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内线的说法，形势比我估计的乐观许多。
传达市委几个文件的时间就很长，大约九点半左右切入正题。赵总刚刚讲完，管技术的陈总激动地一拍桌子：好啊，我这几年一直想发展新媒体，可集团一直没有资金，这是条新路啊。
几乎是一瞬间的，葛总不动声色地接上说：我们也在开发客户端，多条腿走路，是必然的发展方向。然后他介绍了十分钟车载媒体的战略构想。
李总认为这是我们贯彻中央新精神的重要行动，如果成功，是解放思想的标志。
孙总从战略意义上谈了谈，尤其是此次合作对传媒公司的重要意义，充分表现了他对传媒公司情况的透彻了解以及他对传媒公司未来发展的高度把握。
……
等轮到魏总要愤怒反驳的时候，他的话题就很难展开了。理由很多，但不足以产生根本性的破坏，葛总用开玩笑地形式轻轻刺了一下网络公司吃独食的心理，孙总则化身为传媒公司在党委会的代言人，挺身而出。
“尽管你们都同意，我还要明确说，这样是不对的，集团的分工还有什么意义！我反对。”魏总拍了桌子。
“老魏你太较真了，让他们试试，失败了损失不大，让他们失败几次，就知道自己吃几两干饭了，该是你的还是你的。”李总哈哈笑起来，几个人点头微笑，这稀泥和起来了。
赵总不失时机地把协议草案发给大家，问题立刻由战略性的变为战术性的了，大家开始扣条文的字眼。这个时候大家敞开给魏总面子。
……
我接完电话回到房间，所有人都期待我带来更多的欢乐，却惊愕地发现我的情绪由亢奋变为沉静。
“安迪，我敬你和张洛伊一杯。”常虹端起杯，“从大学到现在，十几年了。看到你们这样，真好。”
“好了，喝了。”张洛伊打断了她，按着她的肩膀，一口把这杯红酒喝了。
我晃动着酒杯，看着杯里的玛瑙红，慢慢吞下去，回味着里面蕴含着的酸涩、甜蜜和狂野。
“想什么呢？”常虹颇为玩味地注视着我。
“这酒真好。”
“光酒好吗？”常虹笑嘻嘻地挑逗。
“主要是人。你们是我的幸运之神，来，敬我的神。”
由于互联网语言的兴起，女神这个词已经被用滥了，特别是流行一句话：每一个女神的背后，至少有一个操她操的想吐的男人。因此，我只承认她是神。
所以说，我的那种热切心理是不健康的，病态的、孩子气的。我明白，她在家里也是蓬头垢面地起床做家务，也和丈夫为鸡毛蒜皮的事热吵冷战，她也在单位里勾心斗角，不会也没有心情为我考虑，而我的某些黑暗欲望完全可以找黑市解决……但是，我的心仍然有纯真的地方，我仍然希望，能在一个知根知底、气质相投的优雅女人面前有一个精彩的亮相，获得一声由衷地喝彩，就像小男孩在小女孩面前的表现一样幼稚可笑。但是，哪怕只有这么一次，痛快一下也好。
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党委会提出的问题有三十多条，在大框架抵定之后，我们边筹备边修改，所有的工作同时展开。
“安总，我明天去广州德成看看它们的流媒体，苏州这边技术不行，后台有很大的缺陷。”老梁从苏州给我打来长途。
“H集团没和他们联系？”我紧张的问。
“没有。”老梁放松地说，“来参观过两次，再没有动静了。”
“那好。如果他们真是在自主研发的话，我们还有时间。”
“没有H集团的新消息？”
“只是听说他们还在研发，争取明年五月推出。”
“不太可能。网络开发没有不推迟的，它自己研发……”老梁冷笑了一声。我也是一样的观点。我们轻松地侃了几句就挂了。
事情过了党委会，就等于经过了高音喇叭。为了让H集团放心，我继续慢悠悠地上班、聊天。协议还在反复审查，赵总只是礼节性的和合作方见了一次面。为新组建的公司要办公地点的报告还没有递上去，几个筹备人员都在单位外面另找地方办公。私下里我和合作方早已达成协议，为了加快进度，决定先采购软件总成，日后再改进。程序还没有走完，战线已经拉开。
消息陆续传来，张洛伊也开始了“拼图”，逐一拜访相关的单位，试图对接各类数据。不过，最核心的问题是H集团缺乏开发客户端的经验，我由衷的希望它陷入泥潭。
愉快的心情只持续了半天，傍晚老梁给我来了电话。
“安总，你知不知道H集团今年两个月前举行了一次招标？”
“招什么标？”
“关于新媒体客户端研发的。”老梁加重语气说，“德成公司中的标”。
五雷轰顶。