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其中难保不起有几个想要摘掉我的面具,看看我的庐山真面目。”
苏钰的话越说越觉得在理,越说越觉得一定就是这样,句句玑珠,掷地有声的话,敲击着君殇的心。
君殇对苏钰所言抱着不太肯定的态度。
表面上君殇也觉得苏钰分析的在理,可是细细琢磨之下,漏洞百出。
苏钰的房间,这两日,除了君殇和邵以眠就没有外人进去过,士兵们休息的地方离苏钰的房间有一段距离,如果真的有士兵好奇心重想要看看苏钰的真面目,那么当士兵的脚步声踏进苏钰的房间的时候,苏钰绝对会被惊醒。
因为君殇所带的军队,纪律严格是出了名的,只要是君殇手底下的兵,脚上穿的战靴的鞋底都会被镶嵌上一块十斤重的厚铁,目的就是为了锻炼士兵的体力。
也因此,君殇手下的兵会被人成为铁骑。
君殇直接否定了苏钰的想法,道:“不可能,你方才所说,是在床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面具被摘掉了,那么想要摘掉你面具的人一定是需要走到你的房间才能行窃,而我军中士兵脚下的战靴底部,皆被我命令镶嵌十斤玄铁一块,如果是他走进你的房间,你一定会被房内重重的脚步声给惊醒的。可是通过你方才的言语,你并未在睡梦之中被惊醒,那么就可以证明,不是我军中的士兵所为!”
“难道他就不能脱了鞋子进入我的房间么?”
君殇闻言哈哈大笑,因这豪气的笑声,将两人之间的严肃分为竟然冲淡了几分。
苏钰不解,君殇为何这般大笑。
“怎么?难道没可能么?若是他脱了鞋子轻手轻脚进入我的房间,那么,我不就听不到任何脚步声了么?”
君殇摇头,看着苏钰,眸中大笑的余韵还未散去,道:“皇上,你可知军中士兵什么最厉害?”
苏钰一愣,莫名,略微思索一番,便道:“功夫?”
君殇摇头:“江湖何其大,士兵的功夫自是比不上那些日日飞檐走壁的江湖人士。”
“那……力气?”想着方才君殇说士兵的脚底都镶嵌着十斤玄铁,那力气定是非同一般的大吧!
君殇又摇了摇头,笑道:“别太认真的想,往偏门的方向去思考。”
“偏门?”苏钰咀嚼着这两个字,君殇的意思是让自己不要按照常规的想法去想。
那会是什么呢?
苏钰一番绞尽脑汁,愣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满脸苦闷的看向君殇,急色道:“到底是什么?”
君殇眉峰一挑,嘴角攒着笑意道:“我就知皇上肯定猜不到,其实是……汗脚!”
“啊?”这门偏的也太厉害了,任苏钰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竟然是这个。
“这……可是这士兵的汗脚又同摘我面具的人有什么联系呢?”
君殇眸光微亮,正色道:“您刚才不是说了么?怀疑士兵是脱了鞋子进入您的房间的,可是,军队中士兵的汗脚是出了名的,那脚底下的战靴根本不能脱,脱掉之后,脚上的汗臭味浓郁非常,久久挥散不去。那么,我们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您醒来的时候门窗是紧闭的对么?”
苏钰点点头:“是的。”
“嗯,这就对了。皇上,您方才话里也说了,您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面具被人有摘过的痕迹,细细观察之下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因为房中除了您喝的汤药的药味,什么味道也没有。由此而知,如果真的是士兵好奇您面具下的脸,脱了鞋子走进您的房间摘掉您的面具的话,那么,您醒来的时候,一定会闻到满屋子的汗臭味,而不是您所说的,空气中只有淡淡的药香。”
苏钰听完君殇的言论浑身一震,细细琢磨之下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反驳的余地,因为君殇所言句句在理,脉络清晰,听了君殇的话,苏钰的心底一下子就将摘面具的人是士兵的这个可能性排除了。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苏钰扶着额头一阵头疼。
“皇上……”君殇看着苏钰烦闷的样子有些担心,忙唤了一声。
苏钰头也没抬的冲着君殇摆了摆手,示意君殇让他安静一下。
君殇见此也不好勉强,起身捋了捋略微褶皱的衣摆,踱步向门口走去。
两人聊了这么久,君殇只觉喉咙干咳,相比苏钰同自己一般,便趁着苏钰在深思的时候,起身到厨房去泡茶。
没想到君殇出了里间,走到外间的门口,夜风已熄,天色竟然微微的泛着亮,君殇心惊得同时不得不叹时间飞逝,总觉得同苏钰没聊几句话,可是天竟然亮了。
径直走向厨房,远远就看见厨房的门半开着,饭香从厨房里飘出来。
“咕噜噜……”
君殇摸上肚子,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饿了。
走进去便看到了正在厨房忙碌的邵以眠,邵以眠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连忙抬起头,看到是君殇的时候灿然一笑,道:“君殇大哥,饭菜快做好了,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君殇快几步走近邵以眠,心里暗自问:会行医救人,会关天看相,还会做饭。
这世上的种种技能,还有以眠不会的么?
邵以眠正好要尝一下菜熟了没。
刚把锅盖掀开,君殇探着脑袋就伸向了锅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脸陶醉的看着邵以眠道:“以眠,好香啊!”因为没有外人在,君殇便叫以眠为以眠,而不是叶奕。
邵以眠笑着看着君殇。
“咕噜噜……”
君殇的肚子又传来一声,连忙伸手捂着肚子,眸光躲闪有些尴尬的看着邵以眠。
邵以眠看着君殇俊美的脸上挂上薄红,竟觉得要比沙场之上看到的威风凛凛的君殇可爱许多。
邵以眠拿起筷子在锅里夹了一下,然后将筷子递到君殇的眼前,浅笑道:“正好我要尝一下菜的味道,你来吧君殇大哥!”
“我?”君殇惊讶的指了指自己,虽然自己非常饿是真的,但是自己对做菜一窍不通,军队里的环境艰苦,好不好吃饿得时候都要吃。
随即一手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一手冲着邵以眠摆手道:“算了吧以眠,我是个粗人,对饭菜没有研究,也尝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还是你尝吧。”
邵以眠眸光灵动,嘴角扬起淡若白莲的浅笑,看着君殇摇头道:“正是因为你对菜品没有研究,让你尝的话才更能尝出菜的本有味道,而且,不贪恋美食的人的舌头才是真正的刁钻呢!”邵以眠说的煞有其事,君殇也不好再拒绝,便张嘴含住了邵以眠递在眼前的筷子。
君殇将入口的东西细细咀嚼。
邵以眠一张小脸紧盯着君殇棱角分明的脸,眸中晶莹剔透泛起涟漪,期待他品尝过后给的评价。
起先君殇感觉滑进自己口中的食物没有味道,可当咬下第一口的时候,忽然就有浓郁的汁液瞬间在自己的口中绽放,汁液肆散在自己的口中,接触到味蕾的那一刻,碰撞出猛烈的火花。
君殇细细品尝,惊觉汁液的味道有点像鸡肉的味道,但是不仅仅是鸡肉,还有其他肉类的味道,虽然夹杂在一起,却出奇的和谐。
不知道邵以眠用了什么样的处理方法,肉味只余鲜香无一丝腥气,浓郁的汁液瞬间遍布口中,刺激着味蕾,味蕾瞬间缴械投降,纷纷举白旗拜倒在口中食物的石榴裙下。
好鲜,好美味。
邵以眠看着君殇的眸光从平静无波到疑惑满满,从疑惑满满至溢满惊喜,从溢满惊喜到回味无穷,邵以眠嘴角挂着笑意,心中有了几分答案。
“好吃!以眠!真的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君殇连菜的后味也不愿意轻易放过,细细的回味了一番之后,才对着邵以眠兴奋道。
以眠眸光盈盈溢满,浅笑道:“好吃就行,只要君殇大哥觉得好吃,那定是上品。”
君殇看向邵以眠的眸光一滞。
口中那菜的后味还留着些余韵未散干净,直觉口中一片美好,忽而撞上以眠盈盈的浅笑,不知是两种感觉的冲撞还是怎地,君殇觉得心跳有些微微加快,一声一声撞击着君殇的胸腔,只觉心头一凝,君殇看着邵以眠的样子竟然有些紧张,心下思料上了战场也未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自己这是,怎么了?
感觉脸上的温度一点一点加热,直冲脑门。
“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炸裂了一般。
君殇眸光飘忽,牙齿上下颤动,急急收回看向邵以眠的目光,低着头,顺手捞过邵以眠手边的茶壶转身就出了厨房的门,步伐慌乱,险些摔倒。
邵以眠望着君殇的眸中盛满疑惑,眉头微颦异常不解,怎么好好说着话呢,人怎么就走了。
转而想到君殇提走的那壶茶……
莫不是他渴了?
可又觉得不甚通顺,随即摇摇头,不再让自己多想,拿起盘子,将锅中的菜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