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到罗兰还是一脸无公害的表情,它觉得应该相信善良的人鱼。
所以,立马在罗兰纯净的无公害的眼眸之下,点头呀点头。
罗兰一脍正气凛然地说:‘现在准备,听我的口令,然后开始出拳!
只见,朱儿的翅膀摊开着——出的永远是布呀,布、布大块红色的羽翼。
又只见,罗兰很轻松的拿出了剪刀的手势。嗯,依旧一脸的正气超然。
无公害的表情:”嗯,你输了。“
朱儿的脸全绿了,一团鸟粪正在头顶上盘旋着。嗡嗡……的,全是苍蝇的叫唤声。
为什么这只死人鱼,这么无赖的时候,还保持着一脸纯净的无辜相?
明明,知道它……呃……它的翅膀张开的时候,只能显示出一片布。
哎,原来,越纯净的东西,越狠毒啊。
罗兰活动了下筋骨,说道:“现在,我们准备出发,先走紫色的大道。嗯,幸运之色。”
朱儿立刻抗议了:“不对呀,刚才你不是说要走什么纯净之色,蓝色的吗,怎么一下子,就改样了。这也改得太快了,比翻书还快。”
罗兰吊着白眼球,鄙视了它一眼,回答:“我是胜利者,胜者为王,自然是听从我的命令了。再者,紫色让我心情很愉悦,所以,此一时,非彼一时。世事都难料,随机变幻。”
罗兰拖着朱儿的翅膀就往紫色大道上狂奔了。
朱儿连抗议的机会都被这只死鱼无情地剥夺啦。
跟在他们后面的正太和安娜对视一笑,这年轻人啊,就是这样——疯一般的速度,疯一般的成长。
正太优雅地屈起手指,柳丝银发在风中飘逸着,他牵着安娜的手,贴心地帮她梳理被风吹乱的紫发。
然后,修长白雕的手指绕了一圈,一团银光在指尖闪耀着美丽的光芒,银光闪绕,渐渐地银光化成一道彩虹,把他和安娜都围绕了起来。
只听,一声“啾”,他俩都在彩虹的光芒中不见了。
当罗兰把可怜的朱儿硬拖到紫色大道的终点时,安娜和正太也出现了。
罗兰气喘地盯着安娜就问:“姑姑,您们怎么这么快就跟上我们了?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超过来的。好奇怪呀,对了,你们是走哪一条道的啊,七彩之道,好神秘,都不知道它们各自能通向哪里。”
安娜微笑,看向正太,示意他来回答这么多个问题。
她现在要静心静养,因为肚子里的宝宝比较重要啊;她听人说,怀宝宝时,妈妈的脾气越好,越静心,宝宝生出来以后,性格就会越乖顺,好养。
虽然,正太有时候太罗嗦又八婆地缠绕在旁边,让她好想揍人,但是正太又说了——如果,你爱看流星划过天际的样子,就把我当成流星吧。我绽放给你看,只要你开心了,我也才能更快乐。我变成流动星去外太空旅游的时候,还会碰上许多有趣的事。回来后,我再详细地讲给你听。看吧,一举两得的事,有得玩,还有得听。多神奇啊。
正太笑了笑,指着他们后面的七色大道说道:“这彩虹大道,实际上是雪莲的花蕊。七色花蕊。”
他这样一解释,反而更加增强了七色大道的神秘感。
一解释,反而让人冒出更多的好奇之心,原来,有些解释,只会更加重探索欲。
稍息休息,有点气力的朱儿发问了:“这个是雪莲上的七色彩虹是吗?是这个意思吗?”
朱儿快郁闷死了,虽然罗兰亲力亲为,不用它太操心。
但,它不做事,感觉更累。
这条海族的死鱼,虽然很有抗打力。
不像他那位像高贵王子似的宝贝弟弟,总是养尊处,优发号施令!
可是,它觉得自己还是属于比较喜欢去做事的那种神兽。
正所谓,有事做,才有神兽存在的必要啊。
这位海族主人,太过强悍了,根本上就没有它存在的必要了。
那样它会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朱儿,有一瞬间明白了青云为什么会没事找事地跟罗兰说话了,甚至于喜欢“调戏”这位主人。
是因为,想引起他的注意和关心吧。
要不然,总有一天,会被这位能力超强的主人给抛到云天之外,无立足之地。
朱儿一说雪莲上的七色彩虹,倒是提醒了罗兰的记忆。
以前,他跟那只笨龙,是曾经进过一次西凉界。
只不过,那时候是偷潜进入的。
而且是直接绕过了外面的城门,在仙岚的闺房外才现身的。
她的闺房外有一个天然的水池,里面盛开着雪莲。
雪莲的莲蕊中央就是七色彩虹。
以前,他还以为是莲花有七种颜色,仔细一看,才明白是雪莲的花蕊横生着彩虹。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难道是说,雪莲的形状就是西凉界?而他们就在雪莲的中央地带?
雪莲的花蕊上就是七色彩虹啊!
天啊,这么神奇的事,都让他遇上了。
原来,他们就在一朵雪莲的中央大道上!
灵光一闪,罗兰很激动地说:“我明白了,西凉界的魔法能源就是雪莲!所以,西凉界是建立在雪莲上的。换句话说,城门被封印,是因为雪莲合上了花瓣!所以,我们不得而入!我们现在站立的地方正是雪莲的花蕊!能启动雪莲的开启和闭合的自然只能是冰族的魔法。”
正太睁大眼,盯着一脸兴奋的罗兰,突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转向安娜的小脸,一个劲地说道:“年轻真好呀——年轻真好呀——年轻真好呀!”
安娜浅笑,正太受的打击不小啊。
正太的心中一下子觉得他们的那个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这只人鱼,为什么脑子这么灵光呀,他都没有必要解释下去了,他现在都不用再说话了。
因为这只太过强悍的人鱼把他想说的话,全说完了。
他也就没必要再显摆下去啦。
正太和朱儿对视着,同命相怜中。
在太过耀眼的人身旁,就会感觉自己变得好渺小啊。
罗兰一下子来了精神:“那好,现在问题解释了一个了。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七色大道,是不是每一条都不一样?每一条通向的路,到最后是否都隐藏着一个个的谜团呢?”
正太很清亮地咳嗽了一声,回答:“不是的哦。”
他有些得意,这次死鱼猜错了哦。嘎嘎……
终于又有机会充当“专家”啦!
所谓的砖家就是——用无数块砖把你的观点拍死的那个家伙!
一听正太说的,罗兰一时疑问:“不是吗?那是什么呢?难道七色大道里,还隐藏着更神秘的东西吗?”
正太眨了下眼睛,很高深莫测地说:“你又猜错了。”
罗兰沉下心,说道:“那就请您解说一番吧。”
嗯,终于从领导的位置变到了观众席上啦。心情不是一般的失落啊。
正太笑容满面——嗯,俺终于从听众的位置,蹦上讲台啦,心情真不是一般的飞扬啊。
叻,没事就要多当专家,打击别人,让自己的心情HIGH一会儿。
看着他们如此期待的表情,让正太的心变成了一只出笼的小鸟,正扑啦啦地飞得欢!
正太一本正经地说:“这七色大道,就是雪莲上的彩虹没错。但是呢,它们每条道其实功能都是一样的。”
“什么?功能是一样的?难道是说,其实每条道,通向的路都是一样的终点?是这个意思吗?”
朱儿歪着脑袋问题。
因为不止它的脑袋歪了,心也跟着歪了——无限地怨念中……很怨念……非常地怨念……
正太很肯定地点头:“嗯,对极了,条条大道通西凉!”
“为什么是这样的?”
罗兰有些不相信。
结果是这样的吗?
害他还为此费了半天的脑力,太浪费了。
因为,浪费脑力是比浪费体力更可耻的一件事。
特别是,浪费得没有半点的报酬!罗兰也万分的怨念中。
正太挑高了风秀端雅的冰色眼睫说道:“不为什么呀。因为,地球是圆的嘛,从起点走到终点都是同一个方向,最终是会汇合在一起的。不管走多久,离散得多久,总有一天,是要相聚的。而七色大道也一样,每一种颜色都是一种命运,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努力去做了,就能获得成功。要相信自己所选择的路,并一直走下去。但是,如果半途而废的话……”
罗兰又问:“半途放弃了,会怎么样?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吗?”
“当然会发生。”
正太点头。
“哦?是吗?”
“嗯,会发生比失败更可怕的事,陷在一个迷茫的时空中,找不到来时之路。迷失在时间中,也迷失在空间里。迷失自己,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比失败还可怕,因为失败了还可以再重新站起来。而迷失了自我——就不可救药。”
朱儿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冲着罗兰说道:“我想好了,回去的路,我要选择红色大道!”
罗兰一怔,不明朱儿的想法。
朱儿继续说:“因为,这是一条我必须选择的路!红色的……”
红色的不归路。
红色的火焰,红色的燃烧……
红色的疯狂,红色的绝裂……
这一切,已经到来!
朱儿飞落到罗兰的臂膀上,直视着前方。
它的目光如火、如炬,里面似乎跳跃着熊熊燃烧的大火。
那火焰如此的美丽,也是如此的壮烈,就像烈日之下,盛开得绝裂的红色曼佗罗。
有人说,曼佗罗是天上之花,坠地是为了解凡间之苦。
佛家云: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盛为人生八苦。
这八苦,会永生与人相系,直至死亡的那一刻。
凡尘之人,莫能超脱。
一入曼佗罗阵,亲历八苦、身心受损,最终成为其蕴含的一部分……
罗兰不知道为什么会从朱儿的眼眸中看到轮回焚炼的痛苦。
他的心一惊,有些明白,在一定的时限内,窥得天机的人,并不是幸运的。
以后,有可能还会更彷徨和痛苦。
因为,明知未来有被毁灭的苦,却不能想出一个解决之道。
原来,拥有一半预测未来的人鱼,内心虽善良却也闷苦。
罗兰闭上眼,手指屈起一团纯净之水气,轻轻地遮盖住朱儿的琉璃之眼。
他希望自己拥有的纯净之水能减轻朱儿的厉气与苦痛。
朱儿内心的挣扎完全在红色的琉璃眼中显现,它的眼就像一座巨大的火炉,炙烤着不得安生的内心。
是复杂的也是挣扎的。
一团海洋纯水,源源不断地从罗兰的指缝间灌入朱儿的眼睛中。
好一会儿,朱儿才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它在那一刻,其实已经看透生死了。
它的眼眸低垂下来,注满着忧伤和眷念——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是知道结果的。可是,你却选择一个人默默地去承受。你真是个大笨蛋。天底下最大的笨蛋!
它从罗兰的海洋之水中恢复了平静,可是也让它看到了一样东西——在纯净海洋的中央旋涡中,一条庞大的八爪青龙,在海族的天之柱上,留下了一样东西。如世界真要毁灭,请独罚我一人。
罗兰蹲下腰,抱起了朱儿。
他回过头,看着正太,说道:“您是对的。选择之后,永无回头。”
他走上前,向着西凉界的方向。
方向是一个坐标,选择如离弦之箭,射出,直中目标而去。
他们进入到城堡内,一片静肃之感。
仿佛有一束光从地层向上投射而来。
光线不是来自于天上,而是地层之下。
“这光线是怎么一回事?”
罗兰看向安娜,又看向正太,他虽然有很多疑问,但还是得一步步来解开。
“西凉界现在屏蔽掉天界的光源了。天界十子的太阳能量是不能照射进被封印住的西凉界的。所以,在这里必须得自己制造光源。地下之城,并不是不存在的。”
正太牵着安娜,来到一条过道上,过道两端的地底下都埋着夜明珠。
每隔五十米处,必有一颗夜明珠在发光。
安娜点头:“地下之城,其实也不一定就是隐晦的代名词,并不一定就代表黑暗寒冷。”
“就如同海族的海底城堡一样,也是用夜明珠和美丽的珍贝来照明的。”
朱儿拍了下羽翼,又继续说:“在我的理解范围内,传说中的地下之城,实际上都隐藏着巨大的财富。所以,对于地下之城的传说,形形色色,人们对它的神秘充满着好奇,有着强烈的探索欲望。地下之城的另一层意思就是财富之地。一个相当大的聚宝盆,有惊,必有险,城下之城,总是险象环生,真正能活着出来的,却肯定不是贪财之人。”
朱儿说的隐喻之语,让罗兰的眉峰轻敛了起来。
看来,朱儿是话中有话,意中有意了。
他顿时对西凉界有了另一番思索。
他们进入到了西凉界的中央大厅。
整个大厅,是用巨大的花岩石雕柱支撑着的。
由十六根大石柱把整个祥云环绕的天花板给顶了起来,辽阔、空旷、悠远……
石柱的顶端是一轮太阳,红色的。
那太阳的颜色,红得耀眼辉煌。似乎用手触摸还能碰触到光和热。
石柱的身上,雕塑着一只只的白虎,雪色的羽毛,像雪花一般飘逸飞扬着。
沿着庄严肃清的石柱往下观,底部是莲花的形状。
一瓣瓣的莲花盛开着,整朵莲花包裹着整个石柱,一片片的莲瓣簇拥着,如藏着珍珠的贝壳。
朱儿飞了起来,沿着十六根石柱翩翩起舞着。
它沿着柱身观察了好久,石身上的那一只只白虎,它是深有感触着。
它的眸子轻敛了起来,里面流淌着丝丝的水纹,波动如奕。
朱儿的嘴角轻轻地启开,悄声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白宸、白宸、白宸……你听得到我在叫你吗?”
可惜,柱身上的白虎依旧在雪花中撒蹄奔跑,它跑得自然而快乐,神情是安怡的、静然的。
仿佛天地间,雪花飘舞,就它一个人在半空中徜徉飞奔。
自然自在,无悠无忧。
没有忧愁也没有烦恼。
“它听不见。”
最后,朱儿很失落地垂下了眼帘。
罗兰盯着天花板上的七彩祥云,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一般。
哦,他侧头沉思,脑内闪过“上殿”两个字。
对了,就是在天帝的住所“上殿”,里面祥云和这里的几乎是一样的。
都是像胸怀一般的宽广,辽阔与寂然。
寂静的如同,夜空下的无人宫殿一般。
石柱顶的太阳,在他们站立在大厅的中央时,发出了红色的光。
这红光,艳丽如织,炙热如针,漫天洒下。
朱儿一惊,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这太阳的光,竟然这么红,发着腥红色的光芒。
不。
朱儿大叫一声:“不好了,我们中埋伏啦!”
朱儿刚喊,所有人全怔忡住了。
但大厅中央的上面,立刻落下一个银制的笼子,把他们团团给围困住了!
毫无预兆地一声巨响“哐当”!
罗兰和正太冲到笼子旁,手指刚要触碰到笼子边缘,就只听到朱儿的声音:“不要碰!”
可是,晚了。
罗兰的手刚抓住笼子,就大呼一声,被弹开了!
无数条电流,正冒着银光,在笼子的四周流窜着……如若伺机咬人的野兽一般。
兹啦,兹啦……地响着。
罗兰的手如同被电流穿击过一般,麻痹后,开始疼痛起来。
朱儿飞了过来,落在罗兰的臂膀上,说道:“是太阳电雷!”
罗兰的嘴角抽动:“太阳电雷?这是什么东西?”
“太阳十子的法宝。”
朱儿刚解释完,正太就皱紧了眉头,说道:“想不到,原来他们也在西凉界里!太过强大了!”
正太的脸布满了愁云。
天界,果真不简单。
以前,姐姐就不太喜欢让他上天界来。因为,怕他受到伤害。
看来,姐姐对天界是深有体会的。
罗兰的手臂,似乎被什么东西所毒咬流窜一般,一直抽蓄疼痛得厉害。
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一直痉挛着。
疼痛的汗水,在他的额头滑落。
他强忍着疼,对着朱儿说道:“我们中了埋伏了,太阳十子?也在这里,对吗?”
朱儿点头后又摇头:“太阳电雷的确是太阳十子都拥有的魔法能源,但是,现在是仙奕当班,他可以排除在外,另一位仙辰还被关在万象镜里,他也可以排除在外。其余八子,倒是有可能在此守候着我们。”
朱儿刚说完,就听有刺耳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罗兰咬着牙关,冲着声音来源,大喝了一声:“有种就出来单挑,躲着算什么英雄!尽干这些卑鄙的伎俩!真是不要脸!”
朱儿盯着声音的来源处,冷汗淋落了下来:“听声音,应该是天帝第九子和第八子。”
罗兰和正太的脸上,一下子崩紧了。
太阳十子,出现了两子了。
可是,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呢?
西凉界被封印,一定不简单,里面有许多不知原因等待着一一去开启。
果真,刺目的笑声过后。
从石雕柱子上,徐徐飞下来了两人。
两人全是白色的衣袍,宽边长袖,袍袂垂地,飘逸如云。
只不过一人的袍衣,装饰的是紫色的勋章,另一位装饰的是橙色的勋章。
“朱儿,别来无恙啊。”
天帝第八子,倒先开口说道了。
“你们来得可正是时候呢。呵呵……”
天帝第九子,绕有兴趣地盯着他们看。
他俩在笼子外面,围观着,好像他们就是动物园里的小动物一般,任人观赏,任人玩弄。
“你们想要做什么?放我们出去!你们为什么要进西凉界,想在这里做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罗兰直视着他们,紫眸如炬,如燃烧的熊熊大火。
哼,有人鼻哼出声。发出了嘲笑的声响。
“你现在都是我们的阶下囚了,中了我的‘太阳电雷’,口气还这么冲、这么硬呀。哼,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