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郑疯两人同时愣了愣,我要走了?什么意思?
“我要回老家了。”姚崽瞅着我们两个,露出牙齿笑道。
其实我们这群人里面,有一个特点。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一点点的秘密,曾经干过什么?又曾经喜欢过谁?在哪里受过伤,其实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朋友相处,有时在一起开心,能玩的到一起去,那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些无所谓的秘密,就让他成为真正的秘密吧。
从认识姚崽开始,我们就没有见过他家里人,每年过年的时候,都是他陪着施婵一起过的,没人听说过他的家在哪里,很多时候,我们都会好奇,姚崽是不是和孙猴子一般,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
可惜,现实生活不是神话,我们这些也只是猜想罢了。
顿时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郑疯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夹了一口菜。
“不走不行吗?我们在武汉不是玩的挺好的吗?再说了,你这生意刚做起来,你说过要做全球最大的连锁烧烤吧的。”
姚崽看着我,突然就笑出了声:“不舍得我就直接说呗,干嘛说一堆废话。”
我被姚崽说的有些无奈:“真是自作多情。”
姚崽跟着哈哈笑了起来:“我老家是西安的、、、”
姚崽说道自己老家是西安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施婵老家离着西安也不是很远,是不是之前他们就认识了?
不过这些他们都没有和我说过。
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
“当初离开老家的时候,就是背着家里面出来的,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想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出来了也好几年了,我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现在我得回去,承担起我的那份责任了。”姚崽云淡风轻的说道。
“回去干嘛?”
“父母在,不远游。我已经违背了这个道理,现在回去当然是帮着家里做点事情。”
“你现在做的也不错啊,在武汉买房也不是难事,到时候给你父母接过来就是了。”郑疯此时在一边终于开口了。
姚崽沉吟许久:“有些东西并不是我能左右的,毕竟老家在西安,落叶归根,父母一辈子都在那边,我这样做,不孝顺。”
“而且,这样会很麻烦,对,很麻烦。”姚崽重复了两句‘很麻烦’,似乎在敲掉这两个字。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姚崽要是走了,以后又会少了一个说话的人吧。
“真的要走吗?”我盯着姚崽,有些不忍的问道。
姚崽点了点头:“机票已经订了,明天晚上的飞机。”
我点了点头:“好,那明天晚上我们送你。”
“好啊。”
我瞅着姚崽突然就笑了出来:“你店里的事情都交代完了吗?”
姚崽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站起来到柜台那边翻腾了一会儿,找出了一份东西放在了桌上:“今天叫你们过来,第一是给你们告别,还有件事情就是托付这家店。”
我和郑疯再次愣住了,托付?
“想一想来武汉都快七年了吧,二十岁那年就过来了,武汉几乎成了第二故乡。在武汉认识了很多人,不过玩的最好的,能交心的也就你们两个了。其实要走了,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那么长的时间,能说舍得吗?就像梦里的故乡,漂泊着云,一望无际的原野,吹着肆无忌惮的风,有悦耳的铃声,有动听的鸟声。以后闭上眼睛,都能想到武汉吧。”
那些让魂牵梦萦的地方,那些让你放在心底最柔软位置的人,那些动听的歌,还有你的声音,都是彼此的牵挂吧。
听着姚崽的话,莫名的有些伤心,只是更多的却是感动。
感谢你瞧得起我,也感谢自己遇见了你。
郑疯在边上举起了酒杯:“说的好像是以后不来了一样,以后不许不来。”
这句话是肯定句,夹杂着一定的威胁味道。
我瞅着郑疯这幅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家伙,一直就这样。
姚崽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行了,先不说这个了,谈正事吧,合同我已经理好了,你们两个其中一个过来给我打理吧,赚的钱自个留着就是了,如果实在过意不去的话,那就存点钱,以后我来武汉,请我好吃好喝就是了。”
我和郑疯对视了一眼,姚崽这人向来如此,说一是一,从来不会转弯。
他说了这个店留给我们,那就是肯定给我们,说白了,就是转赠给我们,无条件的给我们。
“我那个店子忙不过来,我没这闲心给你打理,还是让郑疯给你打理吧。”
“凭什么就是我打理?”
“一般我们在家吃饭了谁洗碗的?”
“我啊。”郑疯异常坚定的说道。
“那不就是了,一般这种处理后事的工作都是你做的,所以这事非你不可。”
“洗碗跟打理店有联系吗?”
我盯着姚崽笑了笑,随即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一样的道理。”
郑疯被我们说的有些无奈,叹着气,叼着了一根烟。
其实姚崽知道我性子的,他知道这个店肯定是要给郑疯的,但是不想让我们觉得他偏心,所以才会让我们两个自己去说。姚崽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但是很多方面,他还是很细心的。
“疯哥给!”姚崽说着将合同递了过去。
郑疯没有客套,因为这是姚崽最后的一片心意了吧,拿过合同刷刷的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以后店要是给我弄垮了,你可别怪我。”
姚崽呵呵笑了笑:“没关系,不怪你,我已经在这个店里实现了我该做的事情了,不过还是希望你好好做下去,这个店希望你能重新注入新的灵魂。”
郑疯和姚崽对视了一会,相视一笑:“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姚崽忽然笑了笑:“你就不怕刚那份合同是给你卖了?”
郑疯哈哈大笑:“卖了能值钱就行。”
随后,我们三人一起大笑。
那天晚上,我们说了很多很多话,我们谈梦想,聊人生,说以前的事情,大二那年追姚崽的妹子,听说现在还在纠缠着了。大三那年在森林公园放走的风筝,不知道落在了哪里。那些年,一起的欢声笑语,最后也会变成回忆。
后来,我也发现了一个事情,自从婉儿姐离开这个世界后,郑疯的酒量突然突飞猛进,一个人将我和姚崽全部灌醉了。
晚上做梦的时候,漫天的星星,好亮好亮。
第二天早上是被戈雅踹进房门,一把从被子里拉出来,才醒了过来:“许初同志,太阳爸爸都已经干了一上午活了,我给你打了无数电话,你就没一点知觉?”
我被戈雅拽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外面的郑疯洗完脸,拿着个毛巾,站在外面偷偷笑着。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戈雅:“你怎么不说人家郑疯?他也刚起来了。”
“人家郑疯哥今天不上班,你了?”
我恍然大悟,今天周六,我赶紧起床收拾了起来。
郑疯和我擦身而过,小声说道:“是不是感觉有个人管着感觉都不一样?”
我瞪了一眼郑疯:“看戏的不怕台子高。”
郑疯瞅着我,嘿嘿笑了起来。
中午三人在楼下简单吃了一点东西,郑疯说有客户要去公司一趟,便率先离开了。
“你看看人家郑疯哥,你学着点?”
“我学啥?”
“周六还去公司呗。”
我有些无语的看着戈雅:“他那是去辞职,交割东西。”
“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我只知道,郑疯哥挺靠谱。”
我也懒得和戈雅继续闲扯下去,下午还有货要寄了。
办完手里的活,我才回了店里,戈雅正在电脑上看着视屏,应该是某种瑜伽的演示。
“这么认真?”
“你以为谁都像你,死猪。”
“能不能任何一句话都要针对我,我可要生气了。”
“还有脾气了?”
“不能有是吧?”
我一想到找戈雅是有事的,随即声音低了不少:“找你商量点事情呗?”
“啥事?”
“晚上给你车借我开开呗。”
“不借。”
“我都没说干嘛,你就不借了?”
“反正就是不借。”
“戈雅、”我吼了一声她的名字。
“干嘛?”
“借不借?”
“许初同志,请弄清楚现在敌我关系,你现在是过来求我的。”戈雅指着我的胸膛,在上面点着说道。
“那到底借不借?”
“不借。”
“是不是不借?”
“不借。”
“我急了昂。”
戈雅吐了吐舌/头:“你急给我看看?”
“我、、、好男不跟女斗。”
“你叫我声姐姐我就借给你。”
我捏着拳头狠狠盯着戈雅:“你这是对我许初人格上的侮辱,这是对我的不尊重,这是对我人性的践踏,对不起,我办不到,我许初打死都不从。”
戈雅盯着我伸出大拇指:“许初同志,你让我看到了,你身上闪烁着的人性光环,棒极了。”
我猛地转过头,瞅着戈雅,贼嗖嗖的笑道:“姐姐,车借我呗,我叫你三百六十五声,你借我一年。”
“许初、、、”
“你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