,自己怎么能衬送饭的那人来时将众人迷晕,自己趁机逃出去呢!因自己一个小小的疏漏,此番,什么都泡汤了。
一时泄气,邵以眠颓然坐于地上,愁容满面。
若是那两名士兵可以理自己一下,自己或许还能让他们同大武或者君殇大哥带句话。可是那两人如同木头桩子似的,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对自己的大喊大叫全都充耳不闻,自己着实也是没办法。
都五日了,大武难道就没发现自己不见了么?大武天天都会给自己送饭,若是自己不见了,他第一个会找的人便是君殇大哥吧。若是大武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君殇大哥,告知君殇大哥自己失踪的事,他一定会派人寻找自己的。
可是,五天了,没人来这里救自己,也没有人下达命令将自己放出去。
若是大武发现了自己,却没能在第一时间来救自己。那么,唯一出现问题的地方一定是在君殇大哥那里。
是大武没有找到君殇大哥,还是君殇大哥在战场上根本就出了事……
接下来的有可能发生的事,邵以眠实在是不敢想了。此时,自己真的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了,必须要从这牢房里出去了。
邵以眠隐隐觉得霍城一定是发生了很多事,要不然,很多事情不会被堵塞成一团而不被解决。
想办法!想办法!想办法!
滕然从地上又站了起来,在牢房中邵以眠此时早就没了冷静与淡然,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在牢房之中踱来踱去。
心中对君殇大哥的担忧又深了几分,无奈,邵以眠覆又扑向那栅栏,双手紧紧的抓着那木头柱子,几近哀求道:“你们放我出去吧!我真的是叶奕!我真的是叶奕!”一边说着,一边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女儿身,将头顶被冠起的青丝陡然的散开了,披满整个肩膀。微微摇了摇头,让发丝顺着肩膀顺滑而下。将双手从那木头柱子上抽回,在空中拍了拍,将上面的灰尘抖落干净,覆又抹上自己的面,将整个面擦了擦。
自我感觉良好了一些,邵以眠的双手又抓上那木头柱子,头从两根柱子之间穿过,看向那守在门口的两名士兵道:“你们看!你们看!我真的是叶奕!你们看!你们看哪!”起先是一声一声的呼唤,却见那士兵仍旧不为所动,邵以眠便吼了一声,心中着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只因担忧君殇大哥的安慰,怎的自己此时此刻却被困在这里,想的法子也用不上,自己都已经将头发解开证明自己是女儿身了,怎的还这般的不理人,简直将人气死了!
心头愤然,邵以眠捡起地上的小石头扔向门口守着的那两人,心口堵着一股子怨恨之气,一边扔着,一边道:“让你们不理我!让你们不理我!”
石头越多越扔越大,门口守着那两名士兵实在是有些忍不了了。
两人堪堪的避着邵以眠扔过来的小石头,相视一眼,其中一人便道:“头儿同我们说这关押之人是敌国的奸细!无声无息的潜入我们霍城城内,想必伸手不凡,头叮嘱我们让我们无论如何不要与他搭话,免得受了他的花言巧语蛊惑而给了他逃走的间隙。可是,此番你看,这人被关押着也不消停一会儿,方才大吼大叫已经是让人心烦至极,我们都忍受了。怎的他现在竟然用石头砸我们!简直不能再忍!”
只见他对面那人虽也没有躲掉邵以眠砸过来的小石头,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生气的模样,一边躲着一边平静的劝说道:“你且稍安勿躁吧!既然头儿那样吩咐了,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你也说这人出现在霍城时踪迹难寻,想必定然是有什么我们不动的秘术巫术之类傍身。我们受些小石子并不算什么,若是因一时间忍受不住而出了什么差错,让他逃走了,那罪过就打了!你且忍忍,我听闻他方才喊得嗓子都哑了,想必一会儿就该没力气了,到那时,你便是想让他扔些石头子儿为你按摩按摩筋骨,他也扔不动了!”
“就你的心态好!还按摩筋骨!只有你才会这么想!”瞪了那人一眼,撇了撇嘴却是又道:“说来也奇怪,这小子口口声声的竟然大喊自己是叶奕姑娘!你说可笑不可笑,明明长相秀气的一个男人,竟然敢冒充我军中的军医,要是这般,我看他定也厉害不到哪里去!不然,教我一会儿逗弄逗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