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众人此时的精神全放于邵以眠方才施了轻功飞走这件事情上,便除了离慕容默近的温良知道慕容默人已经离开了,便再无旁人知晓了。
这邵以眠一个飞身离去,便是让众人寻不得法子找他了。
可聪明之人仍旧有,不仅聪明,还有广大的胸怀善于同人分享。
“我看着方才二小姐跑去的方向,应当是这府邸的大门口。”
此话一出,便像是在黑暗之中为众人点了一展明灯,黑压压的一众便又向着府邸的大门口跑去了。
邵云简与苏瑾玫相视一眼,便也连忙跟上。邵以年见此,便也温顺的跟在后面。
邵以眠在门口处寻得了桃桃,竟瞧见它是在府邸门口的一名男子的脚边停下。因那男子低着头,邵以眠便也未曾看清那男子的模样。
心中气愤这桃桃如此顽皮,便轻唤一声:“桃桃。”
她这才将丹田之气沉下,慢慢的落于地上。
苏钰只闻的头顶一声黄鹂鸟似得声音,疑惑间便抬头去看,当看向似仙子一般正从空中而飞落的人,瞳孔瞬间睁大,眸中惊喜却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竟然是邵以眠。
此时只觉心中一番翻江倒海之感,看着邵以眠的面却也是未曾移动过半分的。眸中满满的惊艳,或因与邵以眠的重逢竟然是这般,或因,自心底而来的一股子恍若隔世之感。
稳稳的落下,却是未曾看向苏钰的面,先蹲在他的脚边将桃桃放入了手心,依旧未将身子直起,却是先点上了桃桃的鼻尖,开口道:“桃桃啊!桃桃!怎的睡醒了就这般的淘气呢?可是教我好找!”谁知这桃桃竟然丝毫不为所动,像是并未将邵以眠放在眼里一般,随意的挠了挠痒痒,翻了个身便窝做一团呼呼睡去,邵以眠无奈,只得将她收回自己的袖口之内。
这时才想起此番自己这般的蹲着,眼前还站着一人呢。想必方才就是他将桃桃拦住的吧,如此,自己倒应当谢他。
心中愉悦,便将身子直起来,面上挂满和柔笑意,眸中波光粼粼,美的不可方物,巧笑倩兮,眸光婉转便看向眼前此人,开口道:“谢……”
可是这“谢谢你”三个字未曾说出,邵以眠便堪堪的不能言语了。
眸中慌乱,伸手指向眼前的人,口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却言不出,只道:“你……苏钰!”
便见苏钰眉峰一挑,嘴角勾笑,便道:“以眠,是我!”
邵以眠心神一慌,堪堪的就要倒,苏钰忙伸手去扶,顺势将她揽进怀中。
只听的此时邵以眠身后传来声音,是尾追着她众人的声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邵以眠闻言只觉心神一震,心中想要同苏钰行礼,却有些力不从心。礼节不能丢,堪堪的要从苏钰的怀中挣脱,却是艰难异常。
“你做什么?”此刻苏钰的声音就在耳边,邵以眠闻言心跳陡然漏跳一拍。
“我……我……”忽然察觉自己的称谓不对,哪有人敢在皇上面前称自“我”的,便忙改口道:“臣女要为陛下行礼。”
“不必了。”
“啊?”
听闻邵以眠这般吃惊的声音,苏钰心中莫名大喜,胳膊揽着她,眸光便也直直 的看向她,此时两人挨的极近,鼻尖与鼻尖的距离便也只有一寸,两人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苏钰的眸清澈且幽深,眸底的涟漪像是有波动心弦的魔力,邵以眠只觉自己心跳加快,快到几乎要跳出胸口了。
“朕方才说了,你可以不用同我行礼!”
看向苏钰的眸光都有些痴了,邵以眠闻言慌忙间回神,将头低下才闷闷的开口道:“哦,哦,好。”
彼时,脸上已经羞红了一大片。
日日想着法子想要见苏钰,未曾想,今日在这般情形之下便见到了。真的见到了,是苏钰,不是戴着面具的叶昱。
他……他的长相与邵以眠印象中的不大一样了,更……更俊朗了,更……更成熟了,恩,对了,还……很有魅力。
邵以眠只觉自己面上此时如同火烧一般了。
苏钰眸光跃过邵以眠看向她身后众人,眉头皱了皱眉,便将她从自己怀中拉出了。此时这般多的人,自己如此对待邵以眠,恐让她造人非议。
见邵以眠人稳稳的站在自己身旁,予她一抹柔和的笑之后便收回木管看向眼前跪着的众人,眸光一凌,便开口道:“平身吧!”
众人闻言慌忙间起身,却是一个个的低着头不敢看向圣颜。
心里猜测着这皇上今日来这宰相府所为何事,一时间却也未得出任何的眉目。
今日本是这邵以眠的接风宴,如今被温良与慕容默弄成这般乱糟糟的景象,若是皇上一会儿问起,这解释起来也颇为复杂,而人人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心中想要的答案便也都知道了。今日有皇上在,便明白在这儿也是讨不到任何邵以眠的便宜的,如此,倒不如寻个借口赶紧离开,省的皇上一会儿追问起话来倒成了帮凶。
众人心中思量,便悄悄的寻这那是非二人——温良与慕容默。便瞧见温良此时正于皇上面前言说家中有急事便要告辞,皇上当即便允了。再去瞧看放在应当在众人前面的慕容默,却见已经没了此人,想必他早早的便已经走了吧。
如此,众人还在此处做什么?
便一一上前与皇上行礼言说理由,大意便是要告辞的。
苏钰未曾多想,便一一的允了他们离开了。
一时间这宰相府的大门口,便也只剩下邵云简、苏瑾玫、邵以年与邵以眠了。
一股子清风吹过,吹起地面上灰尘数数,邵云简觉让苏钰人站在门口始终不妥。一边吩咐着下人将门口好好的打扫一番,一边上前迎苏钰,将他迎进园内,两人交谈着,便走向书房。
在这之前,便是同苏瑾玫、邵以年与邵以眠嘱咐了,莫要跟上来。
此番,苏瑾玫便前去吩咐厨房让厨房为苏钰的圣临准备晚餐,邵以年以时间到了要学习女红为由便带着婢女也走了。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大门口,一时间,便只剩下邵以眠了。
邵以眠紧盯着方才苏钰与邵云简离去的方向,心中疑惑,难道苏钰不是来寻自己的?害她方才还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来寻自己的呢!不仅是以为他是来寻自己的,还在想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已经回到皇城的。此番想想,倒果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幸好此处无人,不然自己这面上的一脸尴尬岂不是教旁人看了去?
“胡言参见二小姐!”
“啊!”
忽如其来的一声将邵以眠吓了一大跳,转身便看见自己眼前一人,微微的弯着身子同自己行礼,想必是知道自己将身子转了过来,便也将头抬起。
看上那自称胡言之人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邵以眠的心头在滴血。
方才还在庆幸自己的窘迫样子未曾教旁人看到,怎的身后就突然蹦出一人,着实将自己吓了一大跳。
“你是何人?”一想到方才自己面上的窘态被此人皆然看了去,邵以眠便觉心中不畅的很,口中问出声的话,便也带了几分情绪。
“回禀二小姐,奴才乃皇上身边的胡公公。”便见那人面上将似笑非笑收了去,异常恭敬道。
此番他这般,倒教邵以眠有些不习惯了。
“你既然是皇上身边的人,方才怎么不予他一同随我父亲去书房?”
“皇上方才暗暗的嘱咐奴才,让奴才跟着二小姐。”
“跟着我?”邵以眠颇为吃惊。
“是的!”胡言面上一笑,恭敬道。
“做什么?”邵以眠狐疑的问道。
却见那胡言微微偏了偏身子,眸光跃过邵以眠看向她身后,眸光微闪却又快速的低头将眸光收回,心中思料定了,便面上和顺看向邵以眠道:“方才皇上是这么吩咐奴才的,至于到底为何,奴才却也是不敢问,也不能问的。”顿了顿,又道:“二小姐可明白?”
我不明白!
一点都不明白!
这苏钰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要说若非他出现,有意为难自己的温良与慕容默也不会这门快的就告辞消失,自己心里当然是存了上几分感激的。可是,他貌似是来寻自己的父亲有事商谈,却不将平时就在他身边照料的胡公公带在身边而是留下来,可这留下来也就算了,可是他竟让让他身边的人跟着自己。
这是在做什么?监视自己么?
眉头一点一点的皱起,凝眸瞥了胡言一眼,邵以眠一甩衣袖转身进了这府中。
这前脚刚走了几步,便听闻身后有脚步声跟了上来。想是故意而为一般,脚上的步子堪堪的停下来,果然,身后的脚步声便也停下来了。
“哼!”眸中有怒,愤愤一声,邵以眠跨着步子便向自己的院子走去了。
他是苏钰身边的人,苏钰又是皇上,他安排他跟着自己,想必他是死也不会违背苏钰的命令了的。
如此,他便尽情的跟着吧,看待会儿自己进了自己的院子,回了自己的闺房,让他还跟!
思及此,脚上的步子竟然又加快了几分。
胡言并不怕,稳着身子便也加快了步子,紧紧的跟着。
等到邵以眠回了院子之后,木昙早早的便在邵以眠门前等候了,邵以眠远远的见到木昙手中拿着的礼物,才思及今日她的接风宴被打乱成这般,她为邵云简、苏瑾玫与邵以年准备的礼物皆还未曾送出呢。
如今父亲在与苏钰商谈要事,母亲去吩咐下人准备晚饭去了,而姐姐则跟着女红师傅学习女红去了,而不巧的是自己的身后还跟着胡言这么个人,倒是就算父亲与母亲、姐姐三人现在得了空闲,怕是自己也不方便脱身将礼物送与他们。
如此,便明日吧。
心中细想着这些,人便已经到了闺房门口了。
木昙见了邵以眠,忙上前行礼道:“参见二小姐!二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
“起身吧!”抬了抬手便让木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