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回 丛中悲哭老祖宗 众人动手分太岁
常乐山人2017-01-19 12:005,166

  独眼龙一声大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可是,除了老爷子和李老之外,大家只是瞧了一眼就齐刷刷地躲到白山后面,打死都不敢看混沌,谁也不想再被摄了魂。

  原来,从白山继续向前,穿过肉人和肉龟没多远,就看到一座巨大的半圆形石头平台。

  这便是遗迹尽头被混沌分隔的部分,它的正中与老八他们中邪的地方相连,然后向着两边弯去,一条宽大的台阶从平台上一直伸到地面,最边缘的两处凹槽也在混沌处到了尽头。

  老爷子点点头,想起在遗迹里最后到达混沌的那条路,上下左右的山壁都开始逐步收窄,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条高大宽广的长方形甬道,现在看来,混沌是从通向半圆平台的道路上贴着甬道宽广的出口这么一截,把这里牢牢的堵住了。

  老爷子和李老向混沌看去,真真感觉这东西如此安静,完全就像不存在一样,要说海底遗迹里的石头建筑也久无人来,但毕竟与先民曾经息息相关,所以充满着历史的沧桑感,但混沌与这些建筑相比,真是犹如突然出现了一个虚空,甚至应该说是绝对的死寂,那么庞大却静静悄悄。

  “东家,好生奇怪,你看,混沌呈圆形,封锁了甬道的出入口,下部边缘竟然切过了一部分平台,这……难道它在竖直方向不发生传递?”

  顺着李老所指看去,老爷子也啧啧称奇,这个混沌从远处看去,呈现出完美的圆形,而且,它不仅仅遮蔽住甬道周围的整个区域,更从平台中切过。可是,经过混沌的事物都会被传递到顶上的湖泊中,但平台却依旧完好地矗立在原地,老爷子和李老不由得走得更近一些,抬头去看。

  可是,他俩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从混沌的边缘望去,它竟然瞬间消失了,可是,当俩人侧着身子错过边缘,整个圆形再次完美的呈现出来。

  “东家!这……这是什么现象?正面看去如此完美,但是它就像一片圆形纸张,咱们从侧面一瞧,竟然刷的消失了?而且,你有没有发现,它似乎没有厚度?”

  “是啊,我也发现了,但完全没有想法,它给我的感觉太不真实,有面积却没有厚度,就好像和我们不在一个空间,这怎么可能?”

  “东家的意思我不明白,怎么讲?”

  “老哥哥对西学不了解,咱们所处的空间称为三维空间,也就是长宽高具足,但是,比我们低一等的二维空间只有面,所以……”

  “东家的意思是说,咱们与混沌根本不在一个空间,它只是二维世界里的一张纸?所以,只有面积没有厚度?这……这与你在幻境中见到的球状可截然不同啊?”

  “不知道,若不是亲眼看到刚才的现象,我也不敢妄加猜测,我本以为它与咱们头顶的混沌一样,只是被压缩成了平面状,可是,现在看来,没有厚度可是事实啊,否则,它为何会在这个角度消失呢?”

  “所以,它既然与我们不在一个空间,便可以在遮蔽住甬道出入口后,边缘从平台上切割下来,却对建筑没有任何影响,因为它们也不在一个空间里,也就是说,只有横向进入混沌的正面,才会从没有厚度的面积里传递到顶上?!这太不可思议了!”

  两个人纳闷儿的干脆坐在地上反复换着角度观察混沌,可是,正面和侧面的角度不管如何变换,混沌依旧处于正面所见、侧面消失的两种状态,不得已,他俩干脆选择放弃便向四周看去。

  “东家,那里的石壁上似乎有画,咱们看看去。”

  原来,在平台下的石壁上雕凿着一幅幅壁画,依旧保持了正门区域的风格,画风粗犷但细节考究,开始的第一幅依旧是先民们乘坐着海龟来到白山这里,画中海龟非常巨大,每只背上都驮有四五个人,这时候的白山底下,已经存在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海龟,竟然还有几处是海龟在张嘴啃咬同伴。

  第二幅便是先民们在大海龟的引导下朝拜白山,然后围着海龟啃食,当中站立着一位壮硕的男人,正在指挥很多人雕凿海底遗迹。

  第三幅便出现了海水的描绘,高度已经涨到了正门区域的凹槽入口,人们欢欣鼓舞地伸手指着进入凹槽的海龟,那些体型超过凹槽的大海龟只能在入口处徘徊。

  随后的一幅,那个壮硕的男人站在半圆形平台上看着海龟在里面游曳,白山则张开了顶上的大嘴,有些海龟游了进去。

  看到这里,老爷子脑海中有了清晰地猜测。

  那时候,轮回大潮与现在相反,每隔一定周期开始涨潮,在这段时间,巨大的海龟们游入洞中,啃食已经成为肉龟的同类,或许它们早就发现,食用太岁可以获得强大的生命力。

  而先民们跟着海龟找到了白山,渐渐地,他们得知了白山的功能,也就是可以将生物进行太岁化。但可以想象,先民们起初一定也非常吃惊,为什么海龟要啃食同类,也许后来经过勇敢的尝试,他们发现,这种白肉龟可以大幅提高人类的生命力。

  于是,人们在这里建造了神圣的宫殿,也就是海底遗迹,

  也许,在先民们看来,海龟是受到感召自愿进入这里变成太岁的,所以欢欣鼓舞地认为这是海龟赐予的宝贝,但他们清楚,必须控制进入白山的海龟数量,特别是那些巨大的海龟更被奉为神物,于是他们修建了凹槽,通过入口的大小来控制进入白山的海龟年龄与数量。

  就这样,先民们定期过来开启凹槽并取食已经太岁化的肉龟,这是一种神圣的仪式,而享用这种至宝的场所,便是那座最高的平台,上面的巨大海龟石像也象征着先民们对海龟与白山的崇拜。

  后来,也许是活的时间太久,先王为自己修建了陵寝,也就是瀑布里的宫殿,他认为那里在海岛的最高处,可以与天同齐,但要做到肉体的永久保存,就需要走入白山,像那些海龟们一样实现太岁化,变成不腐不朽的肉人,所以,这座陵寝更像是一处远离人群的养老之地,他在那里继续繁衍子嗣并总结漫长的一生,在死亡后,先民将他从第三座宫殿里抬下去,直通到白山上方,然后坠入顶部口中,慢慢变成了白肉人,实现了不腐不朽的存在。

  “那为什么最后遗弃了这里呢?”

  “不知道,肯定是发生了变故,白山有嘴,吞入动物将它们太岁化,但看看如今的海平面,不难猜测后来水位发生了巨大变化,结果导致这里被彻底淹没,白山最终完全被浸泡在海水中,再也无法张嘴吞食甚至呼吸,但轮回大潮肯定还在继续,只是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也许是从涨潮变成了落潮,所以,白山既然长时间停止了活动 ,加之这里无法耕作居住,先民们就选择了放弃,回到了他们的家乡。”

  “哦?东家是说,这里并没有先民居住?”

  “我不敢妄断,但我和人熊在巨石柱那里探查过,能够建造如此宏伟遗迹的部族,若是修建了居住区,也必定会有所遗留,哪怕是半点人工的痕迹,而且,既然壁画上说的清楚,海水会涨到如此高度,那么,肯定无法长期定居,这座岛屿也许只是周期性过来祭祀、取食和制造太岁的场所。”

  看完壁画,老爷子和李老灭了火把走回白山,仰头望去,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生物?表面坚硬富有弹性,完全不是太岁那种质地,却顶上有口可以吞食,那些海龟和先民们进入后,慢慢地像发芽一样从白色厚实的大地里长出,然后就可以食用了。

  “东家,快来看,这丛肉人零零星星有三十五个,但个头大小不一,有十一个非常高大,剩下的都和咱们差不多。”

  “人熊大哥,看看最关键的器官,比较一下。”

  老八这一喊,大伙一个个都面露尴尬,确实,那些高大的肉人应该就是先王,他们无不身形威猛,肌肉发达,双腿奇长,而且,男性特征非常巨大。

  “看来,咱们真是险些上了徐福的当了,那座宫殿至少还有二十几个人来过,只是全部被人虫从上面抛下去变成了肉人。”

  “是啊,这难道就是不腐不朽的长生?左不过就是一块千年不坏的腊肉。”

  “徐福啊徐福,不管你是为了始皇帝还是你自己,这样做难道心里就不害怕吗?先是在石碑洞和仙人洞抛出个成仙的传说,引诱一个个执着的修行人去给你饲喂怪虫,然后再散布个长生的信息,骗着一群人闯进阎王海,这二十几个人还算差一点儿就摸到了命门,若能取得珣玗琪没准还能功德圆满,但最终依旧孤零零地待在这里变成了一坨坨恒肉守着白山,估计在半道上,或者上了岛后死的人更是许多,就像老张头的爷爷一样。”

  老爷子刚瞥了一眼,不想,老张头突然默默地走到一尊肉人面前扑通跪下,流着眼泪颤颤巍巍地伸手就去抚摸,嘴里还不停地絮叨,最后声嘶力竭地吼了起来。

  “道士骗我,道士骗我!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赖鱼啊赖鱼,你竟然没有下来,这可是你祖宗啊!”

  众人一听,赶紧上去安慰,可是老张头冲过去就要把他爷爷的肉人拔起来。

  “不可!老张头,你这样做又是何必呢,你能如何处置?带回潭门?街坊四邻要是问起你如何作答?再者,你小儿子在海口已经通知我,眼下日本人也在寻找这里,所以我们才马不停蹄地赶去潭门,虽然在石碑洞那里耽误了几天,但终归比日本人早出海,这白山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你冒然带着肉人回去,难道不怕引火烧身吗?”

  老张头一愣,重重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看来,那道士确实撒谎了,老张头的爷爷根本没有被怪虫咬死,若再想的阴暗些,也许道士先发现了山上的宫殿,在老张头爷爷被咬伤假死后,作为诱饵闯入了人虫那里,可是终归寡不敌众失了一条胳膊,而那四个人则被人虫扔下来喂了白山成了太岁。

  李老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个脉络上的前辈竟然为了得到永生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尴尬地站在一旁。

  这时候,连老爷子都不好出面主动说什么,这可是牵扯到人家祖宗的生死大事,于是,所有人都沉默地低着头,谁知老张头缓缓回头对李老说。

  “李先生,你无需自责,方才那种猜测老汉并不相信,若是道士利用我爷爷当诱饵最后也没有进入这里,何苦再回到潭门,还给了我们钱财又告诉我儿歌?他自己得不到白山,难道我当时小小的年纪就可以帮到他?要知道,这一等就是五十六年,那道士没这个必要。”

  李老默默地点点头。

  “李先生,我相信爷爷是被怪虫咬死了,而那道士也如你一样在水洞里看见了白山,同时也闯到了山里的宫殿中,是他把我爷爷的遗体送到那里让人虫带走变成了肉人,为此还废了一条胳膊,这也算是对我爷爷最大的恩赐,毕竟这许久过去,他就像活着一样不腐不朽。”

  “那为什么他的儿歌里不提……”

  人熊刚一张嘴,就被老爷子怒视的眼神逼了个激灵,这是老张头在给自己宽心,人早就不在了,不管是死之前被人虫抛下来,还是死之后,又有什么区别呢?道士如今肯定已经作古,纠结这个有什么意义?况且,隔了五十六年,竟然还能见到自己爷爷的遗体,哪怕是肉人,这难道不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老张头一摆手,对着众人做了一个罗圈辑,感谢大伙帮助他了却了此生所愿。

  这下气氛变得更加压抑,面对着能让人长命百岁的太岁肉龟,谁都想吃一口,可是,老张头的爷爷毕竟被白山变成了肉人,这下,谁都不敢说出想法,只能一个个闭口不语空咽口水。

  倒是老张头把眼泪一抹,走到一个肉龟旁,乐呵着对李老说。

  “李先生,我爷爷的事情已经圆满了,他如果能在这里不朽不腐,那也是与日月同辉,但这么多兄弟九死一生闯入宝山,总不能空手而归吧。你说,咱们要是吃了这海龟肉,会不会长生不老?”

  这一下,气氛顿时轻松起来,所有人齐刷刷对着老张头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老船长,拿得起放得下!

  “哈哈哈,老张头你说笑了,太岁确实可以大幅提高人的生命力,但必须长久食用,咱们总不能把这里的肉龟全部切下来带走吧?”

  老爷子眼睛一亮,嘿嘿笑起来。

  “嗯,所以,这就是徐福必须封印这里的原因,要想长生不老,就必须不停地制造太岁,但我们可以带回去养着,每天吃一点,然后等它再长好。”

  人熊几个人的眼睛刷拉拉都亮了,就等着东家说这句话呢,这里有这么多肉龟,足够兄弟们分了,要是每天吃上一口,活个几百岁还不得美死啊。

  “都听着,刚才我也说了,日本人也在寻找这里,但绝不能让兄弟们空手而归,不管能不能长生不老,但活个长寿想必没有问题,可是,咱们不能带着整龟走,这么大个肉状的东西谁看了都要问,所以,选几只大的切成肉块装到桶子里不会引人注意,但我丑话说到前面,任谁问起都只能说是菌类,断不可说是太岁,免得招来无妄之灾,都懂了吗?”

  “遵命!”

  这下可热闹了,老八带着大家找到两只个头最大的肉龟,那龟背真的可以坐上四五个人,于是,老爷子一挥手,众人就开始按照人数把肉龟大卸八块。

  李老和老爷子蹲在地上,看着漫无边际的肉人肉龟,老张头走过来挠挠头说。

  “二位,回到东家最初的那个问题,如今看来,长生至宝就是太岁,既然它们可以自行恢复,为何徐福不早早切下来送给始皇帝呢?”

  “哈哈哈哈,也许他这样做了,可是派去的人中途翻船或者遭遇变故,反正始皇帝没有吃到,当然,徐福自己肯定带了些去日本,要知道,他在东瀛被奉为仙王,绝对存活了很久。”

  三个人正说着,头顶上的混沌却突然打开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是在夜里,怎么赖鱼就冒然打开了通道呢?!

  “快,什么都不要带,上面肯定出现了紧急情况,先上去,否则咱们都得淹死在这里!”

继续阅读:第44回 重入大殿下决心 寻找黑石见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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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云朝山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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