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今日是我父母为我接风的日子,你莫要闹事才是?”邵以眠眸中迸发出危险的光芒,话语中有几分威胁之意,若非温良这耳朵有毛病,便是一听就能够听出来的。
“温良并非闹事,只是想将心中疑问趁此机会解决罢了!可是未曾有一丝一毫冲撞二小姐的意思。”
“你!”分明狡辩!
“以眠,让他说!”
彼时邵云简终于开口讲话,却是没有向着邵以眠。
“父亲!今日你为女儿办的接风宴,并非辩论宴!”转身看向堂上的邵云简,邵以眠便当着众人面直接开口道。
众人见邵以眠竟然这般直接的忤逆其父,便皆然倒吸一口凉气。
本以为以宰相大人的脾性,定会判邵以眠一个忤逆之罪惩罚于她,未曾想,竟然面色祥和的看向邵以眠,开口言了句:“以眠,因父亲信你并非那温公子画上之人才如此的!”
此言一出,便是教邵以眠无言了。
众人便也觉得这宰相大人这般语重心长的这一句说的极是。
若是这邵以眠心中无鬼,又何必怕这温良接下来口中所言的证据呢?
邵以眠便也是知道众人是这般想的,无奈,便只好看上邵云简的面,欠身道:“是!父亲说的是!”
缓缓的将身子转过来便看向温良的面,没好气道:“我父亲既然教你说了,你便说吧!我便也是要听听你这口中所说的证据,到底是什么!”
“好说!”温良面上一笑,竟然向邵以眠走去,邵以眠心中惊讶,在未来得及躲开之时便被温良伸手将头顶的簪子拔了下来,一时间邵以眠的发四散开来,披满整肩。
虽有些凌乱,却又美得至极。
一时间众人只瞧上邵以眠的面,不舍将目光看向旁的地方半分,却是忘了温良此举动实在是不妥,应当出言指责。
“温良,你拔了我的簪子做什么?”邵以眠已怒,杏眸圆睁看向温良。
手中拿着邵以眠的簪子把玩,温良便开口道:“二小姐,我手中这簪子方才是从你的发间拔出的。”顿了顿,便将邵以眠发间的碧玉玲珑簪子与手中宣纸上的女子头上的发饰做了一个对比,便呈于众人看,只道:“众人且看,我方才从二小姐发间拔得这簪子,如今与这丹青上的“仙女”头上的发饰作对比,竟然一模一样!”眸光看向邵以眠,便开口道:“二小姐,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果真一样!”
“一模一样啊!”
“这邵以眠果真是百姓间传闻的“仙女”!”
“还真是!”
“……”
见此,邵以眠便当真是无话可说了。只恨自己遗漏了这一点,竟然未在经过那日事之后将头顶的这支碧玉玲珑簪收起来。
是自己大意了。
如此,自己便不得不承认了。
心想着这已承认日后便再无清净可言,这心中,着实……着实堵得厉害。
眸间爬满忧愁,无奈看向众人,见众人面上各异的目光,堪堪的收回,便又看向温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去见他竟然笑了。
这个混蛋!
“二小姐?还不承认么?”
如今事实已经摆在众人面前,不承认又怎样,承认又怎样, 一切已经成为定数了。
罢了罢了!
大不了日后便躲着人好好的待在家中当个秀女罢了,倒也清净!
如此,便决定就这般承认了吧。
这眸光刚看向温良,邵以眠便忽觉袖口内有异动。
不会吧?桃桃这个时候醒了?若是它在出现在众人面前,想必……想必众人对自己的议论之声怕是又要增添一分了吧。
不行不行,不能让桃桃从自己的袖口里出来,得让它继续待在袖子里。
邵以眠来不及同温良承认自己便是那百姓口中所传的“仙女”,便慌忙间用手抓紧自己的袖口,可终究,她还是慢了一步,桃桃已然灵巧的从她的袖口内跳出。
“桃桃!”邵以眠失声唤道。
便见桃桃灵巧的跳跃至地上,却是连回身看邵以眠都未看,便蹦蹦跳跳的朝房门口跑去了。
邵以眠来不及有他想,提起裙摆慌忙便追。
众人见此皆惊。
“二小姐,你还未承认你是否是就那“仙女”,别走!”只听得温良一声唤,再瞧看上时,他便也追着邵以眠的身影跑了出去。
见此,慕容默当然是不甘于后,追着温良跑了出去。
众人见此,皆然一脸的懵。
因还未从邵以眠的口中的知真相,众人便也是不甘心的。但是众人却还记得礼节,同宰相大人邵云简施了一礼,便才追出去。
不消片刻,这屋内竟除却苏瑾玫与邵云简之外,便只剩下一直在角落里默默无闻的邵以年。
她便是因不想引起人的注意才如此的。
此时见这屋内这番场景,便连忙走至邵云简与苏瑾玫面前,堪堪的跪了下来。
“以年拜见父亲,拜见母亲。”
彼时邵云简与苏瑾玫正在为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商议,听闻声音便双双的将头看向堂下跪着的邵以年。
“以年,你有何事要说?”顿了顿,又道:“若是因为方才的事情,便先住了口,我有话问你。”
闻言,邵以年恭敬道:“父亲请问。”
眸光闪烁,一番思料邵云简便开口道:“我且问你,你可知方才从你妹妹袖中掉落的是何物?”
“以年不知!”邵以年如实答道。
“你近两日想必是与她相处时日最多的人了,未曾见过她袖口内的这物么?”
“禀告父亲,未曾见过。”
见问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邵云简眉头紧锁,便住了嘴。想了想,便从凳子上起身,看了看苏瑾玫又看了看邵以年道:“你们二人且同我一起来吧,看看以眠与众人到底去了何处。”
“是!老爷。”
“是!父亲。”
邵以眠跟着桃桃拔足狂奔,便见这桃桃跑的飞快,却是有迹可循,邵以眠直觉桃桃这是将自己往府门口带。
定然是桃桃这几日睡得太过好了,只觉得它今日的腿脚似乎比平时快了许多,邵以眠堪堪的追不上,若不是因身后跟着众人,怕是一使了轻功就更加露馅,让众人以为自己便是那丹青上的“仙女”,便只能卯足了劲儿去追。
彼时的场景让府内的丫鬟下人看起来异常怪异。
便见这前方有一只几乎要看不见的小兔子在被府内的二小姐狂追,顺着这二小姐的身后看去,便见有礼部尚书的公子温良在追,便再顺着这温良看去,紧紧跟着他在跑的竟然是兵部尚书家的公子慕容默,此番顺着这慕容默的身后向后看,竟然黑压压的一大片人,便也是今日被邀请来参加府内二小姐的接风宴的达官贵族家的公子们,本以为这黑压压的众人之后应当是无人了,谁知过了片刻,竟然有老爷夫人与大小姐也在追。
这……
这演的到底是哪出戏,着实是让下人们摸不透。不仅摸不透,还甚是……无奈。因见了二小姐要行礼,这礼行完了身子还没完全站直便看见二小姐身后跟着的温公子,自然,又连忙与这温公子行礼,这行了礼之后覆在将头抬起,便看见了温公子的身后的慕容公子,跑不了的,依然要行礼。
彼时,众丫鬟下人早已经累的不行了。心中想着这身后定然是没人了吧,却未曾想这慕容公子身后竟然还有这黑压压的一片,心中叫苦连天却还是要同众人一一行礼。此番,丫鬟下人们心中便是清楚了的,应当就摆着这行礼的架势莫要在起身了,未曾想这黑压压众人后的宰相夫人与宰相大人加上府内大小姐竟然与他们相离的甚远。
在此之前丫鬟下人们的身子已经酸了了,心想着后面应当是没人了,便将身子收回来准备活动活动,便见宰相大人与宰相夫人相携同府中大小姐便朝这边走来了,步子却也是急急的,一路上的丫鬟下人一见,便是堪堪的跪下来了。
跪着,便不愿意再起了。
因众人心中都觉,还不知道这宰相大人与夫人同大小姐身后还跟着何人,便是用这跪着的大礼予以他吧。
他们当真是累死了,跪着也比站着舒服啊。
桃桃在一拐弯的地方不见了,邵以眠心慌,怕桃桃自己跑丢了,无奈回神看向身后众人一眼,收回眸光,眉头轻皱,眼帘低垂,丹田使力,脚下一点人便一跃至空中。
“飞……飞……宰相府家的二小姐飞起来了!”
无视众人惊诧的目光,邵以眠使了上乘轻功便去追桃桃,片刻便消失在众人面前了。
“她……她……她竟然真的是坊间百姓口中所传之“仙女”!”此番邵以眠身后跟着的的众人便聚在了一起,眼睁睁的看着邵以眠一跃至空中而消失在众人面前。如今,就算是邵以眠自己不再同众人言说,众人便也明白了的。其中一人因一时间的激动,伸手颤抖的指向邵以眠离开的方向,惊叫道。
邵以眠果真就是坊间百姓口中所传之“仙女”。
彼时温良如玉的面上有得意之意,如今她飞身而去,倒是不需要她同他解释,便也证实了一切了。
与温良不同的却是,慕容默此番似乎还未从惊喜之中反应过来,为曾想到,竟然真的是她。因她自己在将那日思夜想的仙女抛之脑后的,未曾想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竟然真的就是这宰相府的二小姐。
此番慕容默便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的,回府,让父亲上门与这宰相府的二小姐定了这门亲事。
心中盘算着,便是再无意与众人待在一处了。回身看去见邵云简便与其夫人立于众人身后,便忙奔跑着过去,走至两人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将平日里的暴躁性子收了,面色诚恳的同邵云简说了自己家中有急事要回去一趟。得到邵云简的应允之后,便匆匆忙忙的赶回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