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这是被关在门外了吗?
真是可笑,她犯错了?
明明就是他有错在先,最后还欲盖弥彰的用暴脾气吓人。
白暮铃才不吃这一套呢!
她打开电视,故意把音量开到最大声。
昨晚没睡是吧,那干脆大家都别睡了!
果然,不一会郁柯遥就受不了把门打开了。
“限你三分钟把电视关了,不然后果自负。”郁柯遥探出头,扔出一句话就又把门“嘭”地一声给关了。
白暮铃躺在丝滑的真皮沙发上,高举着白花花的大腿,悠闲地翻了个身,完全没搭理他。
嵌入墙壁的巨幕电视机正播放着米莱坞动作大片,枪林弹雨的“乒乒乓乓”声伴随两人高低起伏的心跳愈演愈烈。
“嘭”地一声,郁柯遥又将门打开了,充满戾气地冲到白暮铃面前。
白暮铃竟然就这么躺沙发上懒洋洋地瞪了回去。
“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家庭暴力可是离婚最好的理由。”
郁柯遥只好这么气势汹汹的看着她,他本就没打算打她,他从来不打女人,更何况是对白暮铃,他更是无从下手。
可听白暮铃又提起“离婚”这个刺耳的字眼,心头就有股无名之火窜了上来。
“离婚是吗,我成全你!”他抬手挥落。
白暮铃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可几秒之后,毫无动静。
她睁开眼眸,只见郁柯遥淡定地看着自己,方才高举的手早已无力地垂在身侧。
他终究是不忍下手的……
想到这里,白暮铃心中有条小小的暖流流过。
僵持了会后,郁柯遥转身进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攥着蓝宁起草的那份经济合同。
“签了它,我成全你。”
白暮铃转着大大的眼珠,又看了看郁柯遥的铁面冷脸,问:“成全我什么?”
“离婚。”
白暮铃立刻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墨黑眼眸,阴冷一如往常。
她思考不过三秒,就把坚定写在脸上,抓起文件以最快的速度寻到一支钢笔,把“白暮铃”三个字签的龙飞凤舞,笔锋刚毅。
看到她终于签字,郁柯遥唇边扬起了若有似无的微笑。
“你的合同我签了,你的离婚协议呢?”
“急什么,这合同几年?”
白暮铃不耐烦地一翻合同,“三年。”
翻看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冲动了,所有条款她都没看,也不知道她所提出的苛刻条件有无列入其中,甚至连期限都没了解清楚居然就落了笔。
“那这婚就得三年以后离,不然我怎么保证你会履约?”
“郁柯遥,你框我!”
白暮铃一下反应过来,她这是被郁柯遥给耍了,她气得不行,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什么,举起合同想把合同给撕毁掉。
可刚抓紧合同,手下只觉一松,原来郁柯遥早已先发制人地从她手中把合同抽走了。
“郁柯遥,你还给我!”
她气急败坏地扑过去,蹦跳着想抢回他举过头顶合的同文件,无奈他身高优势明显,她怎么都够不着。
却听他颐指气使道:“忘了怎么称呼我才不犯规了吗?刚才那两声没礼貌的,我看在晚宴上的那声老公就先帮你抵消了,郁氏传媒一向赏罚分明,以后还请注意!”
“滚蛋,你个腹黑的卑鄙小人!”
白暮铃失控地用力捶打他坚实的胸膛。
自从手上受伤,郁柯遥不但没有暂停健身,生怕遇到紧急状况会应付不来,他还发狂的加重了训练的强度,所以很多情况下,白暮铃的担心其实有些多虑。
见郁柯遥在她的推打下纹丝不动,她反倒累出了一身汗,越想越不值得,她便停手喘息。
“体能那么差,怎么开展以后的工作?从明天起就让沈萍训练你,别以为还是我老婆,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郁氏传媒从来都是一视同仁,从不包庇皇亲国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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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风氤氲着潮湿,卷着烦闷柔弱无力拍带在白暮铃的脸上。
她已经紧靠在墙头站了足足一下午了,双肩与肩齐宽,双眼平视前方。
别小看这个简单的动作,光是这么标准的站着,就已经累到她满头大汗了。
沈萍的对培训工作的严谨是源自对艺术的热爱的,她深知白暮铃距离一个合格艺人的超准还差得很远,所以抱着求贤若渴的心态,很用心地教导她,她也不忍辜负,虽然不是心甘情愿却也认真的做着训练。
一阵琐碎的脚步声传来。
“肩膀一高一低,脚下绵软无力,教了两天怎么没一点起色?”
郁柯遥被一大群前呼后拥地的人跟随着走了过来。
“郁先生,您太太她身形挺拔,曲线优美,已经进步不少了!”
沈萍不是溜须拍马的人,从来都直率的有什么说什么。她虽然心里感激郁柯遥对他们一家的关照,可眼见白暮铃嫁过去后过得并不幸福,正义感驱使下,她站在白暮铃一边,对郁柯遥还是报以敌意的。
郁柯遥浅浅瞟了白暮铃一眼,就又高冷地放远方,“差得还很远,继续训练!”他冷冷转身,走了两步又停步说道:“今晚回我父母家吃饭。”
白暮铃额角汗水如注,不知是不是中暑了,热得她恶心欲吐,听到郁柯遥提到吃饭两个字,那就更加难受了。
可倔强的她偏偏又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强忍住不适,等他走远,她才腿软下来,扶墙蹲在地上。
沈萍见她脸色不好,关切道:“暮铃,你怎么了?”
“没……没事,可能太累了……”白暮铃用手抚着胸前的恶心,轻轻喘息了一会才恢复过来。
这个郁柯遥简直是魔鬼,这么折腾她,还要配合他回家演戏,她想想就郁闷。
夏雅君和郁景阳是她所见过的最开明的父母,她实在不想伤他们的心,所以也就勉强梳妆打扮了一翻,跟着郁柯遥前去。
看到郁柯遥亲自带白暮铃回家,夏雅君和郁景阳很是高兴。
“爹地,妈咪。”白暮铃有礼貌地跟随郁柯遥叫道。
无论如何,她现在已经是郁家的媳妇,不改口的话会显得很没教养。
“看到你们终于和好,真是太好了!”
“就是呀,刚结婚就分居可不吉利。”
老夫妻俩一搭一唱地把小夫妻请进门,一家人围桌吃饭,很是温馨。
郁柯遥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坐在他身旁的白暮铃还是能感觉出他心情是相当放松的,毕竟,在自己父母面前,再紧绷的神经,都会因亲情的化学作用而松弛下来。
夏雅君优雅微笑着不停往白暮铃碗里夹菜,“暮铃,我怎么看你瘦了不少,是不是这小子对你不好?”
白暮铃侧目看了郁柯遥一眼,见他居然心虚地眨了下眼睛,就像犯错被揭穿的孩子,弄得她差点没笑出来,只能掩嘴笑道:“没,郁……”意识到脱口而出的称呼有点突兀,她忙改口道:“咳咳,柯遥他对我好得很!”
心中一百个不情愿,让她故意拖长着“好”字的尾音强调着。
郁柯遥是多机智的人,立刻顾左右而言他道:“妈咪,我都已经结婚了,你就别当我还是孩子了。”
夏雅君忧虑地看了眼他还无法活动自如的手,幽怨道:“结婚怎么了,就算你有了孩子也还是我的孩子!”
郁景阳忙缓和气氛说道:“哈哈,你看你妈咪就是改不了操心的命,还没关心好你就关心起你们的孩子来了,这难道不是在催你们抓紧造人?”
郁柯遥面色平静,对白暮铃道:“听到没有,我爸妈在下任务了。”
白暮铃报以轻松一笑,娇羞回应,手下“咯吱咯吱”切夏一大块牛排,“温柔”地塞进郁柯遥口中,然后狠很瞪大眼睛看着他,表达着嗔怒。
这家伙竟然坦然大口吃着,并且还吃得津津有味,气得白暮色赶紧再切一块放进自己嘴里,吃得比他大声。
夏雅君和郁景阳见他们两人眉来眼去,看上去感情真是好得没话说,也就放心地对视一笑,很是欣喜。
只是白暮铃吃着吃着突然又起一阵恶心。
“呕……”她反胃了下,抬眸看了眼郁柯遥,就跑进洗手间吐了起来。
郁柯遥眸色一变,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然后再看自己父母,他们与他面面相觑,心中所想却已不言而喻……
夏雅君是过来人,猜到即使真是怀孕反应,也有待证实,便没有说穿,只是倒了杯水,关照白暮铃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并叮嘱郁柯遥明天一定要带她去医院做身体检查。
出了郁柯遥父母的幽静庄园,白暮铃一坐上文叔驾驶的车,还是觉得有些恶心,手不自觉地轻捂着胸口。
一扭头,对上郁柯遥充满怀疑的目光,心里一惊,“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不会也像你爸妈那样,怀疑我怀孕了吧?这怎么可能!”
郁柯遥蹙眉,眸色甚是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白暮铃觉得他这么看着自己,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心里觉得很是奇怪,便不再理他,回头望向窗外,可启动的车子把她晃得又是一阵晕眩,她又干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