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气晴朗,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教室南边。理科十三班的教室在二楼,窗户南边外面白杨树斑驳的影子投射在课桌上,随着微风晃动的影子洋洋洒洒,就像他们美好的青春一样。
午休之后第一节是英语课,由班主任代课。老师进教室之后随即通知大家,说学校马上又要进行月考了。而且这一次,他将会根据此次月考的成绩进行排座位。
其实,就是按照每个人在班级里的名次,名次在前的有优先选择座位的权利,以此类推。为此,想坐在前排最佳位置的人,他们都必须要好好准备这次考试了。
话一下去,教室里沸沸扬扬喧腾起来,大家都在互相讨论着,看他们各自会坐在哪里。有些人根据自己平时的成绩直接就可以预测自己大概会坐在什么位置。为此,林疏雨的心头也是一阵儿一阵儿的煎熬。
她的成绩,大概会坐在最后一排。
那天晚上的拥抱林疏雨始终觉得尴尬,最近好几次遇到不会做的难题止步时,她都没有向前面的顾悦铭求救。而在理科当中,大多数女生的成绩和实力又不如男生,于是,林疏雨便鼓起了勇气,转向后排的男同学求教。
顾悦铭想了好几次,他回过头,却无意中看到林疏雨与其他男生相处愉快的情景,心里觉得十分不适。本来还打算主动找林疏雨说话的他,瞬间没了心情。而最近由于晚睡导致身体不适,他也不想和谁说话,就阴着一张黑脸,沉沉的,像阴云密布的天空。
英语课上,班主任让一个女生在黑板上抄写下一篇英语作文。说这篇作文通俗易懂,而且涉及到的语法以及考试的常用句型都比较多,于是,班主任就要求大家必须背下来。
教室里很安静,老师坐在讲桌前,大家认认真真地抄写着黑板上的英文单词,阳光洒满了整间教室,但仍有一些角落是见不到日光照耀的。
顾悦铭缓缓地从前排起身,拿着自己的笔记本走到后排去了。
林疏雨猜不透他要做什么,也许是找后面某个同学有事,或者是其他的。林疏雨不想知道,一想起他那天那样无礼地对她,她就来气。
当大家都沉浸在一片安静之中时,后排有个同学忽然喊到“老师,顾悦铭晕倒了。”
这一声下去,当时林疏雨的心里一阵惊动,她不敢抬头去看。在全班的轰动之中,林疏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把头压的很低很低,竟控制不住湿了眼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害怕失去什么的感觉和恐惧萦绕着她。
随后,顾悦铭被班长背到了医务室,一直到晚自习上了一半时,他才挪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教室。
林疏雨心软,见顾悦铭身体抱恙,关心还来不及。其实,换做是任何一个班里的同学忽然出现这样的情况,她心里是都会难受的,善良的她,希望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平安健康地活着。
她写了纸条鼓足了勇气递给顾悦铭,顾悦铭看到林疏雨问他身体怎么样的时候,感到心里有一阵温热的气流在涌动,他想起那天晚上的举动,不免觉得心中惭愧。
顾悦铭拿出笔认认真真地在提问的下方回答到“没事,医生说是没有休息好,不用担心。”
写完准备递给林疏雨时,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便添了一句话在上面。
“自习下后,等我。”
林疏雨猜想,他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比如说,为那天晚上的举动道歉?那倒是不必了吧……
想来也奇怪,林疏雨似乎并没有太过责怪他,也许换做是别人,她应该会暴跳如雷。为着这个小小的约定,林疏雨紧紧张张,一整个晚自习的心情都是愉悦轻松的。
虽然已经到了深秋,但仍旧是有天气好的时候。自习下后,等大多数同学都回去,林疏雨整理好了自己桌面上的书本。
她走出教室,随手伏在栏杆前,抬头看着树梢的月亮,它洒下一层层如薄纱一样的影子。林疏雨顿时觉得身心愉悦,不由得感叹,这时候还能够看到这样美的月色,真是幸运。
不知什么时候,常奕在楼下喊她。这个胖子,什么时候来这座教学楼了,文科班应该是在另一座教学楼的,难道她是来找我的?想着想着,林疏雨就准备下楼了,她挥手对楼下的常奕说“你等我一下”。
常奕跳着喊完就跑了“你不用下来,我只是路过这里,顺便调戏一下你。”
“哎,你个小胖子,再跳当心地震了!”
林疏雨朝着常奕远去的方向感喊到,她恍惚间想起忘记拿小笔记本,正当她准备回教室,刚一回头,顾悦铭径直就从教室走出来。
他们打了个照面,还好,这暗夜下,顾悦铭看不清,眼前的林疏雨,脸庞有一片红晕。她只觉得自己心跳忽然加速,和顾悦铭的距离,居然这样近。
“下去走走吧。”
“嗯。”
林疏雨竟毫不犹豫地应了声,她微微点头,他们一前一后地走下楼梯。
在校园路灯的照耀下,两个差异悬殊的背影,并排走在一起。谁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也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青春里的每一场故事,都在安安静静地上映。
“你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可能是没有休息好,最近有些太累了。”
“哦,那你注意身体。”
林疏雨除了关心他的身体,也不知道要问些什么。她低着头走着,偶尔用脚去踢一下地面上的一些小石子。
顾悦铭忽然停下来,他轻轻地喊了一句林疏雨的名字,那声音,夹杂着旖旎的月光,让人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暧昧和轻柔。
林疏雨停住脚步,也没有吱声,似乎她这个动作就是在回应顾悦铭。
“林疏雨,马上要月考了,我……我有些担心……”
顾悦铭的语气中有一丝惶恐,可这个小小的月考所有的顾虑,不应是他这个学霸该有的吧?
林疏雨心里想,你一个学霸担心什么?我这个学渣都还没怕。哼。
“我担心你。”
顾悦铭的这句话一出口,林疏雨一时语塞。她心里明白,这段时间顾悦铭在功课上给予她的帮助,和言语上对她的鼓励,正是她在这个迷茫顿挫的时期所需要的。
她更加确定了,那晚上顾悦铭的举动并非一般的肤浅,他是真的对自己好,这种好,不是片面的,不是那种一般人在青春的情感当中所惜取的眼前片刻的快乐,而是深入思考,贯彻未来的。
“顾悦铭,我会好好努力的。”
林疏雨忽然充满了勇气,她凝视着顾悦铭的眼睛,坚定地说到。
其实,顾悦铭在课堂上感觉到身体不舒适,加上之前有过晕倒的情况,他想到林疏雨坐在他后面,怕自己忽然晕倒会吓到林疏雨,于是他便强忍着疼痛,默默起身坐在了后排。
每一场青春里的触动和秘密,都埋在他们心底,为了期待美好未来的到来,他们细心地呵护着彼此内心滋生的小小的情愫,仿佛能够想象出来,它们发芽的样子。
只是,当时的林疏雨和顾悦铭过于懵懂,他们并不知道,前方还有很多未知的凶险在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