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亮的皮鞋踩踏在医院走道的大理石地板,声音清脆,透着难以言喻的紧迫感。
聂盛凯走到了VIP病房的门口,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搭放在门把上,轻轻扭开,他迈步走进去。
符雪的左脸已经被包扎好,神情慌张无措,眼眶通红的,应该是哭过了。
“符雪。”低沉的嗓音响起,聂盛凯在不知不觉之中走到了她的面前。
符雪抬头看向他,委屈的眼泪一下溢了出来,从床上起身,一把抱住聂盛凯精瘦结实的腰,脑袋贴着他的胸口。
“盛凯,伊悦那个坏女人毁了我的脸,你要帮我讨回公道,一定要帮我讨回公道!”
聂盛凯面无表情的垂下眼眸,大手挑起了她的下巴,黑眸紧紧盯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左侧脸颊上覆盖了一块厚厚的纱布,符雪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憔悴。
“你想要我怎么样帮你讨回公道?”此时此刻,聂盛凯的耐心极好,声音温和的开口询问着她,像极了一个安抚受伤孩子的父亲。
“伊悦毁了我的脸,我也要让她付出跟我一样惨痛的代价!”符雪的表情充满的怨恨。
“告诉我,你的计划。”聂盛凯不生气,反而耐心至极的询问。
符雪怔了一下,眼眶里的眼泪倏地停止。
她抬着小脸,眼巴巴的看着聂盛凯,心里疑惑:不对,聂盛凯那么爱伊悦,怎么可能会为了她伤害伊悦?
他想要做什么?
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的符雪松开了聂盛凯的腰,她声音低低弱弱的问:“你想做什么?”
“符雪,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你,你性子虽然娇蛮任性,但是心地依旧是善良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让你的心变得这么丑陋不堪?!”
聂盛凯抬手,掐住她的脖子,俊逸的脸上,表情冰冷如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在乎伊悦和我的儿子,你去挑衅伊悦不够,现在还想拿滚烫的咖啡去泼晓晨?!”
“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被狗吃了?!”
符雪的眼泪像止不住的水龙头,漂亮的凤眼透着浓浓的绝望。
她知道,她就知道,聂盛凯永远都不会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他永远都只会帮着伊悦。
“是,我的良心是被狗吃了,那条狗叫做嫉妒!”
如果不是因为一直爱着他,得不到回报,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吗?
她每天都像生活在炼狱里,每天都在想着为什么他不能爱上她,他什么时候爱上她,他什么时候才能够完全放下伊悦?!
三年,她等了三年,伊悦不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她幻想着两人之间总是会机会的。
但是,伊悦回来了,不仅她回来了,她还带着两人的儿子一起回来。
她所有的幻想和希望在一瞬间破灭。
“聂盛凯,你责备我心灵丑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以前也不坏,是你,是你和伊悦把我逼成这个模样的!”符雪的脸变得狰狞,怒声喊道。
符雪伸手揪住聂盛凯的衣服,咬牙切齿的说着,“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呢?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又要给我希望?!”
“三年前,是你说要跟我订婚的!”
如果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爱上她,那他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她!
聂盛凯的眸光冷冽,大手一把扣住她的后脑,低头瞪着她那张丑陋的脸。
“听着,你觉得我对不起你,你大可以冲我来,叫上符天恒一起对付都可以,但是伊悦和晓晨,如果你再去打扰他们,我保证,你的脸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毁了一边!”
“啊!”听到聂盛凯恶魔般的声音,符雪失控的大喊,她将近崩溃。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聂盛凯,你忘恩负义!”
“你失去父母的时候,如果不是爸爸和我照顾你,接纳你,你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符雪抬起手就冲聂盛凯挥拳头,拳头一下接着一下,砸落在聂盛凯结实的胸膛上。
聂盛凯抬手捉住了符雪捶打自己的手腕,目光犀利而冰冷。
“你以为你父亲是一个慈善家?”
“完全相反,他当时帮我并不是真的出于什么善心,或者可怜我。”
“我查过了,我父母出事的时候,恒安集团的一个项目的资金链断了,符天恒也极其需要华盛投行的帮助。”
“符天恒的野心不小,想要直接把华盛给吞了,只是美国人不会让符天恒轻易得手,符天恒无奈之下才会扶植我这个正宫太子。”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利益,符天恒根本就不会管他的死活。
符雪缓缓的摇头,根本就不相信聂盛凯说的话。
他一定是在为自己的忘恩负义而狡辩,爸爸一定是真心想要帮助他的,并不是他说的那么功利!
“聂盛凯,你为了伊悦,你连这么过分的话都说得出口?!”
“你不相信,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你的父亲。”聂盛凯并不怕跟他当面对峙。
“我不会去问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想要帮伊悦出气,离散我和爸爸之间的感情,我不会让你轻易得逞的。”
“我的阴谋?”聂盛凯仿佛听一个笑话,“我为什么要算计你?你以为你父亲为什么这么支持我们在一起?”
“明知道我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他还是想尽办法拆散我和伊悦,促成我和你的订婚。”
“你真以为他是为了还你心愿吗?”聂盛凯笑声阴冷。
“他是为了华盛投行的股份。”聂盛凯不怕把最险恶的一面摊开给她看。
“不会的!”符雪不敢接受聂盛凯的话,“不会的,我爸爸从小到大就紧张我,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你骗人!”符雪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再听到聂盛凯讲话,“一定是你骗人!”
“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并不在乎。”聂盛凯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大手。
伸手拿过纸巾把碰过她的手擦干净,现在他碰到她都觉得脏。
“婚约,我一定是要解除的,我劝你乖乖的配合我,否则,我的是办法让你一辈子没法嫁人。”俊逸的脸上布满了狠戾,凉薄的唇瓣勾起,聂盛凯目光冷漠的扫了她一眼,转身就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