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中是,小道上也是,这里如是……只是为了当着我的面儿夺走南宫墨吗?
她想起环境中那个女人的口语,是碧霞!是幻境!这不是真的!
不!她还没见到真正的南宫墨,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呢?刚刚那个只是傀儡而已,他没有感情任人操控,怎么会是自己那个有血有肉的南宫墨呢?!
苏碧落猛地一回身,手中的银针绕着百色线,激射出去勒在了那个络腮胡子的脖子上,下降的速度稍稍放缓了一些。
她另一只手迅速往地下击了一掌,激荡起无数的细尘,同时借着反弹力往上一跃,飞跃数尺落在了枫树上一根粗壮的枝桠上。
“好好好!”身后传来了一个人的叫好声。
苏碧落回首一望,正是先前在驿站大厅里看到的那个,滥发头发的男人,冰蓝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一身蓝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他美丽得似乎模糊了男女,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
一片枫叶被风吹起,不经意的缭绕在他的周围,最终落在了他的羽冠上,如此的美丽,竟不能用语言去形容。
“怎么被我迷住了?”他从肩膀处撷起了一绺儿头发,嗅了嗅,脸上浮现出一种满足的表情。
苏碧落的小鼻子皱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你的嘴巴可真臭!”
他的表情变了一下,但是仍然笑了笑,说道:“今天本王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你还不知道,本王叫什么名字呢吧,就让本王大发慈悲来告诉你吧……”
苏碧落打断了他,定定的吐出两个字:“蓝宇!”
“我去!”蓝宇脚下似站不稳,他难掩面上的惊讶之情说道:“你怎么知道?我都打扮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来?”
苏碧落淡然地说:“如果荧惑精灵是你娘,那么你们的基因也强大了,都是蓝色的头发。而且一个人的改变不光是从外貌上看出来,还有你的习惯,说话方式。你那么自恋,天底下哪儿还有第二个人?”
蓝宇魔君把手中把弄的那绺头发甩到脑后,故作潇洒的说:“那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可以邀请你进入魔宫,你也得帮我做一件事。”
苏碧落问:“什么事?”
蓝宇魔君说:“你先答应再说。”
苏碧落有些不耐烦了,“我又不傻,你先说是什么事?”
蓝宇魔君目光坚定的说:“帮我铲除掉蓝灵妖姬!”
苏碧落诧异道:“她不是你妹妹吗?”
“可她也是王位的继承人啊,不除掉她,我怎么登上魔尊的宝座。”
“那碧霞不也是你姐姐吗?”怎么不除掉碧霞?杀一个送一个才好啊,刚好都是要杀!
蓝宇满是无所谓地说:“不被承认有什么用,我也是才知道她的存在,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就蹦跶出来了。”
苏碧落点点头,大致明白了。他对蓝宇魔君说道:“我答应你。”
“为什么?你不是从不杀无辜之人吗?”这下轮到蓝宇诧异了。
“呵呵,无辜?抢了我的男人还能叫无辜吗?”苏碧落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为了取得蓝宇的信任。
蓝宇:“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必多说,我已经答应了。”
“那好,这个给你!”蓝宇递给了苏碧落一个指环,上面刻了许多的抽象简笔画,苏碧落一时看不懂,也就不去管他。拿过指环就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哎哎哎,”蓝宇指了指自己的食指手指头上面也有一个这样的指环,他对苏碧落嘱咐道:“戴指头上。”
苏碧落便把指环取出来戴到了自己的手指上,因为觉得跟蓝宇带在同一个手指上别扭就戴在了中指上。
看到蓝宇魔君隐晦的一笑,苏碧落怕自己上当与恶魔什么定下什么契约就不好了,万一是最让人头疼的婚契,想想就觉得可怕。她就赶紧把指环拔了下来。
蓝宇魔君叹了一口气,“你那么害怕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苏碧落,“不怕就怪了。对了,清禾呢?你把她带到哪儿去了?”
“一直跟在我身边啊,怕你认出我,就让她先去休息了。”
“我想问问,你对清禾是认真的吗?”
蓝宇轻佻的一笑,“你说什么呢?想见缝插针来当我的王妃啊?”
“呸!当我没问。”
不愿出处的竹林有响动,苏碧落匆忙之间望过去,只发现了一片青色的衣角。
清禾,她也来了。
苏碧落回到房间继续休息,第二天一早,便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苏碧落打开门一看, 这少女一头乌云秀发高高盘起,漆黑如墨的发间只插了一枚碧玉步摇,再无其它饰物。
熟悉的面孔,清丽俊俏,身穿湖绿上衣,银白长裙,笼着一层雾般轻薄的白纱,远远看去,就像是清晨薄雾中一株迎风含露的百合花。
“是清禾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请跟我来。”她拉了苏碧落便走。
苏碧落急忙叫道,“哎哎,等我换身衣服……”
片刻之后,苏碧落对着铜镜中瞥了一眼,见镜中的自己乌髻高耸,一朵碧绿的簪花在发间轻轻摇晃,一张素颜清清爽爽,很是满意。
苏碧落从意念空间中取出自己最为诊视的压箱底的衣服,——冰丝缭绫白玉袍
料子最好的冰丝缭绫白玉袍,衬得人肌肤赛雪,气度高华。走出来别有一番风味。
摇曳的白袍,让人想到了雪莲初绽,想到了梨落满园……
这是一处较为偏僻的庭院。虽然偏僻,但也占足了清幽典雅二字。
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
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树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风徐徐,将泛着金丝的叶儿拂在一处。粼粼的水波荡漾开去,揉成一道道金边,与泉眼处延伸的小水渠浑然一体。
清泉前,两盆大立菊花傲然怒放,数百朵小菊花环绕簇拥,争妍斗芳,真是好一派佳境。东边的花白似雪,西面的花黄如金。
阳光之下,黄白相映,分外清新沁人。假山边沿,开满了闲雅洒脱多姿华丽的悬崖菊。株株枝条悬垂而下,朵朵小花密似繁星。
它们肩并着肩,膀挨着膀,神态不一,各具情趣,或似孔雀开屏,或如银河落地,或若蛟龙探海……真是仙容窈窕,妙趣横生。
满目葱茏,花木成群,树影婆娑,花枝摇曳,四周是郁郁葱葱的翠竹,清风拂过,丛叶舞动,刚劲之中又显些柔娟。花丛高低错落,粉红的,洁白的,鹅黄的,淡紫的,花儿在寂静的空气中悄悄地飘散着微微清香。
红木椅子上的人样貌清秀俊雅,花镜外的阳光照着尖削的脸,带点病态像常年没见光样。
额头一颗印记甚是耀眼,既像云气纹海涛纹,似远山连绵、似海浪翻涌,似云卷云舒,却犹如闲花照镜般闲淡雅致。细长的剑眉入鬓墨色的发丝从椅子上垂下。
他着一身银白色里衣外加透明白衫,里衣领子高高的遮住脖子一时间叫人分不清楚他是男是女,那白衫上有一朵朵描边的云气纹,系着银边白色束腰带。
“师兄?”苏碧落试着叫了一声。月琉殇师兄昨晚还入梦了,现在的实体不可能是那个他,难道这就是月琉殇师兄现实中的身体吗?
清禾向前一步,行了一个礼对那人说道:“二师兄,我把九师姐带过来了。”
“哈?”苏碧落呆住,“这是什么情况?”
清禾说道:“兮颜九师姐,你忘记了吗?我们同属一门,我入门的时间短,你可能不记得我。但是二师兄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你不会不记得他吧?”
“既然你叫了我兮颜,想必也是做了不少功课吧。你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清禾想请师姐为二师兄诊治。”
苏碧落觉得脑袋有些发痛,最近怎么什么事都赶到一块了呢。但是月琉殇师兄对她很好,知恩不报不是她苏碧落的作风。
苏碧落上前一步,说道:“得罪了。”伸手便要去掀开月琉殇的眼皮,可没想到一直闭目养神的月琉殇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攥住了苏碧落的手腕。
苏碧落吓了一跳,默默喊道:“师兄?”
月琉殇歪着头仔细的看苏碧落,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敏感的小动物一样,依靠着本能来对人进行第一印象的审核。
苏碧落“吁”了一口气,原来这个师兄的灵智已经丧失了,只是凭借本能去认识人。
可没想到他竟然认出来了,他说:“兮颜,我终于等到你了!我最近的精神越来越不好,多亏了清禾带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